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
慕惜月抿唇,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她不能对帝冥墨动心。
可是,她的心,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能在这一秒对你笑着,友好地聊天,也能在下一秒,就收起笑容,冰冷地用枪对着你。
伪装,是最好的保护。
曾经,她看到一句话:告诉自己,要快乐,要微笑,没有人会为你的痛苦买单。
“哥,我累了。”慕惜月仰着脑袋,天蓝色的空中配着几缕白云,阳光时不时被路过的云朵遮拦,明明是晴天,为什么她的心里却在下雨?
慕凌夜疑孤地看着她,“惜儿?”
她,很少会喊他‘哥哥’。
有时候,他也会想,明明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为什么他们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
还是……
他压根就没有了解过她?
“我累了。”慕惜月转头看着他们,唇边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我累了,所以,我想睡觉了。”
谁会知道,笑容底下的伤?
一阵微风吹来,紫发随风飘扬,轮椅上的少女身穿白色的连衣裙,身上有着多处未痊愈的伤痕,她满脸春风地看着对面的两人,身边的花草似乎也被她的暖意吸引,脱离了家乡,在空中飞扬。
累了,她真的累了,想好好的睡一觉。
人,总会变的。
从不懂世事的天真孩子,慢慢长大成明白有喜亦有悲的少年,再到……
学会默默忍受痛苦的自己。
夏浅沁和慕凌夜对视一眼,最终决定先带她回病房。推着轮椅转身的一瞬,他们的身后是陌雨柔高兴地环着帝冥墨的手臂的景象。
“冥墨,在看什么?”陌雨柔见他心不在焉,开声讯问道,目光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片空旷的草地,依照是空无一人。
帝冥墨收回目光,揉了揉她的秀发,“没有,看到一些无关重要的人罢了。”
无关重要……
对,只是用完就能扔弃的棋子。
陌雨柔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吶,冥墨,你是不是……喜欢慕惜月?”
她害怕从他口听出令自己感到绝望的答案,同时,也希望他会说出让她心情舒畅的答案……
他,是真的喜欢慕惜月吗?
陌雨柔能感觉到,他看她的时候,就像当年,他看她的眼神。
慕惜月坐在病床上,重新拿起桌子上的推理小说,赶客似的对着两人挥手,“慢走,不送。”
“……”
他们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干嘛还站在这里?”见他们不走,慕惜月眼里冒着疑问,脑袋上仿佛也蹦出了几个问号。
“臭丫头!”慕凌夜跨步上前捏住她的耳朵,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说好的累了要睡觉呢?
现在居然光明正大的看书!?
慕惜月被捏得脑袋都撇向一边,眼巴巴地拍着他放在自己耳朵上的大手,眼眶微微湿润,“慕凌夜,你就这么喜欢我的耳朵吗!”
每次都是她的耳朵遭殃,知不知道耳朵很脆弱的!
可怜兮兮地望向一旁的夏浅沁,大眼不停眨着,好像在说‘救我,救我’。
夏浅沁左看看右看看,咬牙上前拉开慕凌夜,顺带拖着他离开。
见状,慕惜月松了口气,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目光落在窗外的那片草地上,嘴角似是嘲讽地勾起,低声喃喃自语──
帝冥墨,为什么偏偏要我喜欢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