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亚坤站在沈阳的街头,刚下火车时买了一份地图,见“凤凰饭店”标志在皇姑区,需要坐125公交车过去,便一路打听着寻到了站点。车上已经坐了很多的人,马上就要开了,孙亚坤赶紧一个箭步挤了上去。
过道里站着很多的人,他没敢抱有座位的打算,便也心安理得的扶着吊带站着。
他来过沈阳几次,都是到五爱市场进货,所以倒也对沈阳不陌生。看着这个发达的城市,他不禁感叹自己家乡的渺小和不堪。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在这样的天地里立足,而自己所具备的是什么呢,他没有头绪。
一路摇晃着,车终于到站了,挤下车来,他长舒了一口气,车里真叫人郁闷,空气太稀薄了,习惯了广阔天地尽情呼吸的他,一到狭小的空间就觉得喘不过气来,心烦异常。也许是自己心里有事吧,他比较着急。
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头顶的高楼大厦,那一个窗口里不知都站了一些什么样的人,也许一个个都是光鲜衣显,低头再看看自己,一身蓝色运动服,有些灰突突的白色运动鞋,总觉得有些寒酸,他不禁有些怯了。
终于在一座高达20多层的高楼前驻足,“凤凰饭店”几个金灿灿的大字闪着光悬挂在那里,高大的自动转门随着人的进出而转动着,转门中心一个高达2米的巨型丝绢花篮,撒着金粉分外尊贵,伴着门的转动向人们展示着它各个灵巧的角度和美感。
门口两个穿着一身镶金边红衣、红帽的门童见他犹豫着不敢上前,便也一脸严肃的对他理也不理,大概见他那年龄和衣着,知他也不是消费的,便收起了“顾客都是上帝”的面孔,做起了把门的怒目张飞。
孙亚坤在门前走来走去,想上前又退了回来,退回来又上前几步,自己都有些恼了,这真不是自己的性格,有什么的啊,进去能把你吃了啊!
想到此,孙亚坤手插在兜里,昂首阔步的就奔门走去。
走到转门前,刚要用手推,却见门已直奔自己而来,连忙闪了进去,没想到没等自己开步走,后面的玻璃就直接撞在自己的身上,孙亚坤惊讶的一个趔趄,手便扶到了前面的玻璃上,前面的玻璃却向前转去,他只觉手一空,一下趴倒在地上,后面的门便一下撞到了他的脚上,他立觉一痛,只听旁边一声惊呼,此时门一下停住了,原来是刚才站在门口的门童见他摔倒一下按住了按纽,把门定住了。
门被慢慢的推将开来,露出一个缝,那个门童挤了进来,把他扶了起来,孙亚坤只觉脚上一软,原来刚才情急之下脚被门掩了一下,拉开裤管一看,掉了很大一块皮,动了动,发觉骨头没事,孙亚坤觉得心头一松,这算什么事啊,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等找到人呢,自己先受伤了,也怪自己孤陋寡闻,没见识,连个门都不会进。
“怎么样?觉得如何?能走不?”
门童也不禁暗自恼怒,这个小子连门都不会走,你说你到这来干什么来了。
“没事。”孙亚坤在他的搀扶下走进门去,门童把他扶到大堂的休闲吧,在一张沙发上坐下,孙亚坤一下跌进沙发里,脸一红,他没想到沙发会这么软,还好门童此时已去旁边的礼宾台打电话了,没看到这一情景,不然又会在心里讥讽他一番。
不一会,门童领着一个穿西服、扎领带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孙亚坤一见不觉站了起来,那个男人很有威严的冲他摆了摆手,叫他赶快坐下,又低头叫他把裤子提起来,看了看他的脚伤,见只是外伤破了点皮,没伤到骨头,倒也放下心来。
刚才门童打电话时,他正在吃饭,听说转门把一个客人的脚压伤了,把他吓一跳,酒店就怕客人受伤,遇到明理的还行,遇到无赖的,在医院一躺,酒店就得往里拿钱,所以听说出事了,便赶紧扔下饭碗跑了过来,他的饭早不早,午不午的,没办法在酒店工作就是这样,昼夜颠倒,白短夜长。饿了抓紧时间就吃点也习惯了。
他心里有了数,又看到这个客人一副学生的样子,便温和了口气。
“小兄弟,你到这是来干什么来了?”
“哦,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
“我找我大哥,他叫孙亚达,不知在不在这?”
“孙亚达?”
那个男人回过头看了看门童。
“你知道叫孙亚达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