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铭离开城主府以后向后院走去,进去以后就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在托着下巴坐在池塘的边的石头上
手里拿着一把鱼食一颗颗的往池塘里面扔,嘴里还嘟囔着“大哥带吃的,大哥带玩的,大哥带吃的,大哥带玩的······”
余铭看得哭笑不得,偷偷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蜜饯放在他嘴里
余辜转过头来跳到余铭怀里还不停的说“好甜好甜以后吃药就不怕苦了”,余铭看着怀里这个只比他小七八岁却身体这么小,天天泡在药罐里面的小弟,心里不是个滋味
“我听说这个蜜饯是用什么蜂蜜炮制的,那蜂蜜可讲究了,好吧总之甜就是了,不过你不能多吃啊,又胖了我都快抱不动了”
余辜说“我一辈子都要你抱,给我说说你这次的经历吧”
余铭在心里默默的说道“我会用一生保护你”把余辜放在地上,然后兄弟二人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余铭给余辜将此行经过,余辜听到惊险处不禁抓紧衣角,听到又去处又笑得前仰后翻
远处巡逻的卫士看到都不禁羡慕,兄弟情深,只是看看余辜又眼含怜惜。
余辜今年十二岁,比余铭小八岁,当年余小二受人所迫在丞相力保下不得不带着妻儿离开京城来到花城,当时余辜母亲怀余辜八个月在路途中马匹受惊,动了胎气不得不在路途中生产,因为难产余辜母亲去世,而余辜因为早产身体孱弱随行军医都说估计小公子不行了
余小二抱着妻子尸体看着出生后眼睛都睁不开的余辜,心中悲戚,对京城中那个人无比的怨恨,于是取下余辜一名,活有余罪,死有余辜
或许是余辜命不该绝,在路途中求得山谷中一名医,敬佩于余小二品行送上药方一副,并附上一句话“虚而不受补,毒而不攻己,此子非常人也
药方上面既有大补之药,又有剧毒之物,随行军医均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余小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说来也怪,余辜吃了以后尽管身体依然孱弱,不过却也活了下来,小时候在花园里面被毒蛇咬了一口,毒液进入身体以后竟然毫无反应,余小二请人查看还是经脉堵塞,丹田受损,于是也就彻底断了让他习武的念头。
在城主府的后花园池塘边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人,池塘里的金鱼偶尔翻腾的厉害了扑起一些水花溅在鞋子上,余铭永远记得这个午后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余辜脸上。
那是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大眼睛透着灵动。
美好的时光总是流逝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几个时辰,天色渐晚
余辜看着余铭说道“大哥,你又要去见香如玉姐姐了吧,我好久没出去了,父亲又那么忙总是不来看我,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余铭下意识的想拒绝,不过看看余辜一脸萌萌的看着他不禁想到十五岁时父亲第一次让他杀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时说的话“我知道对你很残忍,他在这里任你宰割,但是他杀了无数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像你的弟弟一样的孱弱的人,你不杀了他,他这样的人就会把刀伸向你的弟弟,我不奢求你有多大的魄力来接手军队,我只要求你保护你的弟弟,谁向他伸出手你就砍断他的手,谁想杀他你就杀了他”
余铭深吸了一口气接过剑,就像余小二那年默默的拿起宰牛刀一样,为了守护心中所坚守的唯有拿起刀来守护,道义在心里,但是维护道义的力量在手上,他逼着眼睛挥下剑去,当时满脑子想的是弟弟的模样。
“如果天下人向你伸出了刀,我便屠尽天下人,没想到一语成决,日后余辜与天下人对抗的时候他依然站在他的面前,尽管无济于事”。
“大哥,你怎么走神了,不带就不带嘛干嘛不回答”
余铭看着气鼓鼓的余辜宠溺的摸了摸他头,“换衣服去,今晚大哥带你逛‘窑子’去”,余辜高呼“耶”,然后跑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花无惜慢吞吞的摇着扇子进来阴阳怪气的说“走,今晚大哥带你逛窑子去”,
余铭斜眼看了他一眼,“这个池塘熟悉不?”
花无惜把扇子往后一别就破口大骂“你全家死变态,人家都是养金鱼,你家池塘养只鳄鱼在里面,上次要不是本公子命大,你就等着陪葬吧,不过现在还在里面就不怕不怕你小弟被吃了。
说着看看池塘里面还忍不住退了一步,不然说童年不能有阴影,虽然现在花无惜打个十只八只鳄鱼没压力,不过看到鳄鱼还是心里发虚,原来小时候余铭与花无惜在花园里玩耍,余铭人高马大的直接给花无惜扔池塘里了,没想到余小二不比常人,在里面养了一只鳄鱼。
当时鳄鱼看着花无惜直接就把他给吓尿了,不过被卫士救上来后全身湿透没人看出来,这才是他真正的心理阴影,之后鳄鱼被宰杀了花无惜还是不敢来这个池塘旁边玩,余铭随口说了一句“不会被吓尿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无惜紧张的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不可能吧”
余铭震惊的看着他“不会吧,哈哈哈”
余辜走出来一脸萌看着他“大哥什么事这么开心给我听听”
余铭刚想说花无惜连忙冲上来蒙住他的嘴,“余大爷,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余辜不不解的看了一眼花无惜的裤裆,花无惜心里一寒,小屁孩感觉太敏锐了吧。
云香楼作为花城最大的风月场所,一到晚上俨然成为最热闹的地方,这是花家的产业,花家作为本地根深蒂固最大的家族,以往城主府都要看花家的眼色行事,不过对于余小二这个军队出身的大老粗来说就行不通了,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来云香楼的非富即贵,没点身份的人都进不来,今晚迎来了三个贵客。
花无惜一进去就大喊“吴姐,赶紧的出来,余大少爷和余二少爷来‘逛窑子’了”
说完一阵坏笑,余铭不以为意,只是余辜小脸涨得通红,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迎过来“花公子和余公子来了,咦?这位是余辜小公子吧,真是生的俊朗”
余铭淡淡的回了句“吴姐好,我就去找香如玉姑娘了”
吴姐说道“今天知道你回来,知晓你今晚回来,如玉已经恭候多时了”
余铭带着余辜走上楼去,留下花无惜在楼下和众人应和“花公子,这何为琴艺啊?”
花无惜娴熟的说道“这琴在美人手如山间清泉流过,润人心脾,琴在壮汉之手,如牛角撞鼓,实是粗鄙至极”惹得众人一阵大笑,众人看花大公子毫无架子可言,一人酒意微醺就问道“花公子时时手不离扇子,是不是这扇子是哪个美人所赠,话说男人应佩剑,拿把扇子未免女儿气了”
花无惜轻轻的看了那人一眼,打开扇子往前一划,四五步距离转眼即到,花无惜收起扇子说了声“吴姐,下次别什么人都放进来,降低品味”,那人一脸不可思议的捂着脖子,鲜血从指间喷涌而出
吴姐似乎早已料到,面色不改,移步避免鲜血溅到,一挥手就有人上来收拾残局,敢让余铭称呼一声‘吴姐’的人岂会是等闲之辈,周围人虽说吃惊却也不惊惧,在场之人又有几个善茬,余辜捂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这是那个插科打诨一脸和善的花哥哥
余铭摸着他头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怒,余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奇怪的是第一次看到竟然无任何不适,反而有种热血上扬的感觉,余铭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心里想“这才是我的弟弟,纵然手无缚鸡之力,却心里无惧,好胜过习得一身武艺却贪生怕死之辈”。
顺着二楼走到一名为天香阁的房间,房间内粉色糜旎,一卷薄帘隔住内室,琴声透过帘来让人莫名的升起一种冲动来,余铭带着余辜穿过薄帘,一名妙龄女子正坐在内室挥手抚琴
余辜看了一眼竟然莫名的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忍住心里不适说了声“大哥,我去找花大哥去”,余铭没注意到他的神色随口说了声“去吧”,余辜冲出房间长呼一口气,刚刚竟然有小时候被蛇伺机伤人那种感觉,香如玉看着落荒而逃的余辜若有所思。
话说这边余铭坐在闺房里看着香如玉抚琴,一脸的痴迷,待得弹奏完毕余铭深情的说“如玉,为何在这里苦等痴情呢?我去向父亲求情,他会允许我娶你过门的”香如玉伸出纤手掩住他的嘴巴“我当年落魄幸得吴姐收留,曾许下誓言为她留住五年,如今已三年还需两年,况且你是门第显赫怎能迎娶我这等风尘女子呢?”
余铭急切的说道“吴姐要是敢不同意我不介意云香楼换个主人,况且门第什么的我真的不在意”。
香如玉说道“这云香楼水很深,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刚刚那个就是余辜二公子吗?看起来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