书城都市X生存手札
3366100000031

第31章 入围×死战×百折无悔(4)

萧冰朔,这个让徐曜自愿贴身保护,让会长都无比重视的少年,究竟能有多神秘莫测?

作为刚满十四岁就进入穹苍学院的少年天才,李怀斯有着深刻在骨子里的骄傲。除了Gallant,李怀斯从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过,哪怕是东西院武道第一人Mars,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介武夫。

可是,当李怀斯明显感觉到Gallant对萧冰朔的重视,远远超过他,甚至超过Mars和谢君勉时,他嘴上不说,心底却升起了强烈的不甘与质疑。

不过就是一个藏头露尾、装模作样的胆小鬼,靠着一群后进班的废物来彰显自己的智慧和优越,这样的庸人,有哪里值得Gallant关注?甚至重视到了为他改变全盘计划的地步!

所以,成飞白的这场失败,可以说正中李怀斯。因为今天这场比赛,自己不仅要赢,而且一定要赢得干净漂亮,完美无缺。也只有一场正面的交锋,才能让Gallant好好看清楚,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少年与自己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李怀斯感受着逐渐解去控制和束缚的身体,嘴角轻轻勾起,眼中有兴味、有赞叹,却唯独没有担忧和畏惧。

可是下一秒,当虚拟系统更新的白光散去,李怀斯站在原地的身形却陡然僵住,脸上自信满满的悠然从容,也变为难以掩饰的震惊。

只不过转眼的瞬间,他发现自己周围的景色统统都变了,山石树木交错排列,遮挡住他观看前行道路的视线,脚边甚至还有一条溪流哗哗作响。

如果只是这样他当然不会慌乱,真正让他惊悸的是,置身于这奇怪的石林中,他竟突然分不清东南西北,甚至不能确信自己所记终点的方向是否是正确的。

空旷的迷宫中,只有李怀斯一人孤零零地站立在迷宫中,溪流哗啦啦响声如雷,莫名地有一阵阵寒风吹来,拂过他笔直的背脊,带给他沁入骨髓般的森森寒意。

李怀斯心头一乱,再也没办法冷静思考观察,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脚下一动,就已经从原来位置迈了出去。

同一时刻,冰朔也置身于一个五行八卦阵中,这阵法很明显从他的“开阳三元阵”中衍化而来。其原理很简单,就是把韩子默韩叔叔手上原本用于困军杀敌的“三始阵”改为迷惑心智、混淆五感的三元阵,同时化去需要人镇守的阵眼,改为用溪流掩盖“生门”。

如果碰到对五行八卦在行的高手,如蓝姨和韩叔叔,那么这个阵简直和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分分钟就能破解。

可若是外行人进入其中,一旦被阵法中的氛围所摄,胡乱离开阵心位置,那么就很可能被混淆记忆,找不到正确方向。

当然,基于Angel Holy对淘汰赛第一轮的关卡难度限制,这个“开阳三元阵”可以说只是最基础的阵法,连五行八卦都算不上,因为它统共只涵盖了三行——木水土,和四卦——乾坤坎巽。再加上,冰朔阵中没有任何类似“问心”的精神杀伤性元素,所以指望这样一个阵法永远困住天赋凛然的李怀斯是不可能的。

一旦李怀斯回过神,冷静下来,只要仔细观察分析,总能找到生门的位置。只是到那时,究竟谁胜谁负,就很难说了。

“我的天哪——!!”曲翔看着闯关迷宫中,如无头苍蝇般在地图中乱窜,却离终点越来越远的李怀斯,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我现在不是在做梦吧?”

“李怀斯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好好的直路不走,反而在原地绕圈圈?”

“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蒋峰咬着牙,声音嘶哑道,“冰朔他……遵守诺言,阻挡了李怀斯前进的步伐。只要一场,只要我们能赢一场,他就可以翻盘……他真的,可以翻盘!”

“仇婕——!!”叶倩文突然高喊道,“还不快上场!守关者对决就要开始了!”

仇婕猛地从心神震撼中回过神,呆呆看着所有人。

“傻瓜,上去吧。”李家勇轻轻道,“无论输赢都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见证奇迹来临的时刻。”

仇婕咬着牙,双目含泪地重重点头,匆匆朝台上跑去。

“我们会……会赢对吗?”史毅颤巍巍问道。

明明整体比分还处于落后的劣势,明明离比赛结束还剩下三个回合,明明对手是那样强大而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弱小,可是这一刻,在座的每个人都奇迹般的相信。

我们……会赢。我们后进班会打败高高在上的4年A班,创造无与伦比的传奇。

这是他们从不敢奢求的妄想,更是连梦中都无法企及的希望,此时此刻,却离他们那样近那样触手可及。

心脏在“砰砰砰”跳动个不停,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泪水一点点沾湿了所有人的眼眶,无论是男是女,无论在台上还是台下。

Seven.

2026年3月3日14时40分,穹苍学院精英武道赛团体淘汰赛第一轮赛程过半。

当守关者对决第四轮过后,比赛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第五场对决——语言天赋,4年A班蒋筱筱对阵后进班仇婕,最终比分“14:6”。4年A班获得关卡设置权。

下午15时22分,冰朔启用积攒的26分钟优先前行时间,一举突破前两个关卡。为了节省闯关时间(详细定制和自主出题都需承受关卡反噬),李怀斯所设置的每道题都由Angle Holy随机设定,其难度无限接近个人精英赛水准,可是冰朔依旧只平均用时10分钟就通过了考核。

15时30分,守关者第六场对决开始,4年A班首屈一指的经济学才女莫涵灵对阵后进班****远,最终比分“10:10”平局。全场观众已经被太多的震撼打击地麻木。此轮对决,无人获得关卡设置权。

16时12分,李怀斯终于在三十三分钟的优先前行时间内,破解“开阳三元阵”,重新找到终点位置。

16时18分,萧冰朔突破李怀斯设置的第三和第四两个关卡,用时仅仅只有恐怖的10分钟,全场哗然。直至此刻,李怀斯由于“开阳三元阵”的误导,距离终点反而变为三公里。而去除闯关时间,仅仅只有不到10分钟前行时间的冰朔,却已经站在地图中央位置。

16时20分,最后一场对决——射击开始,4年A班石茂彦对阵后进班徐曜,黑衣黑发的徐曜一上场,就让整个会场处于点燃火药桶般的爆发状态。谁也没有想到,更无法想象,一直以来独来独往,冷酷无情,从不与任何人打交道的徐曜,居然真的会代表后进班出赛。此战结果“2:18”,后进班大获全胜,再一次夺得关卡设置权。

至此,哪怕是4年A班最死忠的崇拜者,哪怕是最不耻后进班的精英,都从心底深处感到恐慌和迷茫,因为他们知道,很快,胜利就将属于对方,属于那个被他们称为“垃圾集中营”的后进班。

而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他们即将被拉下神坛,失去曾经信仰骄傲的一切。

“现在宣布,穹苍学院精英武道团体赛第一轮淘汰赛结束,胜者为后进班。4年A班自动进入复活赛……”清亮悦耳的系统提示音响彻在虚拟空间的每个角落,也重重击打在所有人的心头。

“我们……赢了?”于雁菲看看闯关平台,看看赢了射击比赛后依旧面无表情的徐曜,又看看大家,“有谁能告诉我,我们……我们真的赢了吗?”

“神哪,我是在做梦吗?!”曲翔狠狠掐着自己的胳臂问,“我们真的赢了4年A班?!”

仇婕紧紧捂着嘴巴,泪水从她眼中哗啦啦滑落,又流淌过她细细的指尖:“我们怎么会赢呢?我们怎么可能赢了呢?我真的好怕这一切只是场梦!”

“你们在胡说什么啊!我们赢了,实打实的赢了——!”叶倩文突然高深怒吼,尖利的声音穿透了整个虚拟空间,“精英班的混蛋们,看到没,我们赢了,谁他妈才是废物啊?!”

“哈哈哈……”备战区的所有人流着眼泪,却哈哈大笑,朝着观众台齐声大喊,“精英班的混蛋们,看到没,我们赢了!赢了——!!”

等大家喊完,李家勇却还流着眼泪,突然冲前几步,失控地扯着嗓子大喊:“精英班的混蛋,你们忘了老子曾经也是你们的一员吗?你们怎么就能这么不把我们当人看呢?!只是因为受了伤,跌了跤,就要让我们万劫不复吗?你们有没有想过,被曾经的同学伙伴当成废物随意羞辱踩踏,是怎样的痛苦绝望?你们就没想过,自己也有摔倒的一天吗?混蛋!!”

“呜呜……”备战区、观众台,这些势单力孤的后进班学员们统统被触动心扉,终于忍不住痛苦失声。

失去梦想,失去曾经拥有的荣耀,已是极大痛苦,却始终痛不过众人的遗忘、同伴的嘲笑。谁能理解被扔进“垃圾集中营”,从此低人一等,永无翻身之日的屈辱绝望?

在这万众瞩目的虚拟平台中,在这历劫获胜的喜庆时刻,他们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巨大胜利,却偏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只为宣泄经年累积的悲愤委屈。

观众台上一片鸦雀无声,有许多人低下了头,也有些女生捂住脸止不住哽咽的哭泣。

胜利后的愤怒发泄,李家勇发自肺腑的控诉,以及这欢庆时刻的集体痛哭,就如一把尖刀划开他们冰凉坚固的心房,露出里面赤诚如火的内在。

为什么要称呼同学“废物”,为什么要毫不留情地踩踏弱者,为什么要将人与人用三六九等区别对待?他们甚至忘了,这些人也曾经是他们的伙伴,他们也曾努力,也想追逐梦想。

究竟是怎样的冷酷无情,才能让他们以嘲笑别人的失败为乐,才能容许自己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人。殊不知,对方的今日,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明日。

当冰朔从闯关平台中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集体痛哭的场景。

可是他的出现,却像是一个鲜明的指示,无形地“咔”一声,就为这悲伤的音乐画上了休止符。

所有人都怔怔地专注地望着他,望着这个创造奇迹,又让奇迹持续蔓延的少年。

数不尽的钦佩、感激、深情厚谊,无法用言语去表达,甚至从心间满溢出来,无法用精神承载。

如果没有这个人,他们将是永远的“废物”,堕落在深渊,永不见天日。

如果没有这个人,他们又怎么可能拾回曾经的梦想,一起站上这广阔舞台。

“啪啪啪——”突然,蒋峰举起双手重重鼓掌。

几乎同一时间,后进班备战区的所有人都加入其中。

紧接着,在观众台角落中泪流满面的后进班其他成员也站起身,跟着鼓掌。

整齐划一的掌声在这空旷的虚拟空间中显得那样沉重、响亮,明明比赛已经结束,可是虚拟空间却没有崩塌,观众席上更没有一人离去。

突然,几个突兀的掌声打破了原有的节奏,鼓掌的节奏,又从混乱,重新变为整齐。

随后,是轰然的,让整个虚拟空间都仿佛要震颤般的掌声,在整个观众台响起。

成千上万的男男女女,不分后进班、精英班,不分老师、学生,所有人都在鼓掌,在流泪或在微笑,轰鸣的掌声淡去了悲伤,化去了仇恨,也淹没了流逝的时间。

这是时代转折交替的时刻,注定惊心动魄,也注定妖冶如火,在这些青葱少年的人生长河,它必永不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