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明老一声大喝,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没想到对方这般阴险,谎话随口说来,脸都不红一下,杀几个人更是手到擒来,眼都不眨一下。明老长剑晃动之下,招招紧逼,速度快得四个黑衣人远远的围成圈,却不敢上前。
哈哈!我说过,每个人我都会厚礼相赠,送他们离去;现在就每人送他们一副棺材,送他们上黄泉,并无食言,红衣老怪冷冷的说道。虽然明老的攻势不断加强,对老怪而言有些吃力,但眼目前还撑得住,况且还有四红四黑八个手下团团围住,在一旁虎视眈眈,让明老不得不防,场面便这样胶着耗下去。
你我道虽不同,然!昔日无仇,近日无怨,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明某现下把命给你,只求你放过这些无辜之人。明老脸上满是悲苦之状,看来也是被逼到不得已了,嘴上说着话,但手中却没有停,出剑更加的快。
哼!道就是个屁,少跟我来这套,中原人士,假仁假义。老怪边骂边退,左躲右闪,身法轻灵,始终没让明老逮着空子。
单论剑术,明老在此道上精研一生,更在数十年前便已名动江湖,排在三剑之二,和当年的疯魔剑冷宏相差无几,只不过一个为攻,一个为守,而自己这套急风细雨剑,便胜在防御,招招环扣不落,层层叠叠铺进,紧密相连,破绽被招式速度所补,短时间内无招可破,耗干对手的精力和体力。短板便是不以攻见长,这种时候快攻急打,想一举拿下老怪,却非易事。
老怪却是不同,软剑在手中如毒蛇吐信,狠辣刁钻,招法路数怪异,不能以常理度之,加之身法灵巧之极,让明老在十多年前就要倾尽全力才能胜过。更何况现在,这老怪不知从哪学来的毒针之技,让人防不胜防,再加之周围还有一帮人围困。哎!落入下风,身困陷阱,这是早晚的事,明老自己也是顾及重重,已经不是当年的孤身一人,想走就可以走,唯一的女儿绘荷还在此,心一乱,剑法也就乱了。
老管家两把短剑上下翻飞,走的是近身缠打路线,再加之轻功了得,忽然疾近便刺,不得手就快速后退,好不厉害。逼得三个黑衣人手忙脚乱,只得背靠背,三人缩做一团。啊!老管家听到明老绝望之际的话,彻底的怒了,放弃了快速闪躲的身法,几个大步冲到了三人身旁,招招是拼命的打法,直指对方咽喉,一个照面肩头便中了一刀,但其中一个脖子上鲜血狂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老管家“飞雀”回头便向明老这边冲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大喝道:大哥!我来助你,死也不要向这无耻老贼低头。
可惜!对方人实在太多,还没走两步,红衣老怪也不知打了个什么暗号,两个黑衣人便又围了上来,后面四个红衣大汉这会撤了包围圈,大踏步冲过来,目标直指管家,看样子是打算用人数优势,以力胜强;而明老这边确是被老怪缠住了,双方以快打快,舞出一团剑影,两人都在快速的过招,旁边两个黑衣虽说插不上手,却是在围着打转,这让明老不得不时时提防有人背后偷袭,跟本就放不开手去一博。结果!战局还是在一边倒,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太阳升起的地方,也是李府上下一行人来的地方。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马为白色,人也是白的,不多会便已接近混斗中的一群人。越来越近,突然,白马一声嘶鸣,狂燥不已,步数显乱,马上之人反应也很快,手上用力,起身,脚在马背上重重一踩,只见空中白影晃动,人已到了冷傲然身后,若在平时,以傲然的敏锐感觉,早已警觉了。可这会,他眼前正临大敌,自顾不暇,况且,突然间李老和多病的老管家就变成了武林高手,让他猛然一下就懵了,脑子里飞快打着转,难道是他。而至于身后悄无声息落下的人,则完全不知,直到此时听清了马的嘶鸣声,回头才看见了不远处的白衣人,还有远处倒地不起的马。
争斗中的众人,暂时停了下来,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也不知是敌是友。
哼!老怪物一声冷喝,眼神中泛起杀意。
你这小儿,莫非想来搅局不成,老怪物毫不在意的说道。
晚辈落行云,不日前也曾见过萧云儿,白衣人缓缓说道。
哦!落凌风,有你老子做倚仗,底气十足呀!不过。。。就不知这小的有几分本事。老怪物嘿嘿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皎洁之色。
晚辈星夜兼程赶来,只为一人。落行云脸色凝重的说道
谁?
绘荷小姐。
老怪物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多情种子,这个女娃虽说还有些用处,但看在你老子的面上,老夫可以答应让给你,只不过却要付出些代价。
好!此事晚辈接下了,不日定当等门拜访。落行云恭敬的回道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着交易,好似在场之人早已是案板上的肉,等着挨宰一般。
落凌风!,,一声长喝,在人影晃动之间,一柄长剑直刺落行云而去。
叮一声响,双剑交加。“你是第一个敢对我拔剑相向的人“,落行云似乎毫不在意,微微笑着说道,也没问对方为何出剑,此时,他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剑挡在胸前。
出乎众人的意料,在这难得的,短暂的,那么一小刻安静之中。两个人却是噼里啪啦打了起来,更本就停不下来,前后不过就是喝口茶的时间,十多招已过。两人以快打快,招招都是抢攻,更本就停不下来。
拔剑者不是别人,正是冷傲然,当他听见落凌风三个字时,早已血直往上涌,一看到眼前这个和仇人有关联的人,不知怎的就莫名火起。更何况双方对阵中,落行云明显倒向了对方,且突然的到来,也是冲着绘荷而来。
再加之是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哪个怀春少女见了不喜欢。
而到了冷傲然这里,只有一个字“恨“,各种交织的恨。冷傲然不再犹豫,快而疾,招招抢攻,这一回剑在他手里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狠劲,不再是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哈哈,哈哈,好好!此番你们是算定必死之局,我明某人无话可说,今日就与你们同归于尽。
两人打得片刻,却是不分上下,落行云几招猛攻之后却是急往后推,摆脱了冷傲然的纠缠,来到马车旁,低声对着站马车上的绘荷一番耳语。
绘荷眉头紧锁,咬着嘴唇,很绝决的摇头说道:我不会和你走的。
走!明老一声大喝,突然间暴起,长剑连连直刺,快得看不清招式,只见得,剑在明老手中如毒蛇吐信般直指老怪物全身几大要害,可堪堪刺到一半时,却又急速收回,十剑刺出却有九剑是虚晃一下,真正致命的一剑却是直指眉心。
这一番快速抢攻,把老怪物逼得手忙脚乱,看着每一剑都是直指要害,但每一剑刺出后却又变成了虚晃一招。待真正要命的那一剑自下而上,斜斜划向胸口快到咽喉之时,老怪物这会才反应过来,但却是躲避不急了。
两人交手长不过一刻间,最后那一剑,老怪物凭着自己多年拼斗下来的老练,一个后仰,连退几步,总算是避过了咽喉要害,留得一命,但也好不到哪去,上衣割开了一个口子,露出比女人还要白的肌肤,剑尖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无声无息中,一柄短而小的剑直刺老怪物后腰,老管家这一剑刺出,时间拿捏得刚刚好,紧接其后而来,也是算准老怪物备无可备之时。
列位客官,双方这两场交峰,小人说道起来显得冗长不耐,但真正的交手只是短短一会,也就是诸位放下茶杯的功夫,可谓是惊险至极呀!
高手对决,生死一瞬间,看似简单一招,实际是速度,力道,机会的准确把握,那是浸淫此道,数十年间拼杀磨练下来的结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能让你看见两人在那剑光晃动,上窜下跳的打老半天,列位,,,说笑了!那绝不是什么高手对决,依我猜的话,要么是两个平辈在试招,不然就是菜市口耍把式卖艺的,再者说了,道上走的人,动家伙就是玩命,你我这样的闲汉又怎可能看得到,顶多就是看到几个烂在泥里的死人罢了,更别说目睹什么高手过招了。
可惜得很,老管家这下偷袭是拿足了十成十的把握,但老怪物却似乎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离地而起,避过了杀招,下一刻人已经回到了红色大轿之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停留,老怪物坐在轿上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并不显得惊慌,似乎是胸有成竹。看着老管家和明老直奔两辆马车杀了过去,跟本没人挡得住,中途还放倒了两名黑衣人,看样子局势似乎有所好转,又倒向了明老这边。
嘿嘿!我看你还能撑多久。老怪物冷笑着说道,随后坐了下来,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拔掉木塞,红色的液体直灌入口中,顿时,惨白的脸上有了点血色,但是,粗重的呼吸依然没有减缓。
落行云站到了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也没走。明老冲到马车旁,黑衣人和四个红衣大汉退了回去,紧紧守在周围,老怪物则坐在那,闭眼,一动不动。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死的死,逃的逃,赶马车的把式早就人跑没了影。老管家亲自驾车,正准备打马回走,事事并不是总能如愿的,就那么会功夫,老怪物早已睁开了眼,下一刻人已飞出了大轿,身后的黑衣人和四个红衣壮汉全都冲了过了,成包围状。马车刚没走几步便停下了,场面一团混乱,,拉车的两匹马硬是让冲过来的两个壮汉用身体给撞翻了。在一旁闲看的落行云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单论气力的话,恐怕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这四人的对手。
放开我,放开我。绘荷一边挣扎一边大声的叫喊着。
老管家瘦小的身躯力气却是大得惊人,夹带着绘荷小姐几个起落早已到了河对岸,围过来的人落了个空。
这一边,以防守见长的明老却是完全放弃了守势,接连的猛攻猛打,挥舞着剑扫出一片片的光影,一旁之人被逼得远远躲开,插不上手。手中的招式虽变得缓慢,但长而厚重的剑刃力道却是极大,正好克制住了对方老怪物的阴柔软剑。但明老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红,仿如喝醉酒了一般,脚步有些凌乱。
明老在激斗之中狂舞着剑快速向前推进,慢慢的远离河边,而老怪物却是连连直退,围在四周的人脚步大乱。啊!一声惨叫,又一个黑衣人被齐肩卸掉了左臂,倒在地上,红色的血狂涌而出。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保护绘荷。
明老的一声大喝,把脑子里还浑浑噩噩的冷傲然给惊醒过来,就在刚才,对方一帮人冲过来的时候,冷傲然想都没想便站到了绘荷的前面,很快便和两个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直到明老一剑放倒了一个之后,冷傲然才从生死激斗中解脱了出来,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混战,以一敌二,也算是决生死了。
哦!冷傲然想都没想,转身几个大步便冲出战团,往河边跑去,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也合理,因为他脑子里只有一根筋,往往只会想一件事,而现在他的脑子里只装着明绘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