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地狱情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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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话分两枝,且说在南京城墙上与岛田渡边交手的那彪形大汉原是南京守军卫戍长官萧山令贴身警卫员。萧山令,字铁侬,湖南四方山(今益阳大泉乡方山村)人。1937年3月任南京宪兵副司令。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11月,上海失守,日军兵分三路直逼南京。这时,国民政府已西迁武汉。萧山令临危受命,担负起守卫南京的重任,出任宪兵司令、警备司令、防空司令、卫戍司令等要职。当时,南京守军有他所管辖的宪兵部队10000多人,以及两个直属陆军师和工兵部队约30000余人,连同临时划归他指挥的卫戍部队所属正规军共有150000人。

南京保卫战是11月18日打响的,至12月13日南京沦陷,历时26个昼夜。在此次会战中,日军先兵分3路对南京进行大包围,以一部分兵力抢先占驻芜湖,截断南京守军后路;一部分兵力偷渡长江,袭击守军侧翼;主攻兵力则进攻句容,占领汤山、淳化、牛首山、大胜关,直逼南京城郊。11月26日,战火迫近南京城下。为了阻击日军的进攻,萧山令指挥部队设立两个主要防区:一是清凉山防区,包括清凉山、草场门、定准门到老虎洞一带,由宪兵2个团、一个重机枪营据守,由罗友胜任总指挥官;另一个是明故宫防区,部署有2个宪兵团和1个重机枪连,由陈烈林任总指挥。在这两个防区内,全线10余万守军,同仇敌忾,奋勇杀敌。经过10多天的鏖战,日军尸横遍野,死伤惨重,进攻锐气受挫,但守军也牺牲惨重,南京战局岌岌可危。

在南京守卫战拉开序幕之时,萧山令将军的同乡部属陈揖川特意去访问他,曾劝他审时度势,以策安全。他沉思良久,便毅然决然地答道:“我受命全权拱卫首都,职防守无方,杀敌不力,有何面目见江东父老?我决心留守,与金陵共存亡!”12月9日7时许,日军首先攻进光华门,占领航空学院,继而向通济门进攻。他命令清凉山一个宪兵营向通济门守军教导总队增援。这时,日军10余架飞机分批对守军阵地轮番轰炸,掩护步兵及30余辆装甲、坦克向守军阵地推进,但遭守军的顽强抵抗。日军伤亡惨重,不得不暂时后撤。稍后,明故宫又遭到

由中华门逼进的日军猛烈攻击,激战1小时,双方都有重大伤亡。为了歼灭更多的日军,他下令缩短防线,退守到淮清河、逸仙桥一带,集中兵力杀敌。9日晚,清凉山军情告急,他又下令将水西门外的桥梁彻底破坏,并命令宪兵部队增援陆军师,全歼突入光华门的日特种部队。到12日拂晓,日军援军开到,各线兵力据增。8时左右,日军先以长程大炮轰击守军水西门,清凉山阵地,接着又以装甲部队为前导,向守军阵地发起进攻。到下午4时,守军各线阵地陷落,电讯中断,彼此失去联系,整个战场陷入一片混乱……

12日中午,萧山令将军奉“守军全部突围”的命令,立即作出了多向突围的部署。他原规定只有长官公署、直属队、宪兵团以及三十六师从下关渡江,其余军团从其他方向突围。但命令下达后,除八十三军执行命令,按指定路线,绕道栖霞山乘间突围成功外,其余六十六军、七十四军、八十七师、八十八师均不执行多向突围的命令,而是一起夺路涌向下关,加上逃难民众,车辆拥塞,行进十分困难。他虽命令各部拆房扎木筏渡江,但人多舟少,直到13日清晨,仍有三分之一的部队无法渡江,而等待渡江的民众还有1万多人。

这天7时左右,风雨如晦。日军骑兵数千人与水路海军逼近江边,从水陆两路夹击江边军民。这时,萧山令率领掩护撤退的部队来到江边,看到这般情景,便大声高呼:“杀身成仁,今日是也!”他率部奋勇冲杀,血战达5个小时,终因孤军背水,众寡悬殊,弹尽援绝,官兵均壮烈牺牲,他自己也举枪自尽,以身殉国,时年45岁。

萧山令牺牲后,他的遗体没能找到,国民政府为褒扬他的功绩,曾追晋他为陆军中将,并对其遗属予以优厚抚恤。抗日战争胜利后,他的英名还刻在南京雨花台抗日军人忠烈碑上。时人赞他是“敦诗笃礼,义胆忠肝,气吞暴日,名并钟山……”此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