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路上出什么事了呢。谢谢你们两个送她,我还正想回去接接她呢,来吧,都进屋坐会。”
妈妈一边埋怨着慕尘羽,一边赶紧把两位男生让到屋里。
“呵呵,阿姨别客气,应该的。”孙亚坤一边谦让着,一边扶着慕尘羽走进房间。
“来,你们先坐着,是不是都没吃饭呢?都等会,我做饭去,马上就好。”慕尘羽妈妈一边说着,一边挽着袖子就要走进厨房。
“阿姨,别忙了,我们都吃过了。”孙亚坤赶紧站起来说道。
“是,阿姨,我们吃过了,您做你们的饭就好了,别带我们的份。”李明月也赶紧补充一句。
“哈哈,这两孩子,怎么这么见外呢,这位后来的同学我不知道,但李明月同学一定是没吃饭,你来时才几点啊,也不是吃饭的时间啊,行了,你们等着,看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去!”
慕尘羽妈妈笑着进了厨房。
“妈,后来的那位同学叫孙亚坤!他来过一次的,您怎么没记住啊?”
刚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坐好的慕尘羽,冲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嗓子,私底下,她希望妈妈对孙亚坤留意一些。
“呵呵,我知道他来过,他不就是那个送了你一艘纸币帆船,心灵手巧的小伙子嘛,你上次不是也没介绍吗,这回记住了,‘孙亚坤’!”
妈妈在厨房里也高声的回答道。
听了妈妈的评价,慕尘羽向孙亚坤一眨眼睛,笑嘻嘻小声挪揄的说道:“嘿,就是你啊,‘心灵手巧的小伙子’!”
孙亚坤故意板着脸冲慕尘羽一立眉,“怎么,难道看我不巧吗?”
“巧!巧!你哪都巧!连脚都巧!”
“去!”看着慕尘羽故意讨好的神情,孙亚坤忍不住一笑。
进房间便被满墙画作吸引的李明月,回过头看了看逗笑中的两个人,笑了一下,转过头继续看着那一幅幅画。这些画里有水粉画,水墨画,素描,也有钢笔画,看得出是作者随性所致的一些画作,画中多是风景花草和古代人物。
他在一幅题为“咏愁”的画前站住。画面上远处的群山隐在淡磨里,近处一棵遒劲的古梅,树体旁枝错节,树干粗壮斜立,可以看出是一棵久被人抚摩依靠的树,虽苍老却敦厚光滑,树上是朵朵绽开的梅花,树前是用石头雕磨而成的四椅一桌,桌上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棋,树根部一位酒后酣醉的男子坐伏而睡,宽大的衣袖松垮而随意,铺洒一地,一根长长的发带束住一头黑发。头伏在手臂上,只露出满月般的半张脸,不见眉眼,不知他的长相如何,却从他肆意不羁的睡姿里让人感觉到洒脱和对世事的不郁。
树的背后,一位身披大氅的俏丽女子手扶树干而立,发髻如云,眉淡疏远,眼中星光一点,满目哀愁看着沉醉中的男子,此时的天空下着微微的雪,男子和女子的头上、衣上薄薄一层,也不知道这样的姿势,他们站了多久,睡了多久,不知他们之间又是怎样一番情事,不知是他为她醉,还是她为他泪。
画的右上角是一首用清丽小楷写就的小诗:
淡锁远山,
风浸城寒,
朦朦催花雪落遍,
独倚梅干伴醉眠,
望极芳草情何限!
帘卷轻寒,
孤鸿啼乱,
愁来怨窗阴一箭。
棋残杯冷酒自添,
何日抱得春归燕?
整个画面闲淡致远,用水墨勾勒而成,墨的浓浅匀称有序,泼泼洒洒,流畅自然。
由画面深处透射而出的那种淡淡的愁绪让人心中一哽。李明月不禁回头看向慕尘羽。
“这,是你画的?”
慕尘羽转目看向他,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恩。”
李明月又看了看画面,又回头看了看她,眼中尽是惊讶和佩服。
“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画的韵味被你描述的很传神。让人一看就感觉有一种愁绪,心酸酸的。这诗也是你写的?”
“呵呵,是,随便写的,不是很好。”
“很不错,我真要对你高看一眼了。”
听到李明月夸奖慕尘羽,孙亚坤也看了看那幅画,的确如李明月所说,上次他来的时候便注意到了,当时观看时,他便觉得内心一动,那幅画让人愁肠百结,很自然的想起自己的心事,同时也让他对慕尘羽的才情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不觉对她越发的珍惜起来。
“这幅画送给我好吗?”李明月几步走到墓尘羽床前,急切而渴望的看着她。
“这……”
慕尘羽看了看那幅画,又看了看孙亚坤。孙亚坤定睛看着李明月,有些疑虑,他怎么会想起要这幅画呢?
“恩,好吧,送给你了。”
“真的?太好了,我现在就拿下来,可以吗?”
李明月高兴的走到墙边,回头又不可确信的看着慕尘羽。
“恩,它是你的了,拿去吧。”
“好!”李明月说完,便小心翼翼的把那幅画从墙上摘落了下来,又冲慕尘羽要了一张白纸,小心的把它包住卷好,用细绳系住,并不时喜滋滋的看上一眼。
看着兴奋的李明月,孙亚坤目光有些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