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时间轮盘中最漫长的时刻。
奕靖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一样,一阵阵伴随着火焰的清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奕靖感觉空气中的热元素又多了几分,他的心脏开始承受不住。一种晕眩的症状油然而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可是在奕靖的心中,却像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贾奋青拖着量具几乎被烧成焦炭一般的尸体,在其中一具女尸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被烧焦的婴儿。
此刻的张强突然挑了挑眼皮,因为这两具女尸是绑着的,她绝对不可能是被烧死之前,就抱着这婴儿的,否则婴儿怎么会抱如此紧?难道她不怕勒死自己的孩子吗?
“啊!”奕靖像得了疯牛病一般,冲上去一脚就把贾奋青踹飞,然后跪在两具女尸面前,瞪起他的铜锣巨眼。因为他现在完全认不出这两具尸体是不是许悯欣与杜悦月。
贾奋青原本拼死救人,身上就有好几处烧伤,被奕靖这一脚直接踹得当场昏厥。
奕靖颤抖的双手抱起两具女尸,眼泪紧紧地在他眼眶中打转。
“姚!俊!逸!”一声悲戚的怒吼:“我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不,这不可能。”一个长老企图解释:“南城许家跟我们猛虎帮交情非同一般,姚俊逸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如果真的是他,我们长老会是不会放过他的!”
奕靖脸上青筋爆起,双目更是瞪得溜圆,似乎要马上蹦出来一样。此刻他已经听不得任何解释。拿起砍刀朝着猛虎帮长老们冲去。
就连靖义堂成员也不由自主地后退,因为他们都知道,愤怒的奕靖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不消片刻,十几名猛虎帮长老,还有姚俊宇全部身首异处。陷入疯狂的奕靖仍旧不停的挥舞手下砍刀,他身上的衣物也完全被鲜血染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奕靖也砍得累了,放下武器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靖哥!”王羲之鼓足勇气上前说道:“姚俊逸那个禽兽不如的畜牲,连女人跟孩子都不放过!我们不能放过他!我要宰了他!为两位嫂子报仇!”
“没错!”奕靖站起身来,他的声音阴沉恐怖:“我要宰了姚俊逸!现在就要!还有他全家妻儿老小都不能放过!杀!”
……
靖义堂对猛虎帮采取了疯狂的报复,奕靖亲自带大部队血洗了姚家。将姚家的四十二口人,无论男女老少,屠戮的一干二净。
他的这种行为,彻底触犯了奉天城警方的底线。
警察署长王永江请命,要对奕靖所带领的靖义堂进行彻底的歼灭战。
可是,此刻直奉两系蠢蠢欲动,战争随时都可能一触即发。奉直张作霖根本没有时间接见王永江来处理这种“小事”。导致王永江带领小部分警员陷入孤军奋战,最终被靖义堂打败。
事后,王永江辞去警察署长一职。姚家惨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
这一战足足进行了一个礼拜之久,猛虎帮彻底被靖义堂与搜魂帮围剿。姚俊逸在逃亡的路上被人截获,最终他由于恐惧疯狂的奕靖,吞枪自杀。
好感觉歌舞厅。
奕靖就像一具死尸一般,坐在那里,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甚至连他身上那件满身是血的衣服也没有换。
“靖哥!”鼻青脸肿的卫东不知死活的走到奕靖的身边说道:“沛哥都快把医院给砸了,他在医院里抽黑疙瘩,被那些沙比大夫给撵出来了!”
“靖哥,丁不容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大夫说他是身中剧毒。”张狂说道:“是朱无戒偷袭了他,用毒镖打伤了丁不容,还抢走了九阳神功秘籍!”
“靖哥,我查过了。”张强皱着眉头说:“朱无戒他确实是神火大木的人,这件事情的始末肯定跟他神火大木脱不开关系!”
“靖哥,你倒是说句话啊!”王羲之说道:“你要做一个决定,你可是会长啊靖哥!”
“我是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奕靖自言自语道:“我还有什么资格,做一会之长?我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说着,奕靖慢慢走出大门。
“靖哥!你要去哪里?”张强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紧张情绪,连忙冲了上去。
“滚开!”奕靖好不客气地一掌推开他:“谁都不要跟着我?我不配做靖义堂会长!这个职位,你们谁有兴趣谁做吧!”
说着,奕靖冲出了好感觉歌舞厅。
“靖哥!你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靖哥!”张强像一个疯子般狂吼:“你知道大家在你身上寄托了多少希望?多少梦想吗?你不能再这样!”
“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做一会之长?!”奕靖的心中,不断重复这段话。
……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
搜魂帮从成立至今,仅仅才用了一年的时间,便控制了奉天城的地下势力。无数小股黑帮都向它伸出了橄榄枝。
见到此时此景的龙仁,只好回到以躲避南城许家追杀为借口,回到了奉直五中。毕竟那里现在是军阀承包的地方,纵使许家天大的胆子,他不敢跟四大家族之首的张家作对。
……
而靖义堂,随时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没落。甚至只是勉强地苟延残喘。
……
四年之后。
此间的龙仁已经彻底从奉直五中毕业,并以进修大学为由,暂时脱离了搜魂帮的控制。然而四年的时间很短,龙仁最终还是要回到奉天城。
这可能是他这几年时间第一次脱离了神火大木的视线,成为自由人。
悄悄回到奉天城的龙仁,就是要向靖义堂要一个答复。
“喂!这都几点了。我们停业了。”好感觉歌舞厅门口,一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挡住了龙仁去路。
“路军。不认得我了吗?”龙仁大摇大摆的走过去问道:“奕靖呢?让他出来见我。”
“你……你是龙仁?”路军仔细看了看龙仁的面孔,终于认出了这个曾轰动靖义堂的人物。
“我问你奕靖呢?”龙仁很自觉的走进来,向酒吧二楼走去。
“龙仁,你不要欺人太甚!”路军一脸紧张,她可还清楚的记得,龙仁当初实力有多么夸张。
“怎么了?我来看看老同学不行吗?”龙仁挑了挑眼皮:“告诉我他在不在?这里是谁主事?”
“是老子汤二虎!”一个彪形大汉走了下来:“俺们是做正当生意的,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奕靖?”
龙仁深吸了一口气:“看来是靖义堂新来的?连奕靖都不知道,那张强你应该知道吧?”
“哦,你说强子?”汤二虎一脸不屑地说:“他把这破酒吧卖给老子了。现在老子是老板,他强子就是我的一个合伙人,咋滴?你找他有事?”
“恩。”龙仁点了点头:“他在哪?我现在就要见到他人。”
“去黑市了,好像是佳木斯一个砖瓦厂。不知道要找什么人?”汤二虎回答道。
龙仁还未等他说完,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好感觉歌舞厅。
“汤老板。”路军颤颤巍巍的说道:“刚刚那个家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的人物。原来这小子……”
路军又开始,给汤老板讲起了靖义堂时期的光辉时刻。
……
黑市,佳木斯,砖瓦厂。
“靖哥。”张强正跪在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砖瓦工面前哀求道:“你快跟我回去吧!靖义堂不能没有你啊!只有你,才能带领我们,从新走上正群的道路,重新回归当初的辉煌!靖哥!”
“喂。年轻人。”砖瓦厂的老板不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家伙是一个哑巴,而且他还是一个傻子!你跟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说着,砖瓦厂老板一巴掌拍在奕靖后脑勺上面问道:“傻子,你叫啥名?”
奕靖呆若木鸡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嘭!
张强站起身来,直接一脚踹翻砖瓦厂的老板,并大声吼道:“你敢这样对靖哥?!”
“卧槽!来人啊!给我废了他!”砖瓦厂老板顿时大怒:“他丫的敢打我!把他给我抓住。”
张强自知寡不敌众,连忙转身就逃。而这一大群砖瓦工却不依不饶的追出去,都在老板面前表现自己的忠心。
“你这个傻子!哑巴!”砖瓦厂老板又开始拿奕靖出气,一脚又一脚地踹在他屁股上:“干活干活不求行,连句人话也不会说,你踏马的白长那么大的力气了?看着老板被人打也无动于衷!我看你踏马是不想干了吧!说话啊!在老子面前还装什么哑巴?老子知道你会说话!是不是不想干了你说啊!”
“不是。”奕靖艰难的从嘴角吐出两个字。
“那个人你认识吗?”老板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着说:“还有靖哥到底是谁?是你不是?”
“不是。”奕靖又是两个字。
“那他是谁?”老板问道:“为什么会有人从奉天来找你?说啊!?靖哥是是谁?”
“是一个懦夫。”龙仁的声音在砖瓦厂门口响起。
下一秒,龙仁与奕靖四目对视。
“奕靖,就是一个懦夫。”龙仁大声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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