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真走了?那店里怎么办?”尽管叶小蝶有这个思想准备,但是经安雅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信件是发在安雅的邮箱里的,大意也是说对安雅有点内疚,自己做了那么多不光彩的事情,已经不能面对这些事情,所以要不辞而别了,她要去新疆阿尔卑斯山看雪,去敦煌看日落,去可可西里体会一下生命的荒凉!
“……然后,再去******租一片地,春种秋收,养花种菜。盖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就在此了却残生,从此红尘中事与我再无瓜葛!再见了,姐。”
安雅就茫然地抬头,看看叶小蝶:“那她儿子怎么办?”
叶小蝶看了一会儿,有点悬!也没听说过******现在往外出租了,****的日本人在那儿呢!
“还有海子的诗句。”叶小蝶说。
“为什么会写海子的诗句,你给我解读一下!”安雅就睨着她,听听她有什么高见,能把湘北找出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高中的时候她们都学过,叶小蝶也很有文艺范儿的。
“我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她可能没走!”叶小蝶表情深刻,努力地在想湘北说的话透露出来的信息,一时也想不明白:“你可以问问郎微她爸,听说这个人什么都懂!”
“我亏你还是个大学生,平常说话头头是道,现在要用的时候,你到是分析分析呀!”安雅摇头——没有一个男人是不行的,女人都没有主心骨。
安雅拿起电话,翻出号码,用叶小蝶的电话打。都说分手了,干吗还老是联系呢?
接到叶小蝶的电话,郎园就听叶小蝶这么说着,自己则简单地“嗯”着。在店里,他也不好说得太多。
叶小蝶又读了一些湘北写的信件。
“是吗?”郎园说什么好呢?估计湘北也是一夜没有休息,她一定是想了很多!
“我好像记得一些……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郎园默默朗诵。这是
海子的诗,70后的人都应该读过。他们那个年代的青年,就靠北岛西川他们的精神食粮活着!
“对,是海子的诗,我们读过。”
“……她也没想走,你们一定要挽留她,这可能说的是赌气话!你们再去找找,我去车站找找。”郎园说。
“……好!”叶小蝶同意……唉!你说这人……?迷惑性太大了,怪不得安雅都陷进去了……
“仔细找找吧!”郎园也被折磨地有些疲倦,怎么会有这么多事?他如何能经起这样折腾?
“……海子在写完这首诗后不久,就自杀了!你们也是知道的。”郎园对叶小蝶说。
唉咦——!叶小蝶抖一下身体——怎么可能为这一点小事情就自杀?这个郎园真是残忍,他把自己当什么了?你是汤镇业呀?
“这有关系吗?”叶小蝶讶然。但是那郎园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湘北真的想自杀?
叶小蝶放下电话给安雅这么一说,安雅也是一肚子气没处发。
“有事就怪我头上,这能怪我吗?是他们逼我的!”本来还要宣泄一下的,上班的都来了,就不说了:“赶紧走,去车站!”
迎面是碰上了心月她们,安雅就急忙说让她们先整理着,和叶小蝶出去有点事。两人就急急忙忙地开车走了。
“你真的觉得郎园和湘北有关系吗?”坐在车里,叶小蝶这样问。
“那你说呢?”安雅反问。
“我觉得不像。”叶小蝶说。
安雅注意力集中在开车上,车站不是太远,但也需要二十分钟,十点来钟,比较拥堵。也不知道湘北去阿尔卑斯是要先回家还是现在就去,现在去就可能要搭飞机。
“有什么区别,他又不让我交男朋友,又不让我结婚,想让我当一辈子小三儿,我妈能同意吗?”有什么呀!女人撕破脸满街走,男人撕破脸不如狗!
“啊,你妈也知道了?”叶小蝶太奇怪了,这些安雅没跟她说过。
“是啊,还见过面呢。”
叶小蝶失笑:“还有这种事?你可真行!丢不丢人?”
“丢什么人呀,我又不是去做小姐!”她也觉得十分好笑。
于是两个人就吃吃地笑……
郎园去了汽车站找,还没有回音。安雅和叶小蝶就去火车站找,候车室还不让进,又买了车票进去,这里里外外翻。
湘北手里攥着车票,地上放着她的拉杆箱,旁边的椅子上放着提包,肩上还背着肩包,三件套很齐。手里拿着一份旅游地图铺在翘起的二郎腿上看,一手还拿着一瓶水。
真的要离开海瞳了,还是有些不舍的。也不为任何人,就是因为在这里呆了几年,这里有她熟悉的美丽的街道,人潮,还有旁边的店铺,她想以后给每一个去过的地方都起一个“元一街”的名字,那里有安雅、小西、心月,叶小蝶、郎微、帅宁……还有伍慧丽,还有自己的情人郎园……
天冷,出行的人还是很多,有很多检票的人在走道里排起了队。
“你觉得阿根廷怎样?”一个女客问。
“布宜诺斯艾利斯很好,四季如春,是个漫步的好地方,不过我还是觉得冬天去乞力马扎罗山好,又原始又美丽!”另一个女客答。
“太冷,还是去温哥华吧,有农场,有木屋,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你去过?”
“没有。”
“没有你还说?”
“我说说又不犯法!”
湘北抬头就看到安雅和叶小蝶,一个双手抱着胳膊,一个双手牵着,立在她面前。
叶小蝶拿起电话,打给郎园:“不用找了,在火车站。收队!”
湘北很难为情地转过脸,也不理她们,后来又磨磨唧唧转过身去,向后排的一个拿报纸的张望。安雅没那么大耐心,从后面一把篡过她的火车票,湘北这才又转回来,说了一句:“你拿我票干吗?”
叶小蝶就说:“湘北你搞什么?把我们一踢就走了?你走,店怎么办?那还不得关门呀!不就是因为喝点酒吵两句嘴吗?多大点儿事!怎么不喊我去喝呀?”
湘北没有言语。
安雅一看,果然是海瞳到宁江的。湘北来得还挺早,车票发车是七点半的,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安雅就想笑——还装!
算起来,湘北好像在车站坐有三个小时了。她哪里也去不了,她那么文弱内向,又不适应人群,能去哪里呀?连个对象都找不好,这看不上那看不上的,人家看上了,她就来个杀熟,坐地捡现成的。
她拉起湘北的拉杆箱,看她还傻乎乎的坐在那里。
“走呀!不用上班的?”安雅用手划拉她,她还小可怜的磨叽。
——小样儿!我要是男的,我……哼哼!我把你卖到陕北都算你运气好。
叶小蝶就提了她的二包,看她还没动,就去拽她起来,她这才很不情愿的起来,还问“干嘛干嘛”什么的。
出了候车室,迎面就是走过来的郎园。听说湘北找到了,他来的到快。
见了面,安雅和湘北谁也没理他,叶小蝶自然要说点什么,不然就太不厚道了。
“没事了,辛苦你了!”就站定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郎园能说什么呢?
安雅拉着拉杆箱走在前面,也停下脚步,眼睛四下里看看,听叶小蝶和郎园说上话,才转过脸,奇怪地问叶小蝶:“你朋友?”
叶小蝶不想让郎园难堪,就没搭安雅的茬儿。郎园瞪了安雅一眼,安雅也不服地瞪着他,两个人的目光产生了一个小小的刀兵,安雅就哼了一下。
鉴于局面是非常难堪的,湘北就斜着走,混到人堆里,这样心里就舒服多了。
“那就一块儿走吧?”叶小蝶说。
“那……不了,我还有事!”郎园点点头。
“嗯,那好,拜拜!”叶小蝶轻轻扬了扬手。也不便多说。
互相走了好远,叶小蝶放慢脚步:“你有没有觉得他其实很关心你,但是他很克制?”
“这有什么奇怪,他一向都很克制,也很冷静,他不会为了我离婚的!”她看看远处的湘北:“他不会为了任何人离婚的!这对于我没用。”当一个小三儿,不能兴风作浪,不能破坏人家家庭,不能鼓捣别人离婚然后和自己结婚,实在是一件很失败的事情!影视界有一个明星叫关什么都当了千年小三儿了,都成了世纪小三儿了还没有转正,她可不想未来这么凄凉。
“你也得为人家想一想呀!妻子很好,小孩子都那么大了,他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你清楚吗?”叶小蝶问。
“难道我就可以牺牲一切吗?”安雅又烦躁起来。
“也是,也许你们这样是注定没有未来的,分了也好。”叶小蝶说。
“早晨他和我说的话,最后一段话我能听明白。他说你就生活在他对面的世界,看得见,听得到,但是走不过去,摸不到,喊你你不会答应,你们是生活在面对面的咫尺天涯!那里才是他希望和你在一起的天堂!而这里没有。”叶小蝶啊叶小蝶:“所以他也默许了和你的分手,这大概是他要我给你传达的信息!”
安雅就恐怖地盯着叶小蝶看。
以前也没听叶小蝶对郎园有什么高见,怎么谈了一席话,叶小蝶也哲学了起来?这太让人感到怪异了!
“你不是吧?”安雅摇摇头,表示不可理喻。
这足以说明,郎园是她们的伊波拉病毒,他的社会危害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