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点左右,岛田渡边和叶志伟再次来到东方旭家。
东方旭和他的妻子热情地把客人让进小客厅,东方旭淡淡一笑说:“渡边先生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一点份内的事情,您何必放在心上!”
岛田渡边说:“不,东方先生救了我这条老命,那天我来不及当面道谢,实在失礼得很,所以我设法打听到了你的住址,今天上门来表示我的谢意。”
“不敢当,不敢当。”东方旭连连摆手。
他的妻子徐美丽推了他一下,便埋怨道:“瞧你这个人!贵客上门,也不请人家坐,叫人家干巴巴的站在这里,太不懂礼貌了!”
东方旭被她提醒,忙把两位客人让到沙发上,接着问:“二位想喝茶还是咖啡?”
岛田渡边和叶志伟都选择了茶,徐美丽走到门口叫道:“刘妈,给客人泡两杯茶来。记住,一定要用柜子里的碧螺春茶叶。”
东方旭的女儿红红站起身说:“还是我去吧,让刘妈歇一会。”
片刻之后,茶来了,红红微笑着说:“这是我爸爸从洞庭君山带来的碧螺春茶,二位请尝尝。”
岛田渡边呷了口茶,轻轻点头道:“不错,这茶的味道确实很醇。” 岛田渡边望着东方旭问:“东方先生,你的旅行社情况怎样?一年可赢利多少?”
东方旭又是淡淡一笑道:“我们这家旅行社是不久前刚刚成立的,人员不多,而且都是生手,所以今年不敢指望赢利多少,只求过得去就行了。等到一年下来,积累了一些经验,再真正开始参与旅游市场的竞争,对于前途,我们是充满信心的。”
岛田渡边赞许地说:“世上的事往往欲速则不达。东方先生是个聪明人,懂得这个道理。”
东方旭不好意思地说:“您过奖了,我这个人其实笨得很,脾气又不好,所以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境地。”
叶志伟听了,敏感地问:“怎么,东方先生的经历很坎坷吗?”
东方旭自感失言,表情很尴尬。徐美丽接上来说:“他呀,在文革中坐了整整五年牢,吃了不少苦头……”
东方旭瞪了她一眼,说:“你别乱嚼舌头好不好?”
徐美丽不服气地说:“你又不是做小偷强盗,有什么好忌讳的!”
叶志伟说:“我明白了,东方先生在文革中受过不公正待遇,对吗?”
东方旭勉强回答:“文革开始的时候,我正在念大学。由于年轻气盛,散布了一些不合时宜的观点,结果被打成了现行***。那已是过去很久的事了,没必要再提。现在我只想趁自己精力还旺盛的时候好好干一番事业,把失去的时间给补回来。”
经过短短的接触,岛田渡边越来越喜欢这个人了。他聪明、有魄力,而且为人正直。
尽管初次见面,过多打听别人的情况有失礼貌,岛田渡边还是忍不住问:“东方先生多大年龄?”
东方旭说:“我是1945年生的,今年四十六岁了。” --岛田渡边心里强烈地震动了一下。1945年,他的儿子春哲也就是这一年初春生的!他把这小小的肉团抱在手上,亲吻着他那粉红色的脸蛋,感恩的泪水噗噗流下,那情景至今记忆犹新。如今春哲也已经四十六岁了,跟眼前的东方旭一样大。
岛田渡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颤声问:“东方先生,你的生日是几月份?”
东方旭感到莫名其妙,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我的生日是二月份。母亲给取了个小名--春生,大意是那个初春生的吧……”
春哲是五月份生的,这一点岛田渡边记得很清楚。便又问道:“东方先生,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她还健在吗?”
对方的问题越来越奇怪了,东方旭不安地回答:“我的母亲名叫苏桂香,去世已经好多年了。”
“你手头有没有她年轻时的照片?让我看看好吗?”
“有的,我来找!”徐美丽跑到桌子前,从抽屉里找出了一张奶奶年轻时的照片。 这张照片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有些发黄了,照片上的女士相貌端正,刘海齐眉,身穿一件短袖旗袍,丰腴的双臂搁在藤椅的扶手上,看上去温柔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