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奇幻三生石
333800000104

第104章 旧梦十四

翎如气色一天天好起来,活泼得好似从来不曾生病.

感谢疏桐.

如果没有他,她不可能这样快就清醒.

刚回到山庄当大夫对我说对于翎如的昏迷丝毫查不出异状时,我便开始怀疑.

只是这半年有余的日子,冬至对于庄内大小事情以及人员的控制,早已超出我的想像,所以即便疑心,也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借着疏桐一直游离于边缘的状态,在祭祀时庄内几乎所有可能已经成为冬至爪牙都聚在山顶的时机,我让冬至去请了一直为我看病的张神医.

他医术之高明固然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自己人.

他从我七岁入庄就开始为我诊治,包括配药,包括调理,只要是跟身体状况有关的大小事情,一概交由他进行处理.

养父信任他.

我信任养父.

而他也的确不负我的信任.

经过仔细检查,终于,在连他都要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发现了翎如锁骨处一个小小红点.

那么细小的一个异处,便是症结.

翎如是中了毒.

一种最简单,却也最难引人注意的毒.

那毒来自于庄内的一种异花,兰音草.

正常情况下兰音草不但不会对人不利,反倒可以平复人的心情,有助静养,但是所开之花借着兰麝之气则会惑人心智,从而导致昏迷.

奇怪的一种东西.

有点像西域所产的曼陀罗.只是曼陀罗的利害取决于量的大小,而兰音草,则由于不同环境.

鹧鸪山庄内一直不曾养过兰花,便是因为这个.

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兰音之毒无法可解,事实上,想要解开它,途径格外简单,只是要借助丁香的香气.

前提是,中毒之人体内没有兰麝,也从来不曾接触过任何与之相关的东西.

幸而翎如不喜欢兰花.

而下毒之人为了加强毒性发作速度,在兰音花瓣的汁液里又混进**.

**虽可以让人瞬间不省人事,却同时也会降低兰音草的致命可能.

她很幸运.

丁香并不是一种难得的东西.

又或者,是当时灵鹊出现的实在及时.

否则,天晓得那下毒的人还会弄什么手段.

兰音草,庄内左右也不过只有一盆,枝叶与素心一般无异,只是花色赤红.而兰音草的花,据说要一千年才开一回.

据说那是老夫人病重之时又一高僧所赠,那和尚乃是云游僧人,留下这花的同时,似乎还说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疯话,说什么这花本就是庄内所有.

当时大家都没当作是回事,结果,那花在庄内不出一月便开出花朵,开了便再也不谢,而在花开三日之后,老夫人阖然长逝.

然后冬至回来,我便将这花送到了水色楼.

突然想起来刚回庄的时候似乎曾在听雨轩里嗅到过兰花的香气,当时因为只顾发火浑没在意,如今想起来,倒好似真的曾见过兰花在这房间似的.

我环顾四周,房间里丝毫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我再看一圈,才发现窗口的桌子上原来曾放过的那只美人形花瓶不见了.

不由皱起眉头,转身问灵鹊,"花瓶呢?怎么不见了?"

灵鹊一脸茫然,"自我从塔里出来就没有再见过,一会问问翎如小姐的丫头,是不是收起来了."

"好好的放在那里,做什么要收起来?你马上去给我找,看看是谁收了,让她来见我."

然后灵鹊便出去了.

翎如却只是看着我嗤嗤地笑,"很久没看到你这么凶了."

"以后会更凶."

"其实管这个家不见得就非要凶才能管好,要用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脑子了?"

她笑得更利害了,花枝乱颤,"我怎么敢?由此可以见得你是多么关心我."

我正色,"你是我剩下的惟一亲人,我决不容许你再有任何差池."

她怔了怔,继而又微笑起来,"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希望我不只是你的亲人,而是像亲人一样的朋友,可以一直陪着你,和你并肩作战."

我也笑起来,"这辈子也是呀,何必期望下辈子?是不是真的有下一世都还两说,也许下辈子我脱胎做一条狗,你要不要也来?"

"去,你愿意做狗,我可还不愿意,如果你真的生成狗,那我就当你的主人."

"那你可得疼我才成."

"肯定疼,我会当你是我的宝贝一般."

我啐她,"说得好似真的一样."

她突然正色,"有什么打算?"

我微笑,"还记得当初冬至是因为什么离开山庄的?"

她挑眉,"怎么会不记得?那可还是拜我所赐."

"这个游戏比较有趣,我想再玩一次."

"同样的游戏做两次,可不见得还灵."

"冬至何等聪明,肯定也会有你这般想法."

"假作真时真亦假?"

我勾起嘴角,"只是这次,我不会只是让她离开山庄这么简单."

我要报复,报复这所有向我步步进逼的人.

让我难过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而这代价,必然惨痛.

听以前一直伺候老夫人的雪鸾说,那送兰音草的和尚来自塞外,山海关以北.

塞外一直都是一个非常神秘的词汇.

但凡涉及到这两个字,总是有很多我们从未接触过的东西浮现.而但凡是神秘的东西,也都一定与塞外又或者是塞外的某某高人有关.

只是那里,与我们毕竟遥远.

遥远,姚远?

好似那叫寂空的再给我讲述的那个故事里就曾有过这样一个名字.

怎么会有人叫这种名字?

多奇怪的.

姚远,遥远,即便在咫尺之遥,也一样无法触及.

这是不是所有的距离里,最让人伤心的一种?

不觉好笑,我居然会想到这些.

不过一个故事而已.

听说塞外有一种神秘的咒语,可以封印灵魂,让人永世不得翻身.心下不由升起一种异样,倘若真有这样一个东西该多好,一定能够解决很多难题.

鸣蝉进来说管家刚刚回来,带了几十株丁香,问我要种到哪里.

我想了想,然后说就种梧桐院后面的空地上吧.

那里原来是个马场.

小时候总喜欢骑马,可自从十岁那年从马背上摔下来重伤后,养父就将那些马卖掉了,那马场也便随之废弃.

空了很久,倒正好把那里变成一个丁香园.

等有一**老了,可以就在那里盖所小房子静养.

瞧,我已经为自己打算到之后的几十年.

时光荏苒,老去,也不过弹指之间.

不知等到了那一日,我会变成什么模样.

也许孤单依旧,又或者,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陪伴.

那时候的翎如定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而灵鹊,再过两年,我也要考虑给她找个像样的人嫁了,不能总是这样以我为中心.她也有权利拥有自己的生活.

怕只怕最后的我,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