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飞天石上待了数日,便准备去救徐青。
褚剑雄问道:“师妹,如何救出徐青,我此刻却是无计可施。你快些告诉我咱们该怎么办吧!”
常月娥笑道:“咱们先去开封,去向皇帝老儿要人。”褚剑雄恍然大悟,道:“哼,那皇帝老儿杀了我的好兄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咱们赶紧去吧。”
人告别黑水教众人,打马向东,直奔开封。
行了数日,来到开封城下,褚剑雄道:“皇帝老儿的确懂得享受,这开封城城墙如此之高,护城河又这么宽,真可谓固若金汤,他躲在里面,倒是安全。”
常月娥道:“他纵是把城弄成铜墙铁壁,咱们此番也要去闯一闯。”
褚剑雄道:“是啊,就算那是龙潭虎穴,咱们也去闯闯。”
常月娥说道:“不过皇宫内戒备森严,咱们要小心行事。”
褚剑雄道:“师妹,你留在外面就好,我自己去吧!我怕……”他原本要说,我怕再失去你,可是又没有说出口。
常月娥瞧着他打断道:“你不想救你徐青妹子了吗?”
褚剑雄道:“可是,那里太危险,你去了,我好担心。”
常月娥笑道:“咱们又不知道徐青妹子关在哪,不去找皇上还能如何?你一个人去,总不如咱们俩一起去互相照应。”便打马进城。
二人寻了一处客店,歇了脚,直至天黑,换了夜行衣,一跃窜上房檐,几个起落,便来到宫墙之外,又各自提了一口气,跃到宫墙之内。但见整座皇宫之内十分寂静,连灯光也不多见,偶有人来去,提着一个灯笼,才将近前照亮。二人格外小心,在暗处绕转,不过这样一来,倒也无人看到他们。
不一会,二人绕到一处大殿之外,就听墙边有脚步声。
二人踮起脚尖绕到殿外,往暗处已躲,再一瞧,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月下,周围跟着几个女子。
那男子问道:“哪里在作乐?”
一旁一个女子回到:“皇上,是宫外民间酒楼之内。”
那男子便低头不语。那女子又道:“皇上,您看外面的百姓这么快活,哪像咱们在宫中这么冷落。”言语之间显得十分委屈。
那男子叹了口气道:“正是宫里这么冷落,百姓才能如此快活。我们如果快活了,他们就冷落了。”
那女子又争辩道:“皇上,这天下都是您的,咱们何必这般寒酸呢?”
那男子沉默不语。
常月娥轻声道:“师兄,那男子想必就是皇上。咱们过去吧。”
褚剑雄低声回到:“天下间哪有如此爱民如子的皇帝呢?看来他如人所说,是一个好皇上。他杀了我义兄,这个仇,我实在无法下手。”
二人相视点了点头,一闪而过,到了那几个人身旁。有个女子觉察到有人过来,回头瞧了瞧,见二人穿着不像宫里人,便要呼喊,常月娥早已上前点了她们穴道,再看那几个女子脸上尽是惊讶之色,还有的张着嘴,却喊不出来。那男子也是稍有惊慌之色,大声喊道:“大胆贼子,竟敢夜闯皇宫,来人啊!”
他话未喊完,褚剑雄上前一步,也点了他穴道。
褚剑雄抽出短刀,架在他脖子上道:“你若大喊,我就杀了你。听懂没有?”那男子点了点头,褚剑雄便将他穴道解了,问道:“黑水教徐青关在何处?”
那男子疑惑道:“谁是徐青?”
常月娥道:“少装糊涂!咱们也不必与他废话!三日内将黑水教徐青放了,否则我们定来取你人头!”
那男子猜出这二人不是来杀他的,倒是十分冷静,说道:“你们擅闯皇宫,是诛九族的大罪!就不怕么?”
褚剑雄冷冷道:“怕,只不过你若漏网一人,我们定会来杀了你!”
皇上一听此言,知道自讨没趣,又道:“你们此次能闯入皇宫,未必次次能进来。今天若不杀我,以后未必会有机会。”言外之意就是这次防备不周,被他二人闯了进来,若是有了防范,再给他们机会他们也进不来,实则也是激将之法。
常月娥冷冷道:“那你就试试!三日内若不将徐青放了,我定取你人头!”说完看了褚剑雄一眼,二人推门而去。
第二日,朝堂之上,皇上龙颜大怒,吼道:“你们说已将黑水教余孽一网打尽,为何昨日在内宫之内,竟然有人用刀架着朕的脖子?这个天下到底还是不是朕的?”满朝文武战战兢兢,都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良久,见皇上怒气稍减,冷眉生向前匍匐一步道:“皇上,那逆贼是为救徐青而来,若是徐青还在咱们手里,他们必然会再来!到时臣埋伏在后宫之内,定将他二人拿下。”
皇上怒道:“哼,如果你拿不下他们呢?叫他们再闯进后宫,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吗?!”
吓得众臣赶紧叩头,惊呼:“皇上万岁。”
冷眉生沉声说道:“皇上,臣以性命担保,定将二贼拿下!”
皇上见他说得坚决,又见有大臣上前求情,道:“好,就给你这一次机会,若是他们再入了后宫,你就不要再来见朕了。”说完甩袖而去。
三日之后,二人仍未打探得徐青被放的消息,褚剑雄怒道:“这个皇帝老儿真该死!竟然骗了咱们!”
常月娥安慰道:“这次咱们再去趟皇宫,当面叫他下旨放了徐青,否则便杀了他!”
褚剑雄惊道:“还要去皇宫?”
常月娥道:“怎么?”
褚剑雄回到:“没什么,只是觉得去那里极其危险。他们定会有准备,还是我自己去吧!”
常月娥笑道:“咱们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若是咱们不去,那皇帝老儿便更加不将咱们放在眼里了,定会认为咱们怕了他。为了救徐青,就算有危险,咱们也要去。而且还必须今日夜间就去。你可知当年江护卫便是如此夜闯秦宫么?”
褚剑雄见她说得斩钉截铁,也知道她已下定决心,便深情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戌时,二人换了夜行衣,潜至宫墙之下,一跃上了墙头,四下一看,寂静无人,便一同跳了下去。
二人刚一落地,就从空中落下一张大网,将二人罩在网内,又从周围窜出数十名弓箭手,对着二人开始放箭。
褚剑雄深吸一口气,拔出短刀,将剑仙所教的剑法舞开,顿时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将箭挡在外面。他虽说未完全将这剑法学全,但是依样葫芦,舞起来也是威力无穷。
常月娥更是伸出双手,隔空将指力弹出,霎时那些弓箭手嗷嗷乱叫,倒在地上。幸好常月娥心存善念,只是用指力将他们震昏,否则定是性命不保。见常月娥弹指击昏众人,褚剑雄心道:“师妹内力真是厉害,换作了我,可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他二人一个防守,一个进攻,三下五除二将那些弓箭手都击倒在地。那张大网虽是十分坚硬,也被褚剑雄以内力劈开。
褚剑雄道:“这些绝不是普通的弓箭手,似乎内功颇为深厚,想必都是大内高手。只是在师妹面前,便如同三岁婴孩一般了。”说得常月娥脸上一红。
二人不敢耽搁,蹭蹭几下,跃至墙头,便朝着灯光之处飞奔而去。
突然一个身影立在不远处一处屋顶,远远呼道:“黑水教余孽,今日快快受死!”说完几个起落,已站在二人近前。
褚剑雄惊道:“这人是谁?内力竟如此精湛!恐怕当今天下无人能及!”
常月娥冷冷道:“也不过如此。”话音未落,早已飘至那人身旁,一掌击向那人额头。
那人身形不动,抬手将这一掌拦下,随后出掌打向常月娥肩头。
二人你来我往,瞬间打出二十几招,虽然招招看似轻描淡写,却都是暗藏杀机,沉猛无比,看的褚剑雄触目惊心,心悦诚服道:“他二人武功着实厉害,此刻相斗也是全神贯注,就连上次我与徐教主过招,也未见他有如此本领。”又看了十几招,喜道:“原来师妹让着他,否则早就将他击败了!一定是有意打给我看,好让我学!”想到此处,更是心内感激常月娥,当下凝神看着,就见常月娥猛的打出一掌,正是悠然掌法中的‘天山白雪’,心道:“她这一掌,比起姚大叔来更加飘逸,却远没有姚大叔那么迅捷,内力也不充足。而我与人交手,却是像极了姚大叔的掌法。”突然悟道:“我明白了。这套掌法虽然原本没有名字,可是姚大叔叫它‘悠然掌’,不正是说明它以潇洒飘逸见长么?可是我和姚大叔使起来,却仍是没有悟得掌法精髓之处。师妹这一招虽然缓慢,却是步步为营,反倒增加了无穷威力,攻防之间全无破绽。”又见常月娥斜手砍下一掌,寻思道:“这一掌倒不记得在江护卫掌法之中,只是似曾相识。”又一转念,道:“是了,这不正是悠然掌之后那十掌中的第九式么?这一掌虽说是掌法,却不是以掌力见长,而是掌锋如刀,反倒像极了刀法。师妹这么一用,又是将威力增加了数倍。若是将手掌换做了手指,不正是铁扇门的七星指么?莫非七星指便是从这掌法演变而来?只是这掌法更加凌厉,七星指仍是略逊一筹。我当初还以为是掌法记载有误,却没想到这掌法变化如此多端。”又突然想到:“七星指虽然精妙,但是一般内力便可催动,而这掌法却绝非铁扇门内力所能催动,看来当初铁扇门学得掌法的前辈知道这一点,才将掌法变成了指法。”
又见那人猛的转身到常月娥身后,迎着背脊打出一掌,可是常月娥却背对着他,二人相距太近,想避开恐怕来不及,褚剑雄不由惊呼道:“师妹小心。”
那人似乎也是与褚剑雄一般心思,嘴角不免露出一丝冷笑。可是突然,他嘴角那丝冷笑逐渐消失,眉头皱了一皱,脸上肌肉一紧,似乎十分痛苦,身体立在那一动不动。
常月娥身形未动,只是忽然将身一转,手掌顺势击出,与他那一掌打在一处。
那人打出那一掌,就这样被常月娥化掉了,但是常月娥的掌力却全部加在他那一掌之上,将他整条手臂筋脉震断,伤及肺腑。
褚剑雄惊道:“原来这一招是诱敌深入之法。敌掌长击而至,势末力竭,师妹蓄势待发,全力相迎,可谓以石击卵,焉有不胜之理!”
那人缓缓道:“你,你这功夫从哪学来?”
常月娥冷冷回道:“江中子!”
那人点了点头,身体扑通一声跌倒,从屋顶摔落。
褚剑雄早一步来到师妹近旁,道:“今日见师妹出手,我才知武学之道,博大精深。但各人悟性不同,恐怕穷毕生之力,我也达不到师妹境界。”
常月娥道:“若师兄再苦练二年,要打败此人也没什么难处。普天之下,还能有谁比他武功更高呢?”
褚剑雄笑道:“是啊,除了师妹,还能有谁打得过我呢?”说完哈哈大笑。
常月娥道:“师兄,此刻是在皇宫之内,你这么大声嚷嚷,小心那些护卫。”
褚剑雄坚定道:“若是在平地之上,有那么几万人,咱们倒是打不过,皇宫之内,就算再多护卫,毕竟地方狭窄,总比不得你我二人飞檐走壁,又能奈我们如何。”说完拉着常月娥飞奔在宫城之上。
二人见一处大殿内灯火通明,便潜至近前,一瞧殿内数名女子围着一位年纪稍长女子,其中一女子唤那年纪稍长女子为太后。
常月娥道:“皇宫太大,皇帝躲起来咱们也找不到,但是这女子定是皇帝的母亲,咱们找不到皇帝,找到她也不错。”说完闪身进到殿内。
那女子十分冷静,见有人闯入,抬头看了看,说道:“你是哪处的宫女,如此不懂规矩!”
又见褚剑雄跟着进来,那女子才惊讶道:“怎么皇宫之内还有男子?真是荒唐。”
巧的是她身旁众女子中有一个正是那日陪在皇上身旁的妃子,此刻早已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说道:“太后,不是宫女,是是是是刺客。”
太后一听,慌到:“赶紧叫侍卫!”
那妃子又道:“太后,不管用的!”她见识了二人武功,知道一般护卫来了也不管用。
常月娥冷冷道:“你们不必慌张,谁若再喊,我就杀了谁。”一听此言,众人鸦雀无声。
常月娥又道:“三日前,我们叫皇帝老儿将黑水教徐青放了,他没答应,今日我们又来了。虽然找不到他,但是此番必定不能随意就走。你是皇帝的母亲?”她指着中间那个年纪稍长的女子问道。
那女子点了点头。
常月娥悠忽一下,从她头上拿下一根凤钗,道:“你告诉皇帝,明日立刻放了徐青,并且要赦免了她的罪。若是再不放她,下次我拿走的就不单是一根凤钗了。”说完,将那凤钗一甩,深深刺入屋内柱子上。二人推门而去,留下屋内众人良久才回过神来。
第二日,二人正在开封城内一家酒馆坐着,就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过来,中间押着一辆囚车,囚车内正是徐青。二人不解,便尾随在后。就见那队人马穿城而过,来到城西一处僻静的山林,一个狱卒上前将囚车打开,又将徐青身上镣铐打开,一个当官的上前说道:“你去吧,皇上已经恕你无罪,日后你要好自为之。”说完,带着众人又浩浩荡荡去了。
褚剑雄见徐青憔悴许多,心下难忍,常月娥看在眼里,道:“你还不上去与徐妹妹说话。”
褚剑雄摇了摇头道:“如今咱们两次夜闯皇宫,没准已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她此刻已安全了,就随她去吧,若是咱们跟了出去,反倒不好!咱们先回铁扇门,还要去找柳人杰报仇呢。”说完转身而去。
常月娥见他走了,叹了口气,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