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天已经黑了。”入夜后,刘云从罐子里钻出,扯着嗓子对睡得正香的墓长生喊道。
墓长生极不情愿地起身,打了个哈欠,囫囵地说:“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感觉才刚闭眼就到晚上了。”
“有得睡就知足吧,死了想睡都不行。”刘云感叹地说。
墓长生从大树上纵身跳下,伸着懒腰问:“接下来朝哪个方向走,还有多远才能到申州。”
刘云指着北边道:“往这个方向走,应该不远了,那里有个小镇叫安南镇,从镇上坐车前往乐平市,再乘火车就能去申州了。”
“呃...”墓长生无语,这没个准确的耗时真蛋疼,但想着汽车火车心中便有些激动,长这么大还没坐过。
地府如今也招收了许多人间的工程师,开始着手搭建地府火车枢纽,要跟上阳间的发展步伐,与时俱进。
对于阎王的这个决定,墓长生双手不赞成,鬼都会鬼术,飞起来不比火车慢,何必?那就是几个阎王的面子工程。
顺着道一直朝北走去,一鬼一人一边唠着家常,刘云给墓长生介绍着当今世界的变化,听得他啧啧称奇,感觉地府十年自己和阳间都断代了。
天明时分,墓长生来到了安南镇,没有刘云的指引他可犯难了,这车该如何坐?最主要的是自己现在两手空空,没钱怎么坐。
心中后悔不已,当初怎么不问白去地府的口诀,也能回去给阎王拿点钱再出来,现在已经为时晚矣。
踩着结实的水泥路面,墓长生好奇地走在街道上,不时东张希望。而众路人看他的眼神更是稀罕,一袭黑色古装长袍,回头率百分之二百,有的人走了老远还回头看,更有人掏出手机一阵狂拍。
墓长生好奇地看着别人,又看向自己,是和他们区别太大,别人看自己用异样的眼神也是人之常情。
当他走到一个小巷子的时候,从小巷里走来两个男人,一个高头大马脸上有一条刀疤,一个个头矮小鼠目寸光,两人看着就不是好人。
那矮小的男人眯着眼对墓长生道:“哟,小兄弟这身衣服挺时髦的,从乡下来,准备去城里打工是吧。”
墓长生凭面相就判定二人不是好人,但也不拆穿,看他两玩什么把戏,开口回答:“是的,准备去申州。”
两个中年男人同时拍手,异口同声道:“哟,还真巧了,我兄弟俩也正好要去申州,要不咱三结伴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墓长生假装激动地点点头道:“这么好,谢谢两位叔叔,可是。”
中年男人急着问:“可是什么?”生怕墓长生要反悔。
墓长生十分委屈地说:“我路上把包袱弄丢了,钱财和换洗的衣服都找不回来了...”
还没等他说完话,那刀疤男就抢先说道:“这有什么,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叔这就带你去吃饭,带你去买衣服。”
不用墓长生提出买衣服,他也会带去,因为墓长生现在的衣着打扮太扎眼。
两人带着墓长生在镇上的服装店买了三套衣服,全身换了个新,还为他买了一个行李箱。
换好衣服之后,两人又带着他去吃饭,修剪头发,夜幕降临的时候三人找了家水浴住了下来。
这期间墓长生也知道了两人的名字,高的那个叫东子,矮的那个叫狗子。来水浴的时候,他还知道了一件重要的事,自己得弄个身份证,这玩意就相当于地府的鬼牌,到处都查的严,如果没有那东西,被官家人逮着得进大牢。
到大厅躺下后,东子还特意为墓长生找了个技师做足疗,不过这技师的专业让他十分怀疑。
你足疗就足疗吧,一直往老子身上摩挲个毛,搞得人毛毛的,做了一半他便不耐烦地对那穿着暴露的女技师道:“行了,下去吧。”
女技师心中嘀咕,本想今天找机会做个包夜的,现在看来泡汤了,只得垂头丧气的离去。
没多久狗子从外面回来,笑脸盈盈地对墓长生说:“小兄弟,你身份证的事搞定了,明天托朋友弄了个假的先将就用着,你看行不?”
墓长生点点头道:“真假无所谓,只要能用就行。”
这反而如了东子和狗子的愿,弄个假身份证到时候去矿山后办事更方便得多,只要忽悠这小子一起下两天井,找个机会把他做了,这一年的生活开销就有着落了。
因为洗浴中心放了许多克制鬼魂的符咒法器神像等等,刘云一直躲在行李箱中的坛子里,不敢出来半步,生怕弄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第二日大早三人用完早餐后,钻进了一个小巷子,弯弯拐拐地进了一间民房,在里面拍照弄假身份证,不到两个小时便搞定完事,除了名字不叫墓长生之外,其余的都挺好。
中午头,三人用过饭后便乘上了去乐平市的班车。
在车经过隧洞的时候,刘云从坛子里跑出来,对墓长生说道:“咱们从LP坐火车直接到申海,你可被被他两忽悠到别的地方去了。”
墓长生点点头,自己又不傻,火车票上的终点站难道能不认识。
到了火车站,东子拿着三人的身份证买了火车票,在候车厅里候车。
墓长生对东子道:“叔,给我看看火车票可以吗?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火车票。”
东子毫不犹豫地将火车票递给墓长生,他是这一行的老手,自然会有说辞。
墓长生指着终点站上的字道:“叔,咱们不是去申州吗,怎么这上面写得是太原。”
“你小子没听说了吧,去申州直达的火车线路坏了,咱们得先去太原,从太原转车去申州。”东子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墓长生心中坏笑,你们想打小爷的主意,一会让你们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半个小时后,三个人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上了一列老式绿皮火车,这种车上人又多又闹,乘警只会随便打个照面,而不会仔细检查每个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