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等他们恋恋不舍的放下碗,刘宝分别给他们在碗里倒上茶水。这时候水面上几乎没有什么油花冒出来,足见他们舔碗舔的有多干净。
“下次我也这么弄的话,洗起碗来岂不是方便很多?不过还是算了吧,吃完了往碗里冲点热水就是了,一样的效果。再说,这也太恶心了点。”脸上笑眯眯的,刘宝脑子里又想偏了。
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那个獾小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顿时把刘宝的心神唤醒了过来。
“这小子想说什么?”刘宝眼珠子转了一圈,决定抢先问问他们的情况,免得自己显得太被动,这里可还是他的地盘呢。
“都吃好了?中午太匆忙,也没准备好,晚上咱们再好好吃点。”一边笑着,刘宝一边对大家说。看看他们几个的表情,就知道对晚上还有一顿的安排很满意。
“说起来,鱼,上次从我这里出发以后,你花了几天走回去的?路上还顺利吧?家里人都还好不?部落里怎么样?”扭过头,刘宝又问了鱼一句。
鱼点点头,总的来说还算是欣慰的。回去的路上花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虽然有好几次的情况比较复杂,但最终都是有惊无险。而且有了刘宝给他准备的食物,他也基本不需要花时间在觅食上了,全部精力都在赶路和注意安全上了。
找准了方向,回到部落后,发现他的母亲和梅都还在。虽然都是面黄肌瘦的营养不良,但是至少还是活着撑了下来。万物萌发的春季总比严冬好捱得多,至少食物来源要丰富一些。
所以一方面是等待其他部落的人来交换盐石,另一方面,鱼就和部落众人一起四处找食物。只是说到部落,鱼的情绪就不是太高了,损失还是不少的。
獾接过了鱼的话,和刘宝介绍了一番部落现在的情况。青壮损失了很多,到他们从部落出发为止,鱼那一队人只有鱼和另一个队员回来了。
而老弱和幼小的损失更大。去年出生的孩子全部夭折,再之前出生的,能撑下来的那些三四岁的孩子也不过剩下小猫三两只。年纪大的人和那些病弱的人,死去了一大半。还有好几个自愿出走的,但是其实大家都知道,他们实际上是选择了自我了断的道路。
经过了这个冬天,部落算得上是元气大伤。说到这里,獾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刘宝看看鱼,鱼点点头,表示獾说的都是真的。讲到部落的现状,不论是獾还是猫,鼠还是鱼都是愁眉不展。
刘宝只能开始安慰他们,“春天已经来了,很快就到夏天了。食物会越来越多,大家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至于孩子,只要有人,就可以不停的生出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好吧,刘宝也承认这些话都是干巴巴的,他就不是干政工的材料。况且谁遇见过这种情况啊?想安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挑些好听的来讲而已。
不过事实上,听到部落的现状之后,刘宝心里反而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一方面,在之前和鱼的交流中,他就知道鱼的部落这次恐怕要伤筋动骨,损失一定不会小,不然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出门交换食物。
只是具体的情况是怎样,还要听他们亲口说过才清楚。不说别人,至少鱼是不会欺瞒他的吧,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啊。目前来看,虽然部落损失很大,但是还没有到生死存亡的地步,这也算是幸运。只要中途没有什么其他的波折,有几年时间慢慢发展的话还是能恢复过来的。
另一方面更深层次的原因,就不那么好说出来了。听过鱼和獾介绍了部落里的现状,发现还有老弱妇孺存活下来,刘宝心里就暗自点了点头。
他最怕听见的,就是鱼说部落里只有青壮的男女,老年人和孩子全部损失殆尽,那他就要尽快为自己考虑,甚至是冒险出山,离开这里了。
想想看,在扛过一段艰辛的过程之后,只保存下青壮的群体,是一个怎样的群体?他们都有过怎样的经历?反正刘宝是不愿意细想的。但是至少,那样的部落绝不会是适合他生存的群体。
现代时候,刘宝曾经看过一些北方游牧民族的习俗介绍等等。古时,北方的那些游牧民族的生活事实上异常艰辛,而且很容易遭灾。比如在最恶劣的情况下,遭遇雪灾之类的,又没有遮风避雨的场所和取暖的材料,他们只能一群群的扎堆挤在一起,相互取暖。
按照现代国人的理解,肯定是老弱病残在最内层,越强壮的男人就越在外层,抵抗风雪和寒冷。这几乎是不用思考就可以得出的结论。也是几千年来的我们的传统教育和思维模式所决定的。
可是那些古代游牧民族的做法不是这样的。越强壮的人,就越在最温暖的的内层。而最寒冷的外层空间却是由那些最弱势的人填补。
这里并没有要去比较两种方法的优劣之分,这只是不同意识形态下对面临的问题,所采取的不同解决方式。那些古代游牧民族之所以采取这样的办法,一定是有他的道理,那是由生存环境所决定的生存法则。
但是,这也就是两种文明在根本上的区别,至少在刘宝的认知里,他是干不出这种事情的。游牧民族的方式,更能保存整个族群的精华,让血脉和群体得以延续和强大。
可是在农耕民族看来,连妇孺老幼都不能保护,又算什么文明呢?诚然,这个时代可能还没有什么农耕游牧的出现,按照鱼的描述,他们都是处于渔猎采集的阶段。
只是一旦有了这种苗头和趋势,那就是决定了这个部落,或者是这个族群在以后的发展方向。看似无意的随口一问,不过是关心一下鱼的族人近况,实际上,这却是刘宝经过考虑之后,确认必须第一时间搞清楚的情况。
幸运的是现在看来,只要说的情况属实,那么就可以继续和他们接触下去。至少刘宝是倾向于相信他们的,有心算无心,獾他们几个应该不会想到刘宝的用意,进而在这方面故意欺瞒他。
聊过了部落里的情况。獾的话题一转,开始打探起刘宝的情况来。尽管他已经尽量让自己的问话显得很自然,可是好歹刘宝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十多年的。在复杂的建筑行业接触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各类人物,又怎么会不明白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