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砸门.
“简,你是不是在里面?”声音中透着焦急.
耳边响起救火车呜咽的声音,很多人在外面,木制的窗格已经开始垮下来,火苗剧烈跳跃,火光闪耀,刺激着我的眼睛.
我呜呜地叫,拼命想要发出声音,可封在嘴上的布条那么紧.
浓烟滚滚,我的意识又开始朦胧.
“简!你坚持住,我马上就来救你!”
这一次我听清了,是许哲的声音.
竟然是许哲.
他来救我了.
他一定可以救我出去.我有些安心,颓然昏迷过去.
等我醒来,时间不知已经过去多久.
我挣扎着想要动,可是,好痛!
低头看了眼自己,全身缠满绷带,被裹得好似一只埃及的木乃伊.
天.
床边一动,许哲自梦中警醒.
“简.”
他握住我的手,眼泪流了下来.
“吓坏我.”
他只是这样说.
可是,一语抵过千万.
“我已经报了警,可我到那座老宅的时候,里面根本空无一人.”
也是,谁会在纵火之后还继续呆在那里.
“那些人很是高明,居然会选在那样一座废弃的宅院,纵火现场根本就不曾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废弃宅院?”我一愣,“那宅院里没有人?”
“嗯.”许哲凝重点头,“那根本就是一座荒宅.”
荒宅?可为何我看到的却是一座完好无损当年的老宅?
他却自顾说下去,“警察已经调查过,这座宅院荒废都已经十几年,据说当年老宅的主人死后最初还有人守在这里,可后来守宅的两个人被人发现死在里面,据当年负责案情的警察说,最后定案的原因是查出二人是打算分了老宅里的财物远走,不想分赃不均,结果大打出手,结果两败俱伤,全死在那里.”
分赃不均?我拧起眉头,动了动手,却痛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别动,你全身到处都是烧伤.”他心疼地阻止,然后又疑惑地看住我,“可是,你为何会来这里?又为何会被人绑在里面?你到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我再次凝眉,却一动不敢动.
应该就是那个老人,那座宅院里,只有他而已.
可不知为何,许哲会说那是荒宅?
莫非,我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人?
脊背一阵发凉,我犹豫了一下,将这一点隐瞒了去.只是凄惨地咧了咧嘴角,无力地笑,“我多荣幸,居然会有人想要我的命.”
许哲眼圈又红起来,小心翼翼握住我手,贴在他的脸上,“幸好,幸好我跟了来.”
我却疑惑起来,“我都忘记问,你是怎么跟了来?我没有和谁说过要来这里.”
他却赧然起来,嗫嚅了半天方说,“我听到红颜和你那个阿姨讲话.”
“她们?”
我一愣,心里却隐约的有了底.
有人敲门,然后进来.
是警察,例行公事.
可我知道,警察什么也不会查的出来.
这一切,本不是他们力所能及.
等一切问完,在那两个警察就要出门的时候,我突然状似无意问了句,“听说今年四月哈尔滨就已经丁香开遍,是真的吗?”
那两个警察愣了一下,继而有些啼笑皆非,“怎么这样轰动的大事我们自己反倒不曾看见?”
我笑,“听说而已,传言通常比较没边儿.”
心里却有些明白,原来那新闻不过也就只是针对我一人而已,也只有我一人得以听见.或许,还有当时那个开车的司机.
多么荒诞.
可是,我所遇到的这些事,又有哪个不荒诞?
双喜也连夜赶了来这个城市里.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险些没昏过去.接着骇叫,“怎么端午节还没到,你先倒被人包了粽子?”
我直翻白眼,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翻白眼而已,就算想扁人也实在有心无力.
可双喜反倒再笑不出来,看着我,心疼的落下泪来.
“谁?谁这么狠心,居然想要你的命?”
我苦笑,咧了咧嘴,“天知道,也许是拉登无意中发现我是美国总统的外甥女,所以派人来干掉我也说不定.”
双喜没好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穷贫?”
我翻眼睛,“我这全身上下也就只有嘴巴和眼睛还能动,不贫还能干点啥?”
她叹气,伸手想摸摸我的头,可始终还是没碰下手去,眼睛转到一边兀自落泪,“怎么会这样,丝丝昏迷不醒,如今你又搞到遍体鳞伤,我们明明不过几个普通的凡人,怎么安稳的日子老天看了也会觉得不顺眼?”
心下一动,我身边的人里,如今也只还剩下她这么一个完好无损,那么,她会不会沦为下一个牺牲品?
我在心里哀号,不要吧.
自双喜进来,许哲一直坐在一边闷闷的,我看看他,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对双喜说我饿了想吃东西将她支使了出去.
许哲看着我,倒先开了口,“有话想问我吧?”
我愣了愣,心一横,定了定神,“上次你失踪,是不是来过凝香院?”
“是.”倒是出乎我意料的爽快.
“为什么?”
他脸色苍白,“你怀疑我?”
我紧抿嘴角,“我只想知道事实.”
“我不会害你.”
我温柔地看住他,“那就告诉我.”
他嘴唇开始抖了起来,仿佛在心里挣扎着什么,良久,突然霍地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指节发白.
我平静地看着他,等他开口.
“是,那天我会撞到你和你的师兄在你楼下说那番话并非巧合,因为那之前,红颜刚刚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