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歧
晴雪在与屠苏隐世之前,决定先到北歧与南宫履行治好他味觉的承诺。
哇——
到底与江都齐名的富甲之城,此处的繁华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所有房屋都是用琉璃瓦盖起的二层楼,这里的人们,穿的全是绫罗绸缎,戴的,更是白玉黄金。
屠苏他们雇了辆马车,竟花了二十两白银。嗯,这里不光繁华,还,回头见着南宫流云,得让他报路费。
“去大歧宫。”
报上地点,马夫驱赶着嵌了宝石的马车,就往那里去了。
宽敞的马车里,枫儿乖乖的躺在晴雪膝上睡觉,屠苏在泡茶。茶泡好了,他将那小子从她膝上挪开,放到自己这边,然后坐了过去。
“累了吧。”
将茶递到她手边,他心疼的说。
“才不会。”晴雪甜美的勾起唇瓣,“抱着枫儿一天,我都不会觉得累。”
屠苏疼爱的抱住她,“对不起晴雪,等我们回到苏苏谷,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
她依偎在他怀里,觉得无限幸福,“无碍的。”
马车摇摇晃晃,她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倒不是累了,就是觉得躺在他怀中,很宁静的睡去是件特别幸福的事。
阳光充足,照在她安睡的侧脸上,晕黄的灯光照在她的睫毛上,在脸上投下一片美丽的阴影。
他抱着她,看着对面同样酣睡的儿子,觉得这样的幸福很真实也很满足。他们想要的,不就是仅仅如此吗。
——
“公子,到了。”
恰好,晴雪和枫儿在此时醒来。
屠苏笑容温暖,像融化冰雪的春天,“我们到了。”
晴雪莞尔一笑,从他怀中离开,凑近枫儿,“枫儿睡得可好?”
小家伙胖嘟嘟的小脸展开一抹稚嫩的笑,“枫儿睡得很好。只是娘亲,您是累了吗?今日怎么不抱着枫儿了?”
“你自己多胖心里没点数啊。”屠苏白眼一翻,很是不高兴。晴雪从前醒来第一眼总是看他的,现在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枫儿。
他这地位,是在“蹭蹭”下降啊。
枫儿不满的鼓起小嘴,后又挑衅的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意思是;你再瘦也没有这待遇。
屠苏气闷,很凶很凶的瞪着他。
枫儿也不怕,滴溜溜的两只眼珠来回转悠,就是不看屠苏那双气愤的眼睛。
父子俩暗自较劲儿,谁也不让谁。最后晴雪先拉着枫儿下车,才结束了这场日常闹剧。
这都说女儿是父亲天生的情人,那这儿子,就是父亲天生的情敌,与他来分享媳妇的爱来的。
在枫儿这受了这么多气,再见到南宫流云,他真正的情敌时,屠苏的脸色自然是更加难看。
“染染。”而且这南宫流云竟然一上来就抱着晴雪,一大顿撒娇,“坏丫头,你都不让人家陪你,知不知道都担心死人家了。”
“没事了云云。你看,我说我会来找你我就来了吧。”晴雪拍着他的背,哄,“你要相信我。”
屠苏的脸彻底黑了下来。跟自己儿子比失利,怎么跟别人比,被忽视的还是他?!
“不是要看病吗。”不行,他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要做点什么了,“怎么?不看了?不看我们就走了。”
“对呀云云,你的味觉,现在怎么样了?吃东西还是跟一样味道清苦吗?”
南宫埋怨的看了一眼屠苏,屠苏黑脸相迎,又是一副不欢而散的场面。
“见着染染就不苦了。”他开玩笑的说,却也可当真。只看听话之人看待此话的态度。
“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可见,晴雪将它看成了玩笑。
南宫笑的欢欢乐乐,“好啦好啦,是很苦。”
晴雪坐下,很认真的跟他谈,“云云,你能跟我说说你的小时候,受到的那一场让你失去味觉的变故到底是什么吗?”
南宫沉默了。
晴雪知晓叫一个人回忆从前痛苦的事情是件多么残忍的事,可是,“我在医书上看到过,人失去味觉,一方面可能是因身体上的伤害,还有就是心理上的创伤。”
“按照水晶与我说的,我猜测云云你只有克服了年少时的变故,味觉才可能恢复。”
哪有什么变故,分明就是与生俱来。
“不必了染染。”这是作为我伤害了你,却逃避诅咒的惩罚,治不好。“我现在吃习惯了苦味的食物,已经不觉得怎么难过了。”
晴雪眯起眼睛打量起他,“说谎!”
“没有。”他狡辩。
“有。”她无比肯定。哪有人愿意天天吃苦瓜,不愿意吃糖啊。
“染染。”他争不过她。哈哈一笑,优美的唇瓣绽放出一个真挚笑容,“让我跟着你。”
“啊?”这要求也太无厘头了吧。
“只要每天都能见到你,任何苦于我来说都不算是苦。”他笑容可爱,明明是一副玩笑的样子,但漆黑的眸子里,却是异常的认真温柔。
“云云……”
若按道理来讲,这方法当然是行不通,但对他来说,就是行得通。她,永远都是治愈他的良药。
“好不好~”他撒娇。
晴雪为难,“可是,我和苏苏打算去苏苏谷居住,从此不再理会世间纷争。你是北歧世子,也可以吗?”
南宫喜出望外,“你同意我跟着了是吗?”
“额……”晴雪询问地看向屠苏。
后者则在她眼中看到了期许。他知道这丫头心软,拒绝怕南宫伤心,同意又怕他不高兴,“跟着吧。”但其实,只要是她做出的决定,他都会支持。
南宫;“谢谢你啊。”
他是由衷的感谢。南宫用封印封住了上宫神女的记忆,却没封住青冥的记忆,所以当“青冥”见到那卷回忆,他便想起了前世。
他怕他计较前嫌,不让他跟着染染,但他同意了,所以,他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