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剑雄虽然受伤不重,但是依着郎中叮嘱,也不敢乱动,只能躺在床上静养。他不时回想起与二小姐相遇的事,每次都会不由自主笑起来。
偏巧第二日清早,他正想着此事,周正与他同屋,便问道:“褚师弟明明受了伤,怎会如此好心情笑了起来?”
褚剑雄不好瞒他,便将昨日之事说了。虽然众师兄弟知道褚剑雄与二小姐从山中回来,却不知具体怎么回事。周正一听,十分气恼,愤愤道:“我与月娥师妹早已私下暗相喜欢,你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褚剑雄正不知如何回答,就见门一推,走进一人,正是二小姐的丫鬟春兰,就见春兰挎着一个小筐,嘲讽道:“吆,二小姐何时喜欢上的二师兄,我竟然不知呀!”
周正见她突然出现,尴尬的一笑,说道:“我与褚师弟玩笑呢。”
春兰将小筐往桌子上一放,将盖子一掀,从里面拿出一只大碗,往褚剑雄身旁一递,俏笑道:“倒是我家小姐,不知错了哪根筋,竟然亲自下厨为褚师兄炖了这只鸡。”
褚剑雄一怔,不知如何是好,春兰嘟着小嘴道:“还不接着,难道叫我喂你不成?”
周正忙过来将碗接下,说道:“师妹真是细心,这等事叫我们做就是。”
春兰冷冷道:“二小姐叮嘱了,鸡是给褚师兄炖的,山中野猫野狗的多,可得小心不要让它们叼去。这里还有一条裤子,褚师兄可看看是否合身。下次我来告诉我就是。”说完将搭在胳膊上的一条裤子也放在桌上,跨起筐转身去了。
周正觉得十分无趣,就将大碗放在桌上,准备离去。
褚剑雄忙到:“二师兄,这只鸡太大,咱们一起吃吧。”
周正一听,顿时眉飞色舞,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二师妹亲自下厨做的,我倒要尝尝。”
自此以后,隔三差五,春兰总是要拿一些东西来送与褚剑雄,都是二小姐亲自挑选,褚剑雄十分感激,也**兰带话谢过。如此一月有余,褚剑雄伤势才痊愈。
伤好之后,褚剑雄又来至后山,远远喊道:“马大叔,我又给你带了酒。”那人见褚剑雄过来,也甚是高兴,拿了酒便喝。
虽然几月下来,褚剑雄也未能学到武功,但是他仍是痴迷于此,每日将周正所教的招式耍来耍去,若是无旁人,也会耍几趟程掌柜所教的地堂拳。此刻见马大叔喝完酒躺在树下似睡非睡,自己又无旁事,便将周正教的那几招又练了起来,他每一招都十分认真,几趟下来,虽是寒冬十分,竟也是热汗腾腾。
马大叔头也不抬,不屑一顾的说道:“铁扇门的武功还算可以,怎么教给弟子的都这么差劲。”边喝酒边指点道:左手抬高,腰挺直,出拳稍向左。”
褚剑雄也不得要领,便过来问道:“马大叔,你也会武功呀!我来山上这么久,却不见你会武功。他们不教我武功,你教我吧!我一定勤加学习。”
养马人笑了笑:“自古武功都是代代相传,却不曾见传与外人的,我见你人还不错,指点你一些,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褚剑雄见他不肯,心里气恼:“怎么这些会武功的都不愿教了旁人呢?”于是也不强求,歇够了就继续自顾自练着。虽然始终不得要领,但是他却加倍刻苦。
又是一日,褚剑雄见马大叔不在,便一个人来到后山,到一处空地,开始习武。又见前面一处深崖深不见底,崖中雾气很重,树木参天,恍惚听得崖下潺潺流水,寻思那水或是从远处瀑布落下的,便有些好奇,沿着岸边走来走去,想要寻得一处下去探个究竟。
到了一个陡峭的斜坡前,却未注意脚下一滑,跌落下去。幸亏崖壁上树木甚多,阻挡了下坠的力量,但是也着实把褚剑雄摔得够呛,在崖壁斜坡上滚落好一会才扑通掉在地上。
褚剑雄起来后四处一看,已然落到谷底。崖底年久无人,枯叶层层相叠,竟没有摔坏身子。而那溪水也不大,只是缓缓沿着溪谷流淌。
褚剑雄站起来揉了揉,也没觉得受伤,抬头一看,树木遮天,阳光顺着叶缝射落星星点点,四周寒气甚重,不觉心下一急,寻思到:“这下糟了,怎么上去呢?”于是一个人沿着悬崖底部,寻找上去的路。
他走了不知多久,肚子也饿了,口也渴了,蹲在溪旁捧了些水就喝,突然一抬头,见对面山崖底部露出一个洞口,竟然是一个石洞,就跳过小溪,沿着杂草爬了上去。进去一看,石洞里竟然有些石桌石椅,还有一个石床。但是杂草丛生,显然荒弃很久,又见两边石壁之上有些图画,十分生动,似是习武的招式,但却看不明白,不由着跟着比划了几下,也不得要领,突然又寻思起如何回去,便随便看了看,然后出得洞去,四处寻找上崖之路。良久,寻到一处缓坡,也看不到是否通到崖边,便试探着往上爬。将近半个时辰,竟真的爬到了崖边。回头一看,心下舒了一口气,想到:“要是没有这条路,自己想上来绝非易事。”
回到山上,正往回走,恍惚听见一女子之声,顺着声音走去,在一山坳处,斜坐着一个姑娘,走近一看,却是二小姐常月娥,就见她正用手捂着脚踝,皱着眉头,看样子十分痛苦。
褚剑雄忙上前询问,见她脚踝崴伤,肿了起来,但并无大碍,稍稍放了心,就近寻了些草药,弄了半天,二小姐疼痛稍减,但是却无法行走。
褚剑雄本想自己回去叫人前来,再将二小姐救回,可是怕有野兽出没,若是留下她一个人,又不放心,最后无法,紧张说道:“师妹,我若回去叫人前来,又怕你一人在此危险,你若不嫌弃,不如,不如我背你回去吧。”说完便蹲在地上,想让二小姐趴到自己背上。
这二小姐常月娥,年方十六,生得如出水芙蓉般丽质,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师兄弟们每次见了她在墙边看着众人习武,都加倍努力,希望以此博得师妹青睐,若是能和师妹说上一言半语,更是心花怒放,可是这个师妹虽是常常出来看看师兄们习武,众人也都认识,却也如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相隔万里之遥,哪有接触的机会。可这褚剑雄偏偏又是遇到了她,不由心中即担忧师妹伤势,又不免谢天谢地,暗道庆幸。
再说古时十分注重礼教,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虽说经历上次之事,两人已是十分熟悉,但是此刻听他说背着自己回去,顿觉十分尴尬,脸羞得通红,可是犹豫再三,也没有别的办法,还是轻轻将手搭在褚剑雄肩膀上,然后又轻轻俯过身子,害羞的趴在褚剑雄背上,心下却十分忐忑。
褚剑雄从未如此亲近的接触过女子,就算上次二人也是隔着袖子互相搀扶,可是今日常月娥却将手搭在他肩上,就在常月娥手指刚刚触到他肩膀时,褚剑雄就觉血液上涌,心跳加速,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即紧张害羞,又无法抗拒,浑身上下似乎充满了力量。他站起身子就往前走,脚下磕磕绊绊,却浑然不觉,一口气走出里许。
他心里想着,如果能这么一直背着师妹走下去才好,哪怕再远再难走的路,自己也一定不怕累,可是又一转念,觉得自己想法龌龊,不该玷污了师妹,便狠心停了念头。
他以前一直以为凌小惠就该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只是自己始终把她当做亲姐姐一般,从来未曾想到别的,可是他每次见到常月娥,都会浮想联翩,一会觉得她娇嫩欲滴,妩媚万端,一会又觉得她高贵端庄,令人自惭形秽。自己现在背着她,一定是前世修来之福。自己只是掌门众多弟子中的一个,武功平平,相貌一般,若不是事出有因,自己哪能有这个福分背着她呢?想到此处,又不由心下十分悲伤,就这么心潮起伏,肆意游走。正随意想着,那二小姐突然开口道:“师兄,男女授受不亲,今日你如此背我回去,该如何是好。”
褚剑雄一听,便知小姐之意,回到:“师妹放心,到得山门近旁,我将你放下,回去通知师父,就说我路过看到你摔倒,其余之事绝口不提。”
常月娥听褚剑雄如此说,立刻羞红了脸,更显得娇媚异常,幽幽道:“师兄错怪我了。我只是觉得,今日你背着我,此后我便不能再嫁与旁人,你,你可愿……?”说到此处,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紧张的脸色更加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