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高有好一段时间没去登三轮了,他的生活变得简单起来。
早上,同学们都去上早操,他也不再懒床,即便舍务老师没有发现他的偷懒行为,更没有撵他,他还是跟着起来上早操了。一是天气热起来,早上运动一下感觉挺好。二是身体本身也需要锻炼,他不但上早操,在双休日的时候,还会早起,与朱庆生晨跑,往校外,或是市里,或是果园方向。
回到学校后,再到操场上压压腿,伸伸胳膊。出一身汗后,到水房洗漱一翻,再到孙照文那里吃饭,早点晚点都无所谓,孙照文会给他们留饭的。
与他们一起忙的还有一位特殊的人,那就是物理老师。
几乎每天早上,他都会拿着单反相机,在学生宿舍前百十米的位置,举着相机,对着宿舍的方向,照来照去。
一开始的时候,王德高每遇到他,会主动的打声招呼,
“老师早啊。”
物理老师显出很专业,很投入的样子,
“早,你也早。”
王德高有些纳闷,一个破宿舍,建筑即不美,也不宏大,宿舍前面也没有花花草草的东西,能照出什么好景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在乎那山山草草之间,哈哈哈。”
朱庆生的话说的诗情画意,王德高只是不懂。
“还山山草草呢,宿舍前面倒是有一些蒿草,那破玩艺
也值得照吗?”
“哈哈,哪是那个草啊,你真是有点拙,离地三尽那道沟,一年四季水常流,那里的草。”朱庆生说完,王德高一下子明白了。
“我去,这物理老师快六十了,还有那个闲心呢?我说呢,天天在那照来照去的,有时候见有人来了,他还有意的躲闪,原来是在欣赏艺术啊,哈哈哈。”
平时,上课的时候,物理老师一直向学生灌输他的观点,
“这人呢,即要活得充实,又要活得潇洒,要对得起这几十年。”
平时,有几个女同学,总上物理老师那里补课,当时,王德高还很纳闷,上课都不学习的人,怎么还假模假样的到老师那里补课。
现在他明白了,也许就象朱庆生说的那样,“醉翁之意不在酒。”
直到有一天,王德高在中午的时候,去三楼一趟,他彻底的明白了。
那天,张洪月要与王德高换书看,告诉他,中午吃完饭,把书送到她宿舍,张洪月再把她的书给王德高。
饭后,王德高拿着那本《都市放牛》,往三楼去,刚到二楼,就能听到女生宿舍嘻嘻哈哈的,声音很大。
待他走到三楼的楼口时,女生宿舍的门都大开着,一眼就能看到对面屋里一片白花花的,不知是哪个专业、哪个班的女生,一个个穿着三点式,有说有笑的,走来走去。
王德高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往里走,路过另一个宿舍门口时,他忍不住斜眼偷视时,不禁吓了一跳,竟有女生光着上身,只穿内裤走来走去。
王德高再也不敢往里走了,怕哪个女生无事生非,出来喊抓流氓。
王德高跑下楼了,他被吓跑了,他也理解了,为什么物理老师天天乐此不疲的,拿着相机照来照去。
后来,听白臣说,很多女生宿舍,晚上睡觉不拉窗帘,而且还有一些女生裸睡,这也许是徐飞雁透露给他的,算是他们的小密秘,白臣自豪的讲给男同学听,女生的很多事,在白臣那里,都不是密秘。
白臣的话,更加印证了,物理老师的所做所为,所在乎的那些“山水之间”。
六月的天气还算怡人,不算太热却绿意盎然,同学都按自己的轨迹生活着,不回忆昨天,也不去想未来。
“咱班男生,平时双休日都做什么啊?”
一天,气象课上,老师问同学们。
“做什么的都有,玩的玩,看书的看书,学吉它的学吉它。”班长吕锐回答到。
“你们在家里干过农活吗?”气象老师的题外话好象有点多。
“呵呵,咱班的学生,多数是从农村来的,多数都干过。”
吕锐的回答让同学们意识到了什么。
听说气象老师承包了学校长校田地,莫不是...
“我想在双休日的时候,请几个男同学帮忙。”
“帮什么忙,老师你就说吧。”
“我承包了咱们学校的校田地,想在这个双休日,喷除草济,想请几个干过这个活的同学帮忙。当然,这是我个人的行为,同学们自愿,要是同学们都有事,我就请别人来做。”
“没事,老师,你说什么时候干,我们就什么时候到,咱们有这么多人,怎么也不能让老师上外面请人去啊。”
吕锐的年龄在班里算是最长的,他的处事能力,人际关系要比别的同学都强出一截。
同学们只听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没有插嘴的机会,班长满口答应下来,同学们即便有事,也不能再说什么,何况班里的男生本来就少。
周六那天,除了几个真有事的男生,其它的都去了,这样的活,对王德高来说不陌生,在家里时也真干过。
气象老师的父母,就住在校外的PF区里。
早上,干活的同学在那里,吃的早饭,饭后,直接到学校后面的校田地。
“咱们打药时注意点,不要让药漏到自己身上,如果漏的话,赶紧跟我说,此药伤身,安全还是第一位的。”
气象老师说完注意事项,同学们争先恐后的上,也是感觉到新鲜。
以前在家里干时,感觉极不情愿,而现在,这么多学生一起干活,感觉活不再是活了,而更象是一种活动。你方歇下我登场,干得很卖力,嘻嘻哈哈,热得如蒸笼的玉米地里,充满了欢笑。
有些人比他们更欢快,那就是宿舍楼里的女生。
宿舍楼与实验田只有一墙之隔,住在三四楼的女生,对实验田里的动向一清二楚。而宿舍楼里的风吹草动,在实验田里也是听得真真切切。
只听一些女生在水房里,用盆接水,你泼我一盆,我再泼你一盆,嘻嘻哈哈的声音,伴随着哗哗的泼水声,让人浮想连篇。
不时有女生将身子探出窗外,男人式的打着口哨,口哨的响亮程度绝不亚于男士,惹得这些农学班男生停下手里的活,驻足观看,期待着哪个大胆的女生再探出身子,看看她那白白的上身,最好能看到那对山峰。
气象老师也只是摇头不语,笑容满面。
青春是美好的,青春充满朝气、活力,干什么都一往无前,不计后果,就象这些女生一样,生活的无拘无束,没有丝毫的造作,虽然表现的有点野性,但这野性不正是人的本色吗?
在学校里,同事平时见面,都是笑容满面的,可很多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笑里藏刀,让人防不胜防。
这次承包校田地,很多老师心有不服,背地里搞了不少小动作,就是没有人前面罗对面鼓的提意见、说问题。
做为承包方,也是在学校的规定框架内操作的。如果说有什么优势的话,那就是农学系老师的身份,别的专业的老师,没有这样的先决条件,想包是不可能的。再者,农学系的老师,也是轮流承包,只不过今年轮到我。
气象老师感叹之余,还得专心做自己的活,任那些女生在楼内水房里夸张的胡闹,叮咚嘻哈的,显然,楼外这些男生起了催化济的作用,就是因为这些男生的存在,女生才有了肆无忌惮的表演欲望。
朱庆生忍不住女生的诱惑,
“老高,你给她回一个,看这些女生张狂的。”
“我手脏,吹不了。”
“这沟里有水,你洗洗,不能让这些女生觉得咱们都是老面。”
朱庆生不甘心,极力怂恿王德高。
洗完手的王德高,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拿出来,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这个口哨一石击起千层浪,水房里先是一静,继而暴发了一阵欢笑。有个女生探出头来,四下张望。
“老高,快看,真他妈白,都能看到胸了,再吹一个,让哥几个多看看那对大胸。”
王德高在家放羊的时候,一个人在山上没意思的时候,就站在大山上尽情的打口哨,他到少会三种口哨,一根手指头弯曲后,放有嘴里,能吹响,两根手指头交接后放在嘴里也能吹响。
当王德高再次打响口哨的时候,水房里的动作更疯狂起来,互相泼水的频率更快了,笑声更夸张了,那个女生再次探出窗子,打起了口哨,一来一往好不热闹。
这一切,让地里的男生忘了天气的躁热和劳累,也让水房里的女生反生躁热,任再多的凉水也浇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