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路上茕茕孑立,瘦削纤长的身影刻画出的是寂寞与绝望。如花瓣一样的精致血眸附上一层黯然的忧伤。
都离开她了呢……她还剩下什么呢。
现在去哪儿呢?撩起她额上那缕紫色刘海,身后五个落魄的小身影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勉强的微笑扯痛了嘴角。
“呐,下一站是哪里呢。”蝶殇自言自语着,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漠络仙境,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日奈森亚梦,之后的游戏会更精彩……
心中隐隐约约荡漾起的不安在缓缓地组成漩涡,一点点放大,一点点地加深,瞳中掀起的风暴告诉她,一个巨大的宴会在等着她,等着她出席,等着她陷入。
暗月交叉的在胸前的手忽然无力下垂,思考了一会儿后对上蝶殇那双淡漠的眸。“复仇甜心,可以为主人开启一个空间,那个空间……”
“叫复仇基地。”蝶殇细长的眉上挑起坚毅,不可置疑,泪幽的失踪与自己有着必要的联系,复仇,是除开等待外唯一的线索。
真诚璃茉,阴暗灵魂中仅有的温存,若是这一点点暖光都无法奢望,那她还要心有何用。
狠狠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企图从迷茫中醒过来。暗月明白,不需要,再如以前那样对她纠结了。
“主人的故事,甜心都知道,你确定了么。”冷到极点的声音从小小的唇中发出,似乎并不是询问,而是种无可反驳的命令。
夕阳下的那张脸庞要多淡定有多淡定,褪去了曾经的光芒,眼帘中终于布满了氤氲,闭上的眼皮紧紧夹着透亮的晶莹,但最终也无可奈何。
她怎么能不哭,以前的日奈森亚梦认为,落蝶殇是她全新的归宿,而现在的落蝶殇,也面临再一次的残酷告别。
“对不起,蝶殇,既然这样,我们不能陪你了。”樱漠么?没有过多的哀求,三个无奈的小身影忧伤的等待着消失。
——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们四人,明明那么舍不得,明明那么不想走,但她们三人,无一例外地拥抱了黑暗。
——好冷,冷透了心。因为,不知是亚梦还是蝶殇,就站在那里,没有热泪,没有痛楚,连那双令她们留恋的眼眸中,都只冷冷地映出她们的倒影。
——心,好痛好痛。明明是被光芒的尘埃包围,如天使的消失,但感觉终究还是黑暗在冷漠地吞噬,吞噬她们,也吞噬曾经的美好。
——眉间雾霭,少女转身,留给的她们的,是痛,自己承受的,是痛。她以为这样,或许便是她们最好的结果,那样固执的以为,那样无奈的距离,那样,心痛,那样,冷漠。不要……她的眼眸终究还是闭上了,抑制住泪水,不能,不能。
——她们自嘲地笑了,勾着唇,残留着一丝凉透的晶莹。那一瞬,她回头,但终于还是捉不住,终于还是消逝。她笑了,笑得如此狼狈,心口的疼痛,将抑住的泪水喷涌,我好像还没答应我自己要你们走呢,你们回来好不好。
——木然的脸凝望着只剩下一点点的光晕,心如刀绞一样痛。
明明爱很清晰,却要接受分离,我只剩思念的距离。难过还来不及,爱早已融入呼吸,不存在地存在心理。虽然很努力,练习着忘记,我的心却还没答应,忘记了你。真的对不起,答应了你不再爱你,我却还没答应我自己。
小兰,美琪,小丝,再见。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良久,蝶殇才愣愣地吐出一句,脸上依然冰冷。
暗月摇摇头,“她们牺牲得值得。”以暗月对蝶殇的了解,她明白蝶殇没有动容。
血瞳的泪水已经干了,仍涩涩的。她似乎感受到身后暗月汹涌强烈的力量波动,好像是在开启一个神秘的大门。未知的恐惧,无感的痛觉。
*******
整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腿十分地酸。
墨儿的前面依然是木藜婆婆,她很熟悉这里,走起来一点都不困难。“累吗?”木藜转过头来,对气喘吁吁的墨儿说,墨儿这次倒是点了点头,而且是很使劲地点。
木藜伸出那双粗糙布满皱纹的手,拉住了墨儿,示意要带她回去。
路途中,墨儿脑海里面挥之不去的是那扇小门,森林里唯一的一扇小木门,充满了神秘与诱/惑。而当她的视线才触碰到木门的一瞬间,就接收到了来自木藜婆婆的警告眼神。
很久很久以后,当墨儿再次回忆那扇木门时,心脏就像爬满了黑色黏液的虫子一样,那样恐惧与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