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诸邑在阿锦的怀中醒来,看着阿锦睡觉时张着嘴留着哈喇子的滑稽模样,诸邑睁大了眼睛,打量着阿锦,调皮地对着阿锦的脸颊吹气。
“唔。”阿锦觉得痒痒,往床外挪了几寸,头偏向另一侧。睡在里侧的诸邑觉得有趣,挪动自己的小身体继续在阿锦的耳后吹气。
“别闹。”阿锦扬手挠了挠自己的耳后根,带着朦胧的睡意含糊不清地说道:“霍去病,你别闹了。”
诸邑听到阿锦叫了霍去病的名字,不服气了,她一定要弄醒阿锦。
维见诸邑拈起阿锦的一缕头发,凑近阿锦的鼻子,在阿锦的鼻子周围轻轻地扫荡来又荡过去。阿锦怕痒,狠生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一不小心还跌落床下去。
诸邑坐起身来,看着阿锦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笑得不亦乐乎。
“好你个小诸邑。敢扰我长安小飞龙的好梦。看我怎么收拾你。”清醒过来的阿锦瞬间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随手擦去嘴边残余的口水,立即爬上床去挠诸邑的痒痒。
“诸邑错了,诸邑错了。阿锦姐姐饶命啊。”诸邑哪是阿锦的敌手,三两下就被阿锦制服了。阿锦知道诸邑的肚子最是怕痒,便一直攻击诸邑的腹部。
诸邑被阿锦挠着了痒痒穴,一直呵呵地笑个不停。
“看你还敢不敢了。”阿锦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诸邑,加大力度继续逗趣。
“不敢了不敢了。”诸邑一个劲地求饶,阿锦仍不肯罢休。
门外,端着洗脸水准备进来的容月看着阿锦与诸邑嬉笑打闹的欢快场景,都舍不得走进来打扰她们姐妹二人的欢聚。
“容月参见诸邑公主,参见阿锦姑娘。”容月将洗脸水放在一旁,细心地拧着手帕。
“姑姑,救我。诸邑要被阿锦姐姐给挠死了。”诸邑见容月进来仿佛见到了救星,想要容月来制止阿锦的咸猪手。
容月笑了笑,拧好两条湿热的手帕,一条递给阿锦,一条亲自拿着给诸邑温和地擦脸。阿锦自然知道闹够了,见容月过来也就收手了。
“姑姑,今天早膳是什么啊?”阿锦见容月来了,边擦脸边问人的一天中最为重要的事情,毕竟,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剩了些松茸,老奴准备裹层牛乳,将它切片生炸。还熬了一锅姑娘爱吃的核桃栗子粥。”容月小心翼翼地给诸邑擦拭嫩嫩的脸庞,“姑娘和公主再休息会儿,待会儿粥熬好了,我再来叫你们。”
“嗯。姑姑先去忙吧。”容月的手艺是毋庸置疑的,阿锦只要等着早膳呈上来,其他的她一概不理了,专心致志去对付诸邑这个小调皮。
所以,容月刚刚走出阿锦的屋门,阿锦就坏笑着挑着眉毛地向诸邑靠近,诸邑笑着地不停闪躲,天真无邪率性可爱。
“阿锦姐姐坏。”诸邑见阿锦就要靠近,拿起软枕当作抵挡阿锦前进的武器。
“你说谁坏?”阿锦斜眯着眼睛,用恶狠狠的语气问道。
随即抢过诸邑手中的枕头,丢弃至一旁,抱起诸邑就不撒手,玩起了将诸邑抛至上空,又稳稳接住的游戏。
要不是阿锦伤势未愈,本来还能多闹一阵的,只是诸邑长了身体,阿锦又失了力气,倒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玩这种高空抛物的游戏了。
所以,当容月端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核桃栗子粥进来的时候,阿锦也没再将诸邑往上抛了,接住之后,抱着诸邑走到桌前,一口一口小心地吹凉了给诸邑喂粥。
整个太医属内,充斥着阿锦与诸邑的欢声笑语。
一日之计在于晨,天还蒙蒙亮时,长安街头的大小商贩早已出工,为自己一天的生计而拼搏奋斗。
每个人生活在长安的百姓都逃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为了自己与家人的衣食住行而努力生活。当然,有一种人不需要为这些东西考虑思量,他们的生活里,他们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想睡在哪就睡在哪,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以天为庐以地为被。
那就是乞丐。
灵雀恰好就是这么一个乞丐。她想睡在哪就睡在哪,通常,她都会选择在贵人多的地方睡觉,因为刚刚一睡醒,她就能拿着她的破斗笠去乞讨。
要问放眼整个长安城,哪里的贵人最多,自然是酒香的地方贵人多。
所以,昨天晚上,灵雀是睡在了醉仙居门口对面的街口。
虽然昨晚并没有什么达官显贵赏了她银钱,也并非没有收获。
至少,她发现了一个美人,一个风华绝代的异族美女。
其实,沙夏也没有做什么,她不过就是想着提前去醉仙居打探一下醉仙居的情况。毕竟初八就是后日,她不想张骞有任何闪失。
灵雀一开始也并没有发现沙夏有何不对的地方,只是因为沙夏容貌实在惊艳,多关注了几分。漂亮的女人从来都不止男人会关注,女人,通常也会多看上两眼的。
不过,真正引起灵雀怀疑的,是沙夏进了醉仙居之后的所为。
照理说,醉仙居内最出名的就是八婶的烧鹅。虽然现在时候尚早,八婶未必起床了。可一进店就说要点烧鹅,就算是刚到长安的异族游客,再怎么不知道酒楼的行情,也不该如此心急的。
灵雀一路尾随沙夏到了长安一片很破旧的弄堂小巷,转了几个弯之后,就把灵雀给绕晕了,哪里还有沙夏的身影。
灵雀一看跟丢了,也没有再走上前苦苦寻找,与其去找一个黑暗中的人,灵雀宁愿等待那人来找她。
“传闻张,”灵雀还未说完,沙夏就出现在了灵雀的身后,沙夏手中的匕首也对准了灵雀的喉咙。
“别啊。你还不知我是黑是白,就这么杀了我可不符合常理。”沙夏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
“传闻张骞大人身边跟随着一位匈奴义女,可是姑娘?”灵雀知道沙夏还不会那么快了解她的生命,又将刚刚那句话重复说完了。
“不是。”沙夏冷冷地声音仿佛可使沉鱼出听,灵雀觉得沙夏越发有趣了。
“既然不是,那能不能先把匕首放下?”灵雀心中自有论断,但还是保命为主。
“不能。”沙夏简短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