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夏一路追踪,始终没有找到有关那一群黑衣人的蛛丝马迹。
却不曾想,一个乞丐挡住了她的前路。
“真巧。又遇上了。”灵雀正笑呵呵地打招呼,沙夏的匕首却丝毫不留情。
“等等等等,怎么一见面就杀我啊?”灵雀委屈地蹲在地上,用老方法躲开了沙夏的必杀技。
沙夏将灵雀提起,狠生往墙上一撞。
“说,你是谁?我义父在哪?”张骞躲避之处十分隐秘,除了眼前这个小乞丐曾经靠近过那一片贫民之地,再无他人知晓。
“我是灵雀啊。”灵雀老实地回答道,又见沙夏那怒极的脸色,严肃地问道:“张大人出事了?”
“少废话。我义父在哪?快说。”沙夏急了,在她心里,灵雀一定和刚才那一帮人是一伙的,她唯一能抓住的线索就是灵雀。
而事实是,灵雀确实和刚刚那一群人是一伙的。
“张大人在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要找的是谁。”灵雀拍打着沙夏的左手,难受地说道,“你先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再告诉你。”
沙夏将灵雀放在地上,右手的短刀并没有松懈半分。
“带走张大人的是我大哥,员乙丁。”灵雀刚刚说完,沙夏就控制不住要杀了灵雀。
“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你就这样杀了我,你还怎么找张大人啊?”沙夏武功奇高,可为人老实。灵雀碰上她,真可谓是秀才遇到兵。
“别废话。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放了我义父。”情况紧急,沙夏十分担心张骞的情况,情急之下眼眶续了泪水。
这么一个绝色美人盈盈泣泪的模样自然让人心疼,灵雀实在受不了这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立马缴械投降。
“得得得。我告诉你。”灵雀举起双手投降,“你跟我来。”
说着,灵雀就带着沙夏向一条幽长昏暗的甬道中行走。
沙夏感觉到危险,可现在除了相信灵雀别无他法。唯一能让沙夏安心的就是,架在灵雀脖颈上的那把匕首足够锋利。
与此同时,醉仙居内,李印和八婶的厨艺大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台上不断飘下的美食香味并没有吸引众人的注视,每个人目不转睛全神贯注于醉仙居周围的一切变动,静静地等待着肃杀之气从黑暗中袭来。
诸邑扑闪着两只大眼睛不停地从阿锦和霍去病之间来回转动。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阿锦会那么安静,为什么阿锦不理霍去病,霍去病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死皮赖脸地逗阿锦开心。
所有人都是这么的沉默,所有人的都那么的剑拔弩张。而从一进门开始就消失在这醉仙居不知去向的武帝,更是令年幼的诸邑一头雾水。
“陛下。陛下。”堂邑父带着太子于单一路狂奔,途中经历了几次大小不等的袭击早已身受重伤,支撑不住。终于,在临近醉仙居之时,堂邑父带着同样身负重伤的太子于单倒在了醉仙居大门前。
霍去病和李敢迅速跑至门前查看情况,阿锦因为要照看诸邑所以没去,但眉间紧皱也足以表明阿锦的担心了。
“快去禀告陛下,张骞大人被歹人劫走了。”堂邑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李敢说道,李敢将堂邑父扶好,霍去病也扶着倒地的太子于单。
“来人,府医呢?府医何在?”李敢一向心细,那次武帝召见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予他时,他便做好了万全的应对之策,以防万一,他还带了李府的府医,专门为在这场无声的战斗中受伤的官兵疗伤。
“府医在。小少爷。”府医来了也不含糊,立马诊治伤情。
“禀小少爷,堂邑父和匈奴太子都是一些皮外伤,抬进店里包扎,休息几天就无大碍了。”府医回答道。
“快,将堂邑父和太子抬进醉仙居内。小心着抬。”街巷两道杀机四伏,李敢知道那些隐于黑暗中的眼睛早已死死地盯住了这小小的醉仙居。
霍去病全身神经紧绷,他扶着颤颤巍巍的太子于单,于单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衫,霍去病虽然从小习武,可这真刀真枪上阵还是头一次,血腥味袭来时,霍去病多少还是会有些犯恶心。
当太子于单和堂邑父在他人的搀扶下抬进醉仙居时,诸邑懵了。
诸邑今年才六岁,一出生她就在宫里,从小养尊处优,哪能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诸邑终于明白了为何阿锦会突然失信于她,为何在武帝应允她的请求之后阿锦会苦苦哀求武帝收回旨意,为何武帝大张旗鼓地出宫却在刚刚进入醉仙居就离开了这里毫无音讯?
“诸邑,记住,这些人都是大汉的功臣。他们身上受的每一道刀伤,总有一日我们会从匈奴手上还回来的。”阿锦看出诸邑的恐惧,紧紧地将诸邑抱在怀里。
诸邑还小,她不知道匈奴人是谁,甚至不明白为何大汉的每一个人如此憎恨他们。对于诸邑来说,匈奴人还不如夷安公主讨人厌。但既然武帝,阿锦,霍去病等人都讨厌这个匈奴人,那么诸邑也讨厌匈奴人。
“嗯。”诸邑点点头,小小的年纪说不恐惧是假的,但是她能感觉出接下来一定会发生更加危险的事情,她不想给阿锦等人添麻烦,她就算怕,也必须镇定,她不能拖累阿锦。
“阿锦姐姐,诸邑不怕。诸邑保证今天绝对不会哭的。”诸邑稚嫩的声音也让阿锦平静不少。
“说好的,哭鼻子怎么办?”阿锦好笑地看着诸邑,问道。
诸邑还在认真的思考以什么为惩罚,霍去病走过来替诸邑给了答案。
“诸邑要是没哭,去病哥哥给你买串糖葫芦吃。要是哭了,就买两串。”霍去病的话一下子就将诸邑哄开心了,诸邑已然忘记了自己尚处于危险之中。
“这算什么惩罚啊?”阿锦也被霍去病给逗乐了,却还是觉得这样的惩罚不够公平,这不是鼓励诸邑哭鼻子吗?
“这怎么不算。你小时候哭鼻子我不也是这么哄你的。”霍去病反驳道,阿锦立马闭嘴了,被霍去病暖的无话可说。
“诸邑,想哭就哭,别忍着,别学你阿锦姐姐。”霍去病想起小的时候,卫青训起他们二人,阿锦老是哭鼻子,那个时候霍去病就是这么哄阿锦的,可是只要霍去病每次说,阿锦就绝对不哭,再痛再累也绝不哭。卫青有一次问阿锦为什么都忍住不哭,阿锦也给了和今天一样的答案。
“两串吃不完多浪费啊。我不贪心,只能吃一串,就只要一串。”霍去病看着阿锦撅起小嘴强辩地模样,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门外的李敢看着阿锦和霍去病又重归于好,像是早就猜到结局一般,无奈且又成竹在胸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