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几日来第一个安稳的夜,安稳的让白璃根本睡不着,索性披了一件衣服往隔壁而去。
推门而入,张轩依旧还是好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徐才霖拿着一本医书坐在窗前,身体坐的笔直。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就在白璃的推门的第一刻,他便已经察觉到了。
定睛一瞧,差点没吓得徐才霖从窗户倒栽下去。
这女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避讳,就只是穿了件单薄的睡衣,身上披了件外套便随意的走了进来,脸上依旧还是挂着白展堂的那张脸,只是胸前的裹胸布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从她那光滑洁白的脖颈以及胸前的伟岸可以轻易的分别出她的性别。
“黄帝内经!”白璃瞧见了徐才霖手上捧着的书。
徐才霖一头黑线,这女人,就连说话也已经是懒得用白展堂的声音了,不禁提醒道:“药王谷与绯雨楼还是有些差距的,你就不怕此刻有绯雨楼的人在暗处。”
白璃道:“不担心。”
在整个江湖中,绯雨楼与耳其它各门各派都有或多或少的仇恨,但与药王谷从来都没有交集,没有擅自去招惹药王谷,也与药王谷没有什么合作,这已经足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徐才霖没有继续说下去,自从他知道这人是杀手之王后,便已经起了与她保持距离的心思。
白璃也没有去理他,轻移莲步走至床边,张轩身上的银针已经是被全部撤去了,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静静的躺在床上,额头时不时的沁出密密的细汗。白璃摸了摸张轩的手,很是温暖,轻轻一笑,用袖口为他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这体贴细微的动作落在徐才霖眼中可谓恐怖至极,难道说,堂堂的杀手之王动情了?徐才霖脱口而出:“你喜欢他?”
白璃歪着头看向徐才霖,那张脸突然变成了白璃的那张俏脸,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淡淡说道:“怎么,你认为我配不上他。”
徐才霖望着这张脸,不禁痴了,狂言道:“是他配不上你,区区一个六扇门副统领……”
白璃眨着那一对漂亮的桃花眼,掩嘴轻笑道:“那你觉得,我跟你回药王谷如何。”
这话一出,徐才霖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暗暗掐了一下手臂上的肉,晃过神来时,一柄冰冷的匕首已经是爬上了他的脖子。
“白,白姑娘,恕我失言。”徐才霖道。
徐才霖不敢乱动,眼角的余光瞥着此刻脖子上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
白璃站在徐才霖身侧,下巴抵在徐才霖左肩上,徐才霖只要重重一吸,便能够嗅到白璃身体上的那股清香。突然,徐才霖感觉左耳吃痛,目光一瞥,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是在他的左耳上狠狠咬了一口,之后便轻声说道:“这张脸?这具身体,很美妙吧,我也觉得很美妙,但我不喜欢,而且是非常的不喜欢。”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让人心里发毛。
“你知道我在绯雨楼的代号吗?你能够感受到整个世界都与你为敌的那种感觉吗?你能够感受到那种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吗……或许你不懂,但我不怪你,我只想告诉你,对我而言,他张轩不过是我手中的一个玩偶,一件工具,一个棋子。”白璃手中匕首的力度不由加重了几分,仿佛下一刻便会切断徐才霖的咽喉。
反而徐才霖却是冷静了下来,道:“白姑娘勿要激动,他是棋子也好,你的情人也罢,我徐才霖没心思去知道,药王谷向来以行医救人为己任,对世俗之事没兴趣掺和,也不想去掺和,只想在这浑浊的世间求得一个安身之处而已。”
徐才霖缓缓接道:“更何况,我不过是好奇你们二人的关系而已,白姑娘就如此大的动作,这匕首可锋利的紧,我死了倒无所谓,这位张轩,怕是也要命丧此处了。”
这话一出,白璃根本没有犹豫,立刻将那闪着寒光的匕首从徐才霖脖颈上移开,缓缓道:“希望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否则定然不会留你活口。”
徐才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知死的说道:“听白姑娘这么一说,我给张轩兄弟疗伤时是不是该留下一点别的什么,以便日后保全我的性命!”
白璃淡淡道:“你可以试试。”白璃就站在徐才霖身前,居高临下,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好像看死人一样。
徐才霖笑道:“还请白姑娘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你这双美丽的眼睛很难让我感受到你的杀气。”
白璃转过身往床边走去,道:“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种话还能活下来的人。”
徐才霖道:“我很荣幸。”
先前只觉这位杀手之王是个很恐怖的主儿,而现在,徐才霖才发现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大多数女人都是感性的,而她则是一个好像男人般理性的女人。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白璃忽然起身道:“我先回房了,你好生照料着。”
这句话虽然说的有些不客气了,甚至带着几分吩咐的语气,但语声却变得说不出的温柔,说不出来的婉转,世上绝没有一个男子听了这语声还能不动心。
徐才霖下意识的喊道:“喂,如果我帮你解毒,你可否愿嫁我。”
白璃怔了怔,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试试。”说着,便往门口而去。
徐才霖突然暴起,拦至门前,甚至都没有顾得去捡掉在地上那珍贵的黄帝内经,瞧着白璃的俏脸,大胆道:“回答我。”
白璃道:“你认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莫要口无遮拦,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徐才霖道:“女人终归是要嫁人的。”
白璃冷笑道:“那又如何,不要把我当成普通的女人……更何况,区区药王谷吃罪的起绯雨楼吗?而且,你不会喜欢我这种女人的。”
懒得与他废话,白璃转过身,竟将身上的衣裳褪至腰部,露出背后那骇人的伤痕,直吓得徐才霖瞪大了眼睛,久久不知该说什么。
白璃将衣裳穿好,转身道:“男人和女人一样,其实都是一群让人无法理解的生物,一个女人若对男人有了情意,根本就不必有什么理由,而且,女人们的理由,男人根本永远也不会明白的。可惜的是,我不会对任何男人产生情意,尤其是你这种其实很愚蠢却自作聪明的男人。”
不等徐才霖废话,白璃已经是拉开门往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