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子和蒋梦依忽略着周边径直走向沙袋,蒋梦依边戴拳击手套边唠叨,
“弦子,你说我以前多淑女个人啊!”
“嗯嗯,何止淑女,简直就是杨过他姑姑小龙女一枚,不食人间烟火。”弦子附和着。
“你再看看我现在,活得像个落魄的大婶。”
“嗨,也不忒像,外形上看还是挺文静的。”弦子负责任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唯恐鉴定错了,直接灭了她的信心,这得看仔细点。
“温静个毛啊,你都不知道我活得这么造假,心里多不是滋味!”
“那你就想开点啊,把以前的那个表里如一的女神形象找回来。”弦子鼓励着她。
“找得回吗我?你说就因为一不小心认识了两个混蛋,我整个人生开始逆转,一下子逆转到白垩纪。”蒋梦依委屈地撇撇嘴。
弦子愣了愣,
“你是说你掉进了恐龙时代?我,我不太明白,这跟恐龙什么关系!”想安慰她,还真得先了解了解她的心境。
“我觉得我就是那个被食肉恐龙先踩在脚下,然后又残忍地叼在嘴里的那个刚破壳的小恐龙。”
蒋梦依我见犹怜。
弦子听得直打冷战,“弱肉强食,文明社会也存在啊,再说他俩也不是想毁掉你,只不过是占有欲强了些。”
“可我觉得我被毁的体无完肤,就靠那么一点灵魂支撑着笨重的躯壳呢!”
弦子“嘶”地吸了口气,
“你也不能那么想,你还是原来的你,只不过是经历了点坎坷,”
“我觉得我的整个人生开始颠沛流离,”
“哎呦,说那个有点严重,咱还没到流亡的份上,再说不就是找工作碰了几处壁吗?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想开点啊!”
“弦子,你就顺着我点吧,我咋说你咋听,好不好?”蒋梦依想把自己心里憋屈的东西往外疏散疏散。
“好好,那你也不能忒没活路了啊,你悠着点恨。”弦子知道她又回到了自我悲悯的模式了,人有时候是想不通的,还好蒋梦依也不是那种死钻牛角尖的人,这只是她偶尔的情绪化,也没准是因为昨天韩冰雨找她了,她才想起一堆心塞的事。所以也尽量表现的愿意聆听些。
“不说别的,你就说那个潘子涵,你说他怎么就是那么一类人呢!”蒋梦依从潘子涵说起。
“呵呵,我看他根本就是心术不正,没准做着征服天下所有女人的梦呢!”想起潘子涵,弦子替蒋梦依不值,更替她恨之入骨,想骂街,娘的!有眼不识泰山,道貌岸然的家伙!真够可以的!所以不忘补刀。
想当年她闺蜜被她哥呵护的人间奇葩啊!上哪找那么冰清玉洁的漂亮美女去,手都没牵过别人的,可惜栽到潘子涵手了。
弦子替蒋梦依出了口气,凿了一拳沙袋,恶狠狠的,她就当沙袋是潘子涵。
蒋梦依听她那么一贬低他,更觉得委屈,都想把那段回忆剪掉,永远永远不再忆起,她深深吸了口气,紧紧牙关,拳头凿在沙袋上。
“把潘子涵忘了吧,我觉得他实在不值得你回忆。”弦子又砰砰几拳。
“实在出不了气的话,你就把沙袋当成他,狠狠揍他一顿,揍他个鼻青脸肿。”弦子咬着牙,给她出主意。
“嗨,怎么又想起他了,本来不想想的。”蒋梦依伸出拳头砸在沙袋上,沙袋并没有弱不经风,她又接着出了几拳,看着却像绣花拳,没多少力度。
“你要用力,从心里爆发,来,就像这样。”弦子示范给她看,
“先开他的头,再砸他的眼窝,还有揍他个鼻出血!”
蒋梦依看她恶狠狠的念叨着,拳头大摆锤似的落在沙袋上,眼睛、鼻子、嘴的指哪打哪,她都有点晕。还可以这样玩?她也试了试,
“我来两下,”说着拳头猛地击了出去。
“等等,我想起来了,我兜里有粉笔,昨天花店写小板报用的,我先给他画一个肖像,”弦子说着从上衣兜里摸出一截彩色粉笔,稳住沙袋,在上面画了一个丑陋的人脸图,连眉毛都没画。大概是用不着,有鼻子有眼就够了。
“看,你就把它当潘子涵,使劲揍!”
蒋梦依抬眼一看这肖像画得怪吓人的。没眼珠仁,看着好像葬礼上的纸人。有点瘆得慌,吸了一下鼻子对弦子说,
“这么丑?你到底不是科班出身。”
“嗨,好看了,那还是潘子涵吗?骗走你初恋的卑鄙小人,一会画韩冰雨了再画俊点。”弦子得意地翘了一下唇。
“你还要画韩冰雨?”
“那当然,欺负你的也就他俩,正好一面一个,今儿咱就把他俩合一了,一起揍!保你出气!”
这样看上去,弦子够“阴险”的,哦,既然是为她好,就不计较了,蒋梦依吸了下鼻子,她还真没想到要这么“形象”后再出手。
“你这边来,看我画个韩冰雨给你看。”
随着弦子的话音,蒋梦依转到了另一面。
“这个韩冰雨吧,我其实是很搞不清楚他怎么勾引的你。”这话说得蒋梦依心里颤了一下,一秒的走神,两个大眼珠子画了出来,
“不过呢,看在他给我的印象不忒难的份上,给他画个眼珠仁。”
蒋梦依忽闪着睫毛看她的杰作,她厉害,想让谁长眼就长眼,不想让谁长眼就画成一“灯泡”,
这样看,韩冰雨是好看点,她对他真恩赐,还赐给他一对眉毛。
“你画的是韩冰雨?”蒋梦依见她快完成了肖像,审视了一番。
“嗯,虽然不太象,可我是照着他本人尽量往像里画的,你瞧眉宇间有个竖‘三’,”
三?那多余的几笔是三啊?蒋梦依正纳闷“韩冰雨”眉间是什么东西,听她一说,侧了侧头,尽量把头放水平,下意识地看了看那个“三”。
“你别侧着脑袋看,中间没竖啊,看成王字,一会儿你出不了手。”弦子提醒完她,又在旁边补了个“韩”字。
“哦,”蒋梦依还真听话,把头正过来了。
“行了,咱俩前后攻击,把他俩拍成肉饼。”
弦子说着把粉笔头往地上一弹,戴上拳击手套。
“咱俩一人打一个,你打韩冰雨,谁叫他让你受那么大罪,我去那边帮你凿潘子涵。”
“哦,行。”蒋梦依开始咬牙切齿,擦拳磨掌。
“娘的!我叫你欺负我们家蒋梦依,接招吧你!”弦子那边开始大叫上了,砰砰地先击出两拳,蒋梦依见弦子进入了状态,人家还不是受害者呢,都气成那样了,她哪好意思淡定着,“砰砰砰”她也挥出拳头骂,
“该死的韩冰雨,我叫你花心,你招谁不好,偏偏招姑奶奶我!我揍扁你!”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把沙袋击得晃头晃脑,垂死挣扎,而且声音一会儿比一会儿高,嘴里变幻着台词,额头渗着汗,牙齿咬得嘎巴嘎巴响。
韩冰雨那边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激烈,听这边越来越气氛高涨,带着二百分的泄愤猛击沙袋,他开始把注意力看过来,仰卧起坐器械上,韩冰雨脚勾住铁杆,刚后弯几个回合,一个熟悉的倒影远远地映入眼帘,蒋梦依?他一下子愣住了。身子僵在器械上,后弯着腰躺在器械上没动,任她的倒影在眼底晃。
原来这么闹腾的是蒋梦依?虽说是背影,也不会错!她又穿了那身运动橘滋。还有恍惚沙袋后面有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