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不觉中,龙仁还是睡着了,这是在矮脚虎死后,他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
或许马车的奔跑,能让他觉得安全,矮脚虎冤魂不会追上来,其实龙仁对矮脚虎的事耿耿于心并不是因为他是善良的,因为这是人的正常反应。毕竟杀人和杀死一只蚂蚁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就算是矮脚虎罪大恶极,可他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多年以后他或许会忘记他杀过多少人,都有谁?但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矮脚虎。
……
另一方面。
由于龙仁,奕靖,胡舜的失踪。
张学良顺利成为奉直五中的高一王者,他在最大程度上获得了他父亲的肯定,在一个学期期满后张学良被东三省讲武堂破格录取,同时被录取的还有张学成,鲍毓麟等发小,就连冯庸也在同时随父去了北平。
在这些中流砥柱离开之后,奉直五中高二的庞海用雷霆手段拿下高一,彻底结束了奉直五中乱成一锅粥的局面。至于靖义堂,在廖沛,张扬六人极力维护下,终究难以保存,最终只剩下十几个元老学员苦苦支撑。他们相信,有朝一日他们的靖哥还会回来的。
这就是说,龙仁,奕靖还有胡舜三人整整消失了好几个月,绝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们死在天绝山。也没有人敢去天绝山寻找。
……
时间回到奕靖,龙仁胡舜决战天绝山的第二天。
龙仁慢慢地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军靴底下的那把匕首,还有口袋里面藏着的几包石灰粉,袖中的伸缩棍。他发现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我的武器呢?”龙仁看到隔着门帘还有间卧室,白衣女子正在那里打坐。
“问你话呢?”龙仁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你把我武器藏到哪去了?快点交出来。”
白衣女子指了指房梁:“在上面。”
龙仁抬头一看,这房梁居然足足四米高,任凭他弹跳力再好,也不可能跳上去,况且这四壁光滑如腊,他根本爬不上去。
“岂有此理。”龙仁咬牙切齿道:“你把我武器放的那么高,我怎么取?”
“那些东西,有跟没有有区别吗?”白衣女子问。
“当然有区别,没有它们我晚上睡不成觉。”龙仁缓和了一下情绪:“帮我取下来吧,就算我拿着它们,对你也够不成威胁。”
“自己拿。”白衣女子仍旧打坐,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可恶。”龙仁道:“要不我看你是女人,早就打坏你了,还真以为我龙仁是软柿子吗?你不给我拿没关系,我自己再准备一套。”
说着,龙仁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时不时还看上白衣女子一眼,他发现这个白衣女子根本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难道她睡着了?”龙仁轻轻打开房门,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当他迈出第一步,便连忙退了回来。居然是一头东北虎,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在东北虎的附近,还有一只花豹,一只藏獒和一头大型黑毛狗熊。
难以置信,这四种动物居然能和平相处在同一个院子里。他们正四处徘徊,似乎盯着龙仁一般。
龙仁双腿一软,直接坐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回到屋子里质问道:“这些东西是你养的?”
“不是。”白衣女子淡淡的回答道:“它们都是阁主的宝贝,只是不敢靠近这间屋子罢了。动物比人有灵性,它们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哪些是它们的食物,哪些是别人的领地?”
龙仁深吸了一口气,很明显这些动物是把他当成食物,可是它们知道这是白衣女子的领地,所以不敢靠近而已。
“女侠,女英雄,你放我离开吧?”龙仁连忙学着周四坤的语气说道:“我和望月阁没有关系,不像胡舜跟奕靖他们。我父母现在一定很担心。”
“你放心。”白衣女子说道:“你父母已经知道你的情况了,而且他们同意,你加入望月阁。”
“你说什么?”龙仁眉头皱起:“你们居然要我加入望月阁?我可是差的将你们阁主继承人杀死。”
“正因为是这样,阁主才邀请你加入。”白衣女子解释道:“也正是因为你跟未来阁主的争斗,才使得望月阁发现你的能力,如果你的能力能用在正道,或许还能发挥一些作用,可是如果你将来误入歧途,你同样有可能成为武林大患。”
“武林大患?”龙仁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太抬举我了。我既没有胡舜,张汉卿的背景,同样没有奕靖的武力,我怎么可能成为武林大患?”
“暗器,石灰粉。”白衣女子说道:“你的行径皆为江湖所不耻。”
“这些东西,我都是为了自保而用的。”龙仁解释道:“不是我行径不好,是这个时代,这个社会逼我这样做。你们望月阁这么强大的实力,看着列强瓜分祖国的土地。难道这种行为,就是江湖所期望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连这么基本的道理你们都不懂,有什么资格评论我?”
白衣女子嘴角上扬:“那你又做了什么?在学校拉帮结派,把学生学习的环境搞得乌烟瘴气,这就是你所谓的责任?”
龙仁笑了笑:“那是因为我的能力不够,我需要建立一支庞大的队伍,否则凭我个人能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很多人的初衷都是这样,姚俊逸如此,周四坤亦如此,可是结果呢?”白衣女子说道:“他们都被一己私欲控制了行为,到头来只能为祸苍生。什么也做不了。”
“周四坤?”龙仁冷笑一声:“他算什么东西?你们望月阁跟他一样,都是空有一身本领,毫无任何作为。”
白衣女子站起身来:“如果你不同意加入望月阁的话,就自己离开吧。你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我就要离开这里,可能几天都不会回来。”
“岂有此理!”龙仁大怒道:“有种你就杀了我,我看你们望月阁的做法,才更令江湖所不耻,你们让野兽代替你们行凶,难道就不是罪孽了吗?我告诉你们,我的冤魂,会像矮脚虎一样,缠绕在你的梦中。”
“时间过了一半。”白衣女子说道:“你自己的路,自己选择吧。”
龙仁赤手空拳,再一次打开房门。他的目光环视着周围的四兽,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突然间,虎豹熊獒一拥而上,他们同样目光注视龙仁,但是谁也不敢向前一步。
豆大的汗水,布满了龙仁的额头,他紧张,恐惧与不安,重重情绪涌上心头。
听着四兽的低吼,如同九幽地煞般令人心悸。
他并不知道,白衣女子正跟在他身后。他只知道自己向前一步,四兽便后退一步,直到走出百兽山庄的大门。
“你通过了第一关的考验。”白衣女子的表情略微有些惊讶,她无法相信,龙仁是怎么敢在这么短时间鼓起勇气,面对四兽的。
龙仁看四兽没有跟出来,直接瘫倒在地:“看来它们并不是怕我,而是因为你跟在我身后。”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不敢靠近,的确是因为你。其实四兽从来没有攻击过人类,他们只是看到陌生人,是本能的抵触罢了。它们同样并不怕我,因为我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我不得不承认,你有一颗勇敢的心。至少奕靖和胡舜,都还没有通过这关的考验。”
“我勇敢?”龙仁自嘲一笑:“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说我勇敢?向来别人都叫我怂包。”
“不,你是一个勇敢的人。”白衣女子肯定道:“在长老会,只有一个人像你一样,在一盏茶的时间走出这件屋子。他的名字叫黎霜沐,长老会年轻一代最优秀的成员。”
龙仁笑了笑:“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龙仁,龙飞凤舞的龙,仁慈的仁。”
白衣女子同样淡淡一笑:“我叫凤慈,龙飞凤舞的凤,仁慈的慈。”
“看来我们的名字在同一个词汇里。”龙仁对凤慈的回答也吃了一惊:“这或许是缘分。”
“你在第一关的表现,实在令我吃惊。”凤慈没有接龙仁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不过第二关,凭你现在的能力,是过不去的。”
“我若不通过你们的关卡,你们不会放我离开。”
龙仁问道:“第一关是勇气,第二关是什么?”
“实力。”凤慈回答道:“你的实力还差的远,但是我可以破格传授你提升实力的方法。”
“你要收我为徒?”龙仁听到后居然大喜,刚刚他还对加入望月阁十分忌惮,可是这美女收徒,他却没有什么抵抗力。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凤慈淡淡的说道:“要拜我为师,条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起的。”
龙仁摇了摇头:“你要不是让我立刻加入你们那破望月阁,其他的都好说。”
“从现在开始,望月阁不会再向你提出强制加入的提议。”凤慈回答道:“我不会收你为徒的。”
“为什么?”龙仁皱着眉头:“你不收我,一定是想收奕靖,他的天赋高,要么就是胡舜,他有阁主儿子的身份。”
凤慈摇了摇头:“如果你拜我为师,将来如果你做了卖国汉奸,或者为祸武林,我必须负责亲手杀死你,现在我还不能够相信你,不会走上这条道路。”
“会不会为祸武林我不清楚。”龙仁回答道:“因为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武林是什么?但是这卖国汉奸,我龙仁绝不会做。”
凤慈摇了摇头:“话别说太满,将来的事情,没有人能保证,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如果有朝一日你真做了汉奸,即使你没有拜我为师,我也一样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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