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的分析,伯明翰的哥哥家是安吉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并立即和她的哥哥麦克白通了电话。麦克白不清楚妹妹去了哪里,却向琼斯警探提供了一个情况:威利斯太太在最近给他去的几封信上,都说他们夫妇经常吵架,还说这让她很难过。
琼斯警探在向奥利弗求证这件事时,他却完全否认了。
琼斯正想着该相信谁的话时,一个警察走了进来,说有些可疑的东西在后花园里被找到了。
奥利弗对此非常吃惊,忙问:“你们在花园里发现了什么?”
“一个沾着泥土的手帕。”那警察说着递给了琼斯一条手帕。
“什么?”奥利弗站了起来,非常吃惊,“手帕?”
“给我看一下。”琼斯对那个警察说。
琼斯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手帕:“这是女人用的东西。”他转过头问奥利弗,“上面还有两个字母。你太太的名字是什么?”
“安吉,怎么了?”
“安吉——A.G,这手帕一定是你太太的。还有一个结婚戒指。”
“是她的。”奥利弗看着手帕上的字母和手帕里的东西,“那戒指是我结婚时送给她的。”
“这些也是吗?”琼斯指着首饰和眼镜问。
“这些东西都是我太太的。”
“你确定吗?”
“是的。”奥利弗说。
“你是怎么看待这些情况的?”
“我说不清楚,但我希望你能帮我搞清楚这件事。”
“当然,我有责任这样做。你得先帮我去警局协助调查,你是这件事的第一嫌疑人。”
“我?你们搞错了吧?”
琼斯把奥利弗带到了警察局。
他说不出任何对警方有价值的线索,也无法把自己的嫌疑洗脱,他只得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他的律师身上。
“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他对律师说,“我太太总不会不明不白地在这个城市里消失吧。”
“这很难说,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任何推测都有可能。”
“我该怎么办,自己的太太失踪了,却成天被关在警察局里,我想赶快把她找到。”
“警方也正在努力找她,但他们一致怀疑你的妻子是被你谋害的,然后又毁尸灭迹。”
“我知道他们那么想,但我能怎么办?”奥利弗无奈地把视线转移到窗外。
“你是不是清白的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希望你能把实情告诉我。”
奥利弗一惊,看着他的律师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的都是实情,真想不到你也那么认为。”
“全部实情你都说了吗?”
“当然是全部了,我还想让你帮我,你知道吗?”
“威利斯先生,请不要激动,我只希望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尽快查明,法律是公正的,但法庭上只相信事实,如果事实对你不利的话,没人能救得了你。”
几天之后就开庭审理这件案子了,法庭上,所有的证词都是在指控奥利弗,但他认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法庭上的陪审团肯定不相信安吉是他杀的,而且他自己也是受害者,所以对审理过程根本就没注意。
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的是他的律师。
柯娜以及安吉的哥哥麦克白都一致认为,威利斯先生和安吉结婚是因为贪恋她的钱财。这就基本确定了威利斯是有可能杀妻灭尸的。
警方还找到了珠宝店老板做证人,他说:“威利斯先生经常光顾我们的珠宝店,最近,他还买了一条手链,这是条不便宜的手链。”
“他说过买那条手链是送给太太的吗?”检察官一语中的。
“没有,不过大概可以确定他不打算送给太太。”
“为什么?”
“因为他以前买什么珠宝首饰的时候,总是把A.G两个字母刻在上面,他还解释说这两个字母是他太太的姓名缩写,可这次他让我们刻上的却是另外的字母。”
“字母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因为我们为他采用了最新引进的先进工艺,刻的是MLS,用的是豪华的花体字。”
检察官问奥利弗手链的去向,他只好把实情说了出来,承认是送给梅丽丝了。
这件事,梅丽丝也承认了。
“奥利弗是什么时候把手链送给你的?”检察官问。
“我们在酒吧喝酒的时候,就是威利斯太太失踪的那天晚上,威利斯本来那天晚上要和太太一起去吃晚饭,送给我手链后他就走了。”
“他为什么要送手链给你?你也接受了他那么贵重的礼物。”
“我们关系很好,两三年了,他经常买礼物送给我。”
奥利弗特别在意梅丽丝说的话,虽说很多东西都被她遮掩过去了,但她的证词对奥利弗也是十分不利的。
酒吧里的女招待的证词更让奥利弗感到恐惧。
她说:“那天我经过他们桌边的时候,听见他们正在谈论‘谋害’之类的事,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威利斯太太失踪了,才知道他们的谈话意思是……”
奥利弗有些害怕了,法庭上的面孔都是冷冰冰的,再想想如果陪审团相信他们的证词的话,那后果简直糟透了。
休庭期间,奥利弗又见到了自己的律师。
“事情有什么进展吗?”奥利弗问,“那些证人真让我受不了,他们竟然无视事实,信口胡说。”
“事实是你有间别墅在布莱顿,可你并没有告诉我。”律师有些生气。
“我是有间别墅在布莱顿和哈夫之间的海滨。那是几年前我太太买的,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律师说,“我曾经恳求你把全部实情都告诉我,而你却隐瞒了这些。”
“你说的话我不懂。”奥利弗有些迷惑不解。
“告诉我你最近到那里去过吗?都干了些什么?”
“我最近一次去那儿也是在半年前的一个周末,我和太太一起开车把家具送过去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半年前,而是你太太失踪的那个周末,你去过吗?”
“没有。”
“没有?”
“我都跟你说了,那时我一直在马莱街的家里,从星期六晚上一直到星期一上午。”
“可是别说我不相信你的话了,法官更不会相信。”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
“但你一无证据,二无证人……”
“这很重要吗?”奥利弗问,“我不明白你死揪住这个问题不放是为什么?”
“警方在别墅附近的湖水中发现一具女尸,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别跟我说那就是安吉!”奥利弗有些冲动。
“尸首什么都没穿,确认不出来。”律师说,“但据化验的人员说:‘尸首在水中泡的时间和你太太失踪的时间差不多,也是褐色的头发………’”
“那肯定不是安吉!”
“你不要冲动,通过对尸首的检验再加上麦克白的指认,警方已确定那就是你太太。”
“她是怎么死的?”
“据验尸人员说,她是被人谋害后推入水的。”
“我不相信。”奥利弗腾地从椅子上立起来,激动地说:“请相信我,我妻子不是我杀的,我没干那件事,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可以在上帝面前发誓,我是无辜的。”
“你这么说我帮不了你。”律师说。
“那我该怎么说?”
“说出全部事实!”
“我已经说了,事实就是这些。”
“和你争吵是没用的,法庭是公正的,我已经尽力了。”
很快,判决书就在法庭上被法官庄严地宣读了:“奥利弗·威利斯涉嫌一桩失踪案,陪审团在经过认真细致的讨论之后,现判决如下:奥利弗·威利斯的谋杀罪名成立,依法判处死刑,先在临时监狱关押,10月12日执行死刑……”
听到判决结果的威利斯,疯狂地大声喊:“冤枉!我是无辜的!冤枉……”
这样的结果是他的辩护律师早就料到的,他一声不响地回到他的办公室阅读其他文件。
正在这时,他的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自己在的时候把门锁上,他不习惯,却总要先看一眼来者是谁。门开了,进来一位中年女性,她穿的套装很朴素,却很合体,戴着一顶白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帽子,帽子下面露出乌黑的头发,脸色很红润,戴着一副黑色镶金边儿眼镜,给人一种深沉得并不完美的感觉。
“你找我有事吗?”律师说。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她好像早有准备,“我是安吉·威利斯,也就是威利斯太太。”
“你冒充威利斯太太是为了什么,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会让你相信的。”说着,她把身份证从手提袋里取了出来,还有几份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件,递给律师。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在仔细看过她递来的文件后,律师说,“可是威利斯太太,这么多天,你怎么一直没有消息呢?”
“我患了失忆症,记不清自己是谁,家在哪里。我好像一直在伊斯特本居住,直到我看到了报刊上我和威利斯的结婚照片,我的记忆才被唤醒了,才记起我是谁,直到上星期,我才知道我皮包里的钥匙是做什么用的,于是今天我把能证明我真实身份的文件从马莱街的房子里取出来,过来找你。”
“你上个星期为什么不来找我?那时你能救你丈夫一条命!”律师对此极不理解。
“我想我丈夫的死会让我有所震动,会帮助我恢复记忆,我需要证实自己是不是真的恢复记忆了。”
“用他的死,代价也太大了吧!”
“也许是大了点,所以我现在来找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让大家都相信我所说的,至于律师费,我会让您满意的。”
“威利斯太太,我想你不会得到人们的信任的。”
“为什么?”
“你想想,”律师说,“是你的失踪使得威利斯先生接受了这么久的调查和审判;他被判处死刑也是因为你晚出现了一个星期。你让人们怎么相信你和这件事没有一点关系?”
“难道法律的公正和法庭的庄严不值得相信吗?他是经过法庭的审判、定罪,再按照法律被判刑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解释你留下对他十分不利的证据呢?”
“什么证据?”
“比如说那些被你埋在马莱街的珠宝,你的眼镜和结婚戒指。”
“一个失忆的人做那样的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吧?也许是我想埋葬过去吧!”
“你这么说能得到别人的信任吗?”
“为什么不相信?”威利斯太太好像很有把握,“别忘了,陪审团给奥利弗定罪的原因不是这个,两件与我无关的事才是原因。一个是在我们别墅附近出现的那具女尸,他们确认那就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叫梅丽丝的女人,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奥利弗的情妇,法庭以此作为他的杀人动机,关我什么事?”
“就算你真的失忆了,为什么这么多天来,没有人把你认出来?我们在报纸上刊登了大量的寻人信息,电台上也对这件事进行了连续报道。”
“因为我在失忆时模样也变了,染了头发,名字也和现在不同,伊斯特本的旅馆里有我登记的名字,你可以去查,现在能理解了吗?”说着,她站起身,“我该走了,假如你愿意帮助我的话,可以去我家找我,我随时恭候。”
“你还在那儿住吗?”律师问。
“至少最近还在那儿住,也许不久以后,我会把那幢房子和布莱顿的那座别墅统统卖掉,人活在不愉快的回忆里会非常痛苦。再见了,律师先生。”
“等一等,我想知道你一手策划这么多可怕的事究竟是什么目的?”
威利斯太太犹豫了一下,回答说:“很抱歉,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然后就开门离开了。她走得很从容轻快,好像刚刚干成了一件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