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清走在她前面一步远。去马厩里牵了两匹马出来，棕色的给云皎，他自己则骑了那匹黑马。
扶她上马费了点功夫，云皎心里只骂自己笨，但颜沐清格外有耐心。一步一步教她，示范技巧。十分钟后两人终于出发。
离营地越来越远，一排延伸出来的夜灯也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云皎顿时发慌，这时候她的视力更差了，“停！”
“怎么了？”这一出声，让云皎知道颜沐清离她不远。
“颜总，我…我想回去。”
颜沐清垮脸，“不是吧？咱这还没进入主题呢！”
云皎不想自己揭短，只干脆了当，“反正我要回去了。”
“戴云皎，你这是言而无信！”颜沐清急了。
“你才…啊！”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颜沐清用鞭子轻抽了她骑的棕色马一下，两司马同时跑了起来。
云皎一个不妨，重重晃了一下，颜沐清高声告诫她刚才的学习要点，叫她抓紧缰绳。
一路上云皎都在尖叫，而颜沐清则是得逞的哈哈大笑。
等终于停下来。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云皎全身瘫软，紧紧的抱着马脖子。颜沐清扶她下来，她也站不稳，拽着他手臂一直往地上坠，心绪难安的大口喘着息。
颜沐清伸手拽住她，云皎激动地甩开，“颜沐清，我哪得罪你了？自作主张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下别人的感受！”
“都说了是自作主张还怎么考虑别人。谁让你不诚实又不诚信。”颜沐清不以为意。
云皎瞪起眼。
颜沐清无视她的威胁，“你夜盲症，上次在海边我就知道了，有什么可隐瞒的，嗯？”
云皎不说话。
小性子还真多，说不得。颜沐清有些想笑但努力绷住了，这几日朝夕相处，他渐渐摸到了这女人的脾气，“我既然带你出来，肯定会确保你的安全，平时不是能文能武的吗，看骑个马把你怂的。”
云皎无语，干脆坐到了草地上。他的无赖毒舌，她不是早就领教过吗，上次在机场咖啡厅，她非但没能拿回项链，还被他好一番羞辱。她不认为跟这人有什么道理可讲，干脆呛声，“随你怎么说。这是哪儿？我们等会儿还能原路回去吗。”
颜沐清见她一副认命的样子，不禁好笑：“刚来聊什么回去。”他又强行把她抓起来，揪着她衣袖往前走。
几十步后就停下来，云皎这才发现他们站在了湖边，能闻到潮湿的水汽。下玄月映在广袤的湖水里，散发清冷的亮光。
“看清楚些了吗？”
“好一点。”
“你应该去配副眼镜。这里非常美，银河如炼，弯月如刀，静谧清澈的湖水，还有青草香。城里头可见不着。”
云皎努力眯眼看清一切，却还是仿佛隔着一层薄纱，“小学生作文啊。不过还是谢谢你，虽然我看的不太清楚，但朦胧大概也算种美。”
颜沐清没说话，自顾自躺在草原上。云皎则裹紧披肩，在他一步外坐了下来。
除了马儿吃草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云皎是不想说话，颜沐清则是在思考怎么开口。
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物起了作用，还是这一趟骑马带来的热力，总之他的胃不那么绞痛了。真是难得，往前胃病一发，总要挨个三四天才能好。刚才他也是难受的厉害，想出门跑两圈，却看见云皎一个人站在蒙古包外面，光线晦暗，但他仍然一眼就认出来是她。
黑夜是个好东西，让人卸下武装，也让人产生联想。他记起上次在海边，她一个人往大海深处走的情形。虽然这大草原上安保齐全的营地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他对她的好奇还是延伸开来，像一张大网，想把她困在里面好好研究研究。
“难得出来玩，怎么感觉你一直束手束脚的？”颜沐清率先发问，拔了一根青草放在鼻子下嗅。
过了一会儿云皎才回答，“这不是君驰的主场。我不必出风头。”
“怎么听着像在损我？”
“不敢。”
“你都敢算计我上床了，还有什么不敢？”
毫无预警的旧事重提让云皎有些意外，声音冷淡的开口：“那件事，我道过歉了。”
“得，好不容易气氛缓和点，我就不该提这茬。”颜沐清把嘴边的草吹掉，坐起身来，“聊点别的吧，不说话干坐着很奇怪不是吗？”
云皎马上转移话题，“你的胃现在好点没有？我记得你说以前去露营就闹过肚子。”
“胃炎，老毛病了。这会儿活动了一圈，出了汗，你给的药也差不多起作用了，感觉好多了。”颜沐清从善如流的应对，“你呢，好像听你提过一嘴，去沙漠徒步，还差点要了命？”
“嗯。是大四前夕，说起来奇怪，我那时候因为快毕业有些焦虑吧，什么攻略都没做就去了，当时总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召唤。黑风暴来了，都没想到要逃跑。”
“傻！”颜沐清没心没肺的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