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短篇小说《幸福》,也为鲁迅所译,收入《现代小说译丛》。《译文序跋集·〈幸福〉译者附记》说:“阿尔志跋绥夫的本领尤在小品;这一篇也便是出色的纯艺术品,毫不多费笔墨,而将‘爱憎不相离,不但不离而且相争的无意识的本能’,浑然写出,可惜我的译笔不能传达罢了。这一篇,写雪地上沦落的妓女和色情狂的仆人,几乎美丑泯绝,如看罗丹(Rodin)的刻;便以事实而论,也描尽了‘不惟所谓幸福者终生胡闹,便是不幸者们,也在别一方面各糟蹋他们自己的生涯’。……现在有几位批评家很说写实主义可厌了,不厌事实而厌写出,实在是一件万分古怪的事。人们每因为偶然见‘夜茶馆的明灯在面前辉煌’便忘却了雪地上的毒打,这也正是使有血的文人趋向厌世的主我的一种原因。”
鲁迅坚持现实主义创作,正是不能忘记“雪地上的毒打”——苦难,这让鲁迅无暇唯美。
《医生》是鲁迅翻译的,收入《现代小说译丛》的又一个短篇小说。
鲁迅在《译文序跋集·〈医生〉译者附记》中的一些意见,至今有其不可磨灭的光芒。他说:“一九○五至六年顷,俄国的破裂已经发现了,有权位的人想转移国民的意向,便煽动他们攻击犹太人或别的民族去,世间称为坡格隆。Pogrom这一个字,是从Po(渐渐)和Gromit(摧灭)合成的,也译作犹太人虐杀。……那时的煽动实在非常有力,官僚竭力的唤醒人里面的兽性来,而于其发挥,给他们许多的助力。无教育的俄人中,以歼灭犹太人为一生抱负的很多;这原因虽然颇为复杂,而其主因,便只是因为他们是异民族。阿尔志跋绥夫的这一篇《医生》(Doktor)……虽然算不得杰作,却是对于他同胞的非人类行为的一个极猛烈的抗争。……人说,俄国人有异常的残忍性和异常的慈悲性;这很奇异,但让研究国民性的学者来解释罢。我所想的,只在自己这中国,自从杀掉蚩尤以后,兴高采烈的自以为制服异民族的时候也不少了,不知道能否在平定什么方略等等之外,寻出一篇这样为弱民族主张正义的文章来。”
■《阿拉斯特》
[英]雪莱(鲁作修黎)著。《阿拉斯特》,鲁作《阿剌斯多》。《摩罗诗力说》等提及此书。
■《阿难与母夜叉》
[日]坪内萧遥(1859-1935)著。剧本。见《日记·1934/12/26》。
■《埃斯特拉马杜拉的嫉妒的卡里扎莱斯》
[西班牙]塞万提斯(1547-1616)著,[法]维阿多译。小说。法兰西文学社出版。见《日记·1929/6/5》。
■《爱的故事》
[挪威]汉姆生(1859-1952)著,[日]宫原晃一郎译。见《日记·1928/2/7》。汉姆生,反对新浪漫主义的作家之一,主张极端的自然主义,提倡心理文学。初期的代表作品《饥饿》,为斯堪的纳维亚的文学开创了一个新时代。长篇小说《大地的成长》是他成熟时期的代表作,标志着他的创作走向了顶峰。1920年“由于他的里程碑式的作品《大地的成长》”,汉姆生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汉姆生晚年恰值二战时期,他支持纳粹,战后被挪威政府以叛国罪判刑,后因病获释。
■《爱的教育》
[意大利]亚米契斯(1846-1908)著,夏尊译。《集外集拾遗·上海所感》等文提及此书。
亚米契斯,博爱主义者,善于描写少年生活。
■《爱尔兰情调》
[日]野口米次郎(1875-1947)著。随笔集。鲁迅于内山书店购得,见《日记·1927/11/22》。
野口米次郎,日本神秘主义诗人。曾留学美国,旅居伦敦。用英、日文创作。著有诗集《双重国籍的诗》、《一个苹果坠落》、《瞧瞧我的手吧》等多部。
■《爱罗先珂童话集》
[俄]爱罗先珂(1889-1952)著。其中鲁迅有译9篇。
《译文序跋集·〈爱罗先珂童话集〉序》中说:“我觉得作者所要叫彻人间的是无所不爱,然而不得所爱的悲哀,而我所展开他来的是童心的,美的,然而有真实性的梦。这梦,或者是作者的悲哀的面纱罢?那么,我也过于梦梦了,但是我愿意作者不要出离了这童心的美的梦,而且还要招呼人们进向这梦中,看定了真实的虹,我们不至于是梦游者(Somnambulist)。”爱罗先珂,俄国诗人、童话作家。童年时双目失明。25岁离开俄国本土,先后在暹罗(今泰国)、缅甸、印度、日本等地流浪。1921年在日本参加“五一”游行,被当局驱逐,来到中国。1922年2月,在鲁迅、周作人推动下,经蔡元培特聘,到北京大学教授世界语,借住在周氏兄弟八道湾住宅里。爱氏讲课时,周作人多次陪同并作翻译。
■《爱弥儿》
[法]卢梭著。教育小说。《而已集·卢梭和胃口》等文提及此书。
《爱弥儿》是卢梭论述资产阶级教育的专著,也是他阐发资产阶级社会政治思想的名著。1762年出版,当时轰动了整个法国和西欧,影响巨大。它是法国启蒙运动思想的文学表述。书中主张让儿童接受自然教育、劳动教育、自由平等博爱的思想教育,要使人成为自由独立的经济和政治个体。
■《爱与死的搏斗》
[法]罗曼·罗兰著,[日]片山敏彦译。剧本。1926年日本出版。鲁迅购于东亚公司,见《日记·1926/3/23》。
书中故事背景为法国大革命。国会议员库尔跋齐反对杀害丹东,投票时退场回家。他的妻子在家中接待被通缉的国家敌人。国家政治委员加尔来到库尔跋齐家中,要他公开宣布与敌人断交,遭到拒绝。加尔给了他两张护照要他和妻子逃走,并称已经得到执政者罗伯斯庇尔的默许。这个故事,以及故事透露的法兰西民族精神、人道理念,影响鲁迅甚深。
鲁迅在《华盖集续编·“死地”》中说学生因请愿遭遇枪杀,同时又被评论者说成“自蹈死地”后,引用了该书意见。鲁迅说:“现在恰有一本罗曼罗兰的《LeJeudeL’AmouretdeLaMort》(作者按:即《爱与死的搏斗》)在我面前,其中说:加尔是主张人类为进步计,即不妨有少许污点,万不得已,也不妨有一点罪恶的;但他们却不愿意杀库尔跋齐,因为共和国不喜欢在臂膊上抱着他的死尸,因为这过于沉重。//会觉得死尸的沉重,不愿抱持的民族里,先烈的‘死’是后人的‘生’的唯一的灵药,但倘在不再觉得沉重的民族里,却不过是压得一同沦灭的东西。//中国的有志于改革的青年,是知道死尸的沉重的,所以总是‘请愿’。殊不知别有不觉得死尸的沉重的人们在,而且一并屠杀了‘知道死尸的沉重’的心。”
此刻,鲁迅不仅是深刻的,而且是沉重的。
■《安德烈·纪德全集》
[法]纪德著,[日]山内义雄等译。鲁迅征引纪德文字,多出于此。见《日记·1934/10/18》、《1935/1/21》等。
■《安古察客店》
[罗马尼亚]萨多维亚努(1880-1961)著。短篇小说集。鲁迅《译文序跋集·〈恋歌〉译者附记》提及此书,作《古泼来枯的客栈》。
萨多维亚努,罗马尼亚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他的小说塑造了反抗压迫的平民形象。在他笔下,农民、渔民、工人和小市民都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他还写过历史小说,反映罗马尼亚人民反抗异族侵略,维护民族生存的斗争,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安娜·季莫菲耶夫娜》
[苏]费定(1892-1977)著。中篇小说。鲁迅在《译文序跋集·〈竖琴〉后记》中提及此书。费定晚年发表过许多演说和文章,批评战后苏联文学创作中某些固步自封、狭隘简单、粗制滥造的倾向。他强调“打开窗户”,提高创作的思想性和艺术性。
费定,苏联作家。鲁迅曾于1928年翻译介绍他的《果园》。
■《安娜·卡列尼娜》
[俄]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1828-1910)著。长篇小说。鲁作《安娜·加里尼娜》,《且介亭杂文末编·记苏联版画展览会》等文提及此书。
■《安娜——一个妻子和母亲》
不详,或为德文文学作品。见《日记·1936/6/5-30》。这段日记期间,鲁迅病重,日记失记。据《鲁迅全集·书刊注释》,此书当得之于是年6月5日至30日间。
■《安徒生童话》
[丹麦]安徒生(1805-1875)著。童话集。鲁迅多次提及安徒生及其作品。譬如,安徒生的童话《皇帝的新衣》,鲁迅在《花边文学·“……”“□□□□”论补》论及省略号的使用,认为一些文章的省略号“归根结蒂,也好像终于是安徒生童话里的‘皇帝的新衣’,其实是一无所有;不过须是孩子,才会照实的大声说出来。孩子不会看文学家的‘创作’,于是在中国就没有人来道破”。
■《黯澹的烟霭里》
[俄]安德烈夫(1871-1919)著,鲁迅译。安德烈夫,鲁迅译为安德列夫、安德莱夫、安特来夫。今也译作安德列耶夫。
《译文序跋集〈·黯澹的烟霭里〉译者附记》中说:“安特来夫的创作里,又都含着严肃的现实性以及深刻和纤细,使象征印象主义与写实主义相调和。俄国作家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如他的创作一般,消融了内面世界与外面表现之差,而现出灵肉一致的境地。他的著作是虽然很有象征印象气息,而仍然不失其现实性的。……克罗绥克(作者按:捷克批评家,通译卡拉塞克)说‘这篇的主人公大约是革命党。用了分明的字句来说,在俄国的检查上是不许的。这篇故事的价值,在有许多部分都很高妙的写出一个俄国的革命党来。’但这是俄国的革命党,所以他那坚决猛烈冷静的态度,从我们中国人的眼睛看起来,未免觉得很异样。”
《〈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曾说:“《药》的收束,也分明的留着安特莱夫式的阴冷。”其实不止是《药》,在鲁迅许多作品中,都可以隐约看到安氏的“阴冷”。鲁迅在为李霁野译安氏剧作《往星中》所撰“内容大略”说:“安特来夫,全然是一个绝望厌世的作家。他那思想的根柢是:一,人生是可怕的(对于人生的悲观);二,理性是虚妄的(对于思想的悲观);三,黑暗是有大威力的(对于道德的悲观)。”可以将这段话看做鲁迅的夫子自道。
十月革命后不久,安德烈夫流亡国外。在去美国途中,因心脏麻痹症死于芬兰的赫尔辛基。
■《敖德萨故事集》
[苏]巴培尔著。小说集。德文版1926年柏林出版。《日记·1930/12/2》提及此书。
■《奥勃洛摩夫》
[俄]冈察洛夫(1812-1891)著,[日]山内封介译。长篇小说。《日记·1934/7/4》提及。
■《奥罗夫夫妇》
[苏]高尔基著,周笕译。中篇小说。《书信·350824致萧军》提及此书。
■《巴尔采尔先生在巴西》
[波兰]科诺普尼茨卡(1842-1910)作。长诗。《书信·210713致周作人》等提及此诗。
■《巴黎的烦恼》
[法]波德莱尔(1821-1867)著,石民译。散文诗集。《350425致黄原》提及此书。鲁迅又有多种日译本,见《日记·1928/12/20》《、1930/4/24》等。波德莱尔,法国最著名的诗人,象征派诗歌的先驱,现代派的奠基人。
其代表作为《恶之花》。波德莱尔认为:美不仅存在于善之中,同样存在于恶与丑之中。当波德莱尔的诗歌之“美”展现给世人的时候,评论界称他为“恶魔诗人”。他的诗影响艺术界一至于今。
■《巴黎圣母院》
[法]雨果(1802-1885)著。鲁迅《〈哀尘〉译者附记》提及此书,作《诺铁耳谭》(《巴黎圣母院》简称《NotreDame》,音译如此)。见《译文序跋集》。
■《跋司珂牧歌调》
日本《海外文学新选》第十三编,鲁迅从中选译西班牙巴罗哈短篇小说。《译文序跋集·〈放浪者伊利沙辟台〉和〈跋司珂族的人们〉译者附记》中提及此书。
■《白茶》
曹靖华(1897-1987)译。苏联独幕剧集,共5篇。《且介亭杂文末编·曹靖华〈苏联作家七人集〉序》提及。
■《保加利亚妇女及别的小说》
[德]萨典斯加女士选译。保加利亚短篇小说集。鲁迅曾据以转译其中的《村妇》。见《译文序跋集》。
■《报恩的故事》
[日]菊池宽著。小说集。鲁迅曾翻译集中作品《报仇的话》,收入《现代日本小说集》中。
■《鲍罗廷脱险记》
[美]安娜·路易斯·斯特朗(1885-1970)著,[日]淡德三郎译。《日记·1930/11/11》提及此书。
鲍罗廷,俄罗斯人,原名马尔克维奇·格鲁申贝格。当年共产国际派往中国的代表,任国民政府高等顾问。回国后,曾任塔斯社代理负责人。1949年因为美国记者斯特朗“间谍案”被捕,不久死于劳动营中。后获平反,恢复名誉。
■《杯》
[日]森鸥外(1862-1922)著。鲁迅在《现代日本小说集·附录》中曾介绍这个小说。
森鸥外,日本小说家、评论家、翻译家。
■《悲惨世界》
[法]雨果著。长篇小说。鲁迅多次提及此书。见《译文序跋集〈·哀尘〉译者附记》。文中说到的《哀史》,即《悲惨世界》(旧题嚣俄著)。2册。钱稻孙借给鲁迅,见《日记·甲寅/12/25》。
■《北方旅馆》
[法]达波(?-1936)著,[日]岩田丰雄译。法国现代小说。见《日记·1936/6/30》。
达波,小说家。该书以巴黎近郊的工人居住区为背景,描写了一家旅馆的日常生活,平凡而又感人。后来该小说被拍成电影。作者1936年访苏期间,因病去世。
■《北美印象记》
[日]厨川白村著。鲁迅翻译作者的《苦闷的象征》为作《引言》提及此书。
■《北美游历演说记》
[日]鹤见祐辅(1885-1973)著。附《美国山庄记》。见《日记·1927/12/5》。鹤见祐辅,日本知名作家和评论家。所著游记、随笔和小说,具有畅销性质,拥有广大的读者。著有《思想·山水·人物》、《拜伦传》、《俾斯麦传》、《拿破仑传》等。
■《被关闭的庭园》
[法]格林著,[日]新庄嘉章(1904-1997)译。《日记·1936/4/24》提及此书。
■《被解放了的堂·吉诃德》
[苏]卢那察尔斯基著。10场戏剧。有瞿秋白译本。鲁迅在《译文序跋集·〈文艺与批评〉译者附记》等文中提及此书。
■《被开垦的处女地》
[苏]萧洛霍夫(1905-1984)著,[日]上田进译。《日记·1933/9/15》等提及此书。
萧洛霍夫,苏联时期最重要的小说家之一。其代表作为《静静的顿河》。《被开垦的处女地》是一部描写苏联农村合作化过程的小说,影响不及前者。萧洛霍夫于196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
■《被枪决而活下来的人》
[法]巴比塞(1873-1935)著,[日]小牧近江(1894-1978)译。小说。见《日记·1931/10/19》。
巴比塞,小说家。其反战小说《火线》(1915年)比较知名。十月革命后,他同情苏联革命。
■《被囚的普罗米修斯》
[古希腊]埃斯库罗斯(前525-约前458)著,杨晦译。鲁迅获赠书。
《日记·1934/10/17》提及此书。埃斯库罗斯,希波战争期间参加过马拉松战役和萨拉米斯战役。所作悲剧最为知名,被誉为“悲剧之父”。
■《被压迫民族文学号》
即《被损害民族的文学号》。其刊于《小说月报》第十二卷第十期专刊,1921年出版。内收鲁迅译《近代捷克文学概观》和《小俄罗斯文学略说》、沈雁冰译《芬兰的文学》、沈泽民译《塞尔维亚文学概观》、周作人译的《近代波兰文学概观》等论文,以及鲁迅、沈雁冰等所译芬兰、保加利亚、波兰等国文学作品多篇。《南腔北调集·祝中俄文字之交》提及此书。
■《鼻》
[日]芥川龙之介(1892-1927)著。鲁迅曾翻译集中作品《鼻子》、《罗生门》,收入《现代日本小说集》。鲁迅评价作者的小说说:“他的作品所用的主题,最多的是希望已达之后的不安,或者正不安时的心情。
他又多用旧材料,有时近于故事的翻译。但他的复述古事并不专是好奇,还有他的更深的根据:他想从含在这些材料里的古人的生活当中,寻出与自己的心情能够贴切的触著的或物,因此那些古代的故事经他改作之后,都注进新的生命去,便与现代人生出干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