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心柔她爱的其实是你?这就是煜跟你吵的原因?”皖夕错愕的瞅着薛颢。难怪煜说那次在敛眉居心柔不肯留下来是因为他在心柔眼里根本不值得。原来是他早就知道心柔爱的不是他。可是现在心柔死了,一切不就自然而然的结束了吗?还是他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冲突?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刚才确实是自己太冲动了,不知道煜会不会原谅我。”他想煜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不过是他一时的气话而已,等他想清楚了就好。
“也许我可以劝劝他。”
“不行!”薛颢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皖夕被他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薛颢缓过神来,察觉到刚才的反应太过明显,表情变得极不自然。他知道煜喜欢皖夕,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单独相处。可是,除了皖夕,他实在找不出第二人选可以帮他说服煜,左思右想,权衡再三,仍是点了头。
“让朵儿陪你一起去吧。我先让苏天查一下他在哪个地方。”
“滚!”一声怒吼从沁红香的最后一间贵宾房传出,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六七个打扮得或清纯或娇媚的姑娘慌慌张张夺门而出,个个吓得花容失色。仿若房中之人是毒蛇猛兽,惟恐避之不及便小命难保。
薛煜瘫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却仍然难掩心头的怒火。在回廊撞见皖夕那一幕忽然浮现在眼前。还冒着热气的糕点全数翻在了手背上,该是烫伤了吧?想着她当时一脸的担忧,心,就禁不住微微的疼。那些关于疼痛的字眼全然不足已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一个李心柔,迫使他不得不装做失心人。而一个莫皖夕,却让他再也无法假装下去。他爱她,从第一次抱住她的那刻起,他便爱上了她。而这种爱却只是他单方面的。他不能够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在梦里他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说出去。
当大哥告诉他心柔已经死了的时候,他真的再也装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再不把心里郁积多年的不平吼出去的话他真的会疯了。或许他现在已经开始疯了。他突然想到要报复他唯一的大哥。就因为他比自己幸福!能得到幸福的人因该是他薛煜,而不是他,不是他!
“啊——”突然又是一声怒吼,他一拳挥向床头的上好红木桌上,顿时血流如柱。
“薛公子好大火气啊,面对一群如花似玉的姑娘居然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个身形婀娜的美丽女子踏入房门,却在见到他手上不停滴落的暗红后一张俏脸倏的变了颜色。
“煜,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我去拿药箱。”女子说着急步跑了出去。
薛煜叹着气,苦笑着。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在整个薛阳城敢称呼他为煜的人不超过三个,而在沁红香,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沁红香的头牌——如影。
如影是他除了皖夕以外唯一倾吐心声的一个奇女子,以前的莫名消失其实大多都是藏身在沁红香。与其说大他两月的如影是他的红颜知己,不如说是他的姐姐更为贴切。自从两年前第一次醉倒在沁红香门口被她扶回房间后,这儿便成了他避难的地方。而如影自然就成了他倾诉的对象。
正想着,如影已奔至他面前,从容的为他清洗包扎伤口。凝白素净的脸上风平浪静。
“如影,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开口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你想我怎么问你?”如影看也不看他,依然继续手中的动作,“你想说的话我不问你也会说,相反,你不所我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两年了,虽然不是朝夕相处,但他的脾气她可是摸得一清二楚。
薛煜深深的叹一口气,视线越过她的头顶定格在门口一侧的花盆中开得正艳的月季上。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要这么了解我。”
如影抬头凝视着他,“比如说现在?可我不是叫了沁红香长得最漂亮的几个姐妹过来陪你让你撒撒气解解闷吗?你倒好,乱摔一通东西。把她们吓得个半死。”
薛煜白她一眼,说道:“你明知道我......”
“你想说如影明知道你对女色不感兴趣却仍叫姑娘来作陪,对不对?”她问他,见他点头才又开口道:“可我清楚你最近常莫名其妙发些脾气是为了什么。”
薛煜剑眉微挑,忽然一阵大笑,“如影,我真希望我爱上的女人是你,那样的话就不会觉得痛苦了。”
“那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如影很想这样问他。但她却只能笑笑,在他眼中,她如影只是个可以倾诉心事的知己吧?可就算只是这样,已经足够!起码他是信任她的。比任何人都信任。
“如影,我这次是万劫不复了!我爱上了大哥的娘子。”
她忽地震住,心狠狠的痛了一下。然而只是一下,她明白,有些事情一旦说开了,就回不到现状了,能够这样近的距离看着他,就算痛,也觉得幸福。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知道吗?”
“除了我自己,你是第二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她和大哥真心相爱,我也曾想过放弃,可是......我忘不了她,所以,我恨大哥,我恨为什么我喜欢的女人偏偏喜欢的都是他......如影,我,我真的很爱她......”他突然站起身,别过脸不再看她。
如影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痛,还有他已溢出眼底的泪意。
轻睑眼睑,她走过去,头轻轻的靠在他瘦削却温暖的背上,低喃道:“煜,也许,如影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