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鲁迅读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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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语文部(243种)(6)

敦煌藏经。大约为唐五代人钞录,收入京师图书馆。有残卷6篇,鲁迅及见。《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鲁作《维摩》。

■《孝子董永传》

敦煌藏变文。大约为唐五代人钞录。现存英国伦敦大英博物馆。《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

蒙学类(19种)

■《百家姓》

《百家姓》编撰者不可详考。或为北宋初年钱塘(今杭州)读书识字的“小民”所撰。该书为历代学塾蒙学读本。将姓氏连缀成四言韵语,流传甚广。又有《郡名百家姓》,在各姓前附注郡名,表示该姓望族古代曾经居住过此地,如曲阜孔、天水赵等等。

《阿Q正传》:“倘他姓赵,则据现在好称郡望的老例,可以照《郡名百家姓》上的注解,说是‘陇西天水人也’,但可惜这姓氏不甚可靠的,因此籍贯也就有些决不定。”

《准风月谈·我们怎样教育儿童的?》中说:“现在自然是各式各样的教科书,但在村塾里也还有《三字经》和《百家姓》。清朝末年,有些人读的是‘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神童诗》,夸着‘读书人’的光荣;有些人读的是‘混沌初开,乾坤始奠,轻清者上浮而为天,重浊者下凝而为地’的《幼学琼林》,教着做古文的滥调。再上去我可不知道了,但听说,唐末宋初用过《太公家教》,久已失传,后来才从敦煌石窟中发现,而在汉朝,是读《急就篇》之类的。//就是所谓‘教科书’,在近三十年中,真不知变化了多少。//……中国要作家,要‘文豪’,但也要真正的学究。倘有人作一部历史,将中国历来教育儿童的方法,用书,作一个明确的记录,给人明白我们的古人以至我们,是怎样的被熏陶下来的,则其功德,当不在禹(虽然他也许不过是一条虫)下。”鲁迅的字里行间表现了对儿童启蒙教育的关切。文末“一条虫”说,是当初史学家顾颉刚据《说文解字》的意见,说大禹可能是古代的蜥蜴,从此遭遇很多人抨击,但顾氏后来在新的证据前收回了这个说法。

■《百孝图》

[清]俞葆真编缉,俞泰绘图。5卷,另附诗1卷。书前有题为“纪常郑绩”的序文,对孝道之“不情”之事作了批评。

鲁迅对《二十四孝》中的“郭巨埋儿”案例一向反感,因此欣赏这一篇序文。在《朝花夕拾·后记》中,鲁迅说到了“肃州胡文炳”先生作《二百孝图》“勇决”地删除“郭巨埋儿”案例,并对此举表示“佩服”,而后又引述了《百孝图》的序文:“……况迩来世风日下,沿习浇漓,不知孝出天性自然,反以孝作另成一事。且择古人投炉埋儿为忍心害理,指割股抽肠为损亲遗体。殊未审孝只在乎心,不在乎迹。尽孝无定形,行孝无定事。古之孝者非在今所宜,今之孝者难泥古之事。因此时此地不同,而其人其事各异,求其所以尽孝之心则一也。子夏曰:事父母能竭其力。故孔门问孝,所答何尝有同然乎?……”鲁迅对此评论道:“则同治年间就有人以埋儿等事为‘忍心害理’,灼然可知。”

这里可以看出,鲁迅是并不反对孝道的,鲁迅反对的,只是“不情”、“害理”之伪孝道。这里说到的“投炉”,典出《太平御览》引《纪闻》,说三国吴大帝时冶匠炼金而不成,当时吴国草创,法令至严,冶匠之女投身炉中,“于是金液沸涌,溢于炉口”。这类“孝道”也属于“不情”、“害理”之伪孝道。参《二百孝图》、《二十四孝图》条说。

■《二百孝图》

[清]胡文炳作。光绪间刻本。鲁迅憎恶《二十四孝》中的“郭巨埋儿”案例,屡作抨击。该书对“郭巨埋儿”径直作了删节,其《序》中说:“……坊间所刻《二十四孝》,善矣。然其中郭巨埋儿一事,揆之天理人情,殊不可以训。……炳窃不自量,妄为编辑。凡矫枉过正而刻意求名者,概从割爱;惟择其事之不诡于正,而人人可为者,类为六门。”鲁迅在《朝花夕拾·后记》中引述胡《序》,而后说:“这位肃州胡老先生的勇决,委实令我佩服了。”

■《二十四孝图》

元朝郭居敬编《二十四孝》,书中辑录历代所传24个孝子故事。后来的印本都配上图画,下图上说,通称《二十四孝图》。

《朝花夕拾·〈二十四孝图〉》中专门讨论该书。鲁迅对这部传播于民间的小书,有一个基本意见,就是:“正如将‘肉麻当作有趣’一般,以不情为伦纪,诬蔑了古人,教坏了后人。”孔子提倡“孝道”,本于人情礼法,后人推演至极端,于是有了“老莱娱亲”、“郭巨埋儿”这类“不情”的故事。这不是儒学本来面目。所以鲁迅要说“诬蔑了古人”。参《二百孝图》、《百孝图》条说。

■《闺范》

[明]吕坤(1536-1618)著。儒学典籍。“广平从冯姑母得景明(作者按:即影印明刊)本《闺范》一部,即以见与。”见《日记·1929/9/20》。

■《龙文鞭影》

[明]萧良友编著。原题《蒙养故事》,后人增订改名。全书四言韵语,每句一个故事,两句成联。此书为旧时儿童读物。

《译文序跋集·〈表〉译者的话》等提及此书。《准风月谈·中国的奇想》抨击社会丑恶,说到:“狂赌救国,纵欲成仙,袖手杀敌,造谣买田,倘有人要编续《龙文鞭影》的,我以为不妨添上这四句。”

■《蒙求》

[唐]李翰撰。文史经典分类类书。也称《李氏蒙求》。本书主要介绍掌故和百科知识,为旧时儿童识字课本。有宋人注本。《四库提要》著录为《蒙求集注》,谓此书毛病不少,“然大致淹通,实初学之津筏也”。

《中国小说史略》讨论《封神传》,提及此书,说“妲己为狐精”即出于此书之注。但宋人注本无此说,鲁迅当别有所本。

李翰,唐诗人。擢进士第,累迁翰林学士。以《蒙求》命名的儿童读物这一体裁始于李翰,后人多来效仿,产生了若干以“蒙求”为名的读物,如《广蒙求》、《叙古蒙求》、《春秋蒙求》、《左氏蒙求》、《十七史蒙求》、《南北史蒙求》、《三国蒙求》、《唐蒙求》、《宋蒙求》等,可见其书影响之大。

■《女儿经》

旧时讲述女子行为规范的通俗读物,流行的有明代赵南星(1550-1627)注刻本。

鲁迅写于1924年的《在酒楼上》,说北方的家塾中有人延聘老师专门为子女讲授《女儿经》。赵南星为明末东林党重要人物,世人将赵南星、邹元标、顾宪成称为“东林三君”,以之比拟汉末“三君”。

■《千字文》

传[南朝梁]周兴嗣(?-521)作。鲁迅多次提及此书。荒诞剧《起死》中,引用《千字文》中“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等字样来作“咒语”,呼唤“司命大神”来复活五百年前的死人,造成了一种奇异而又典雅的幽默。这是鲁迅所独有的幽默方式。

■《日用杂字》

民间流传的启蒙识字读本。《且介亭杂文·连环图画琐谈》等提及此书。

《且介亭杂文〈·

看图识字〉》中说:“记起幼小时候看过的《日用杂字》来。这是一本教育妇女婢仆,使她们能够记账的书,虽然名物的种类并不多,图画也很粗劣,然而很活泼,也很像。为什么呢?就因为作画的人,是熟悉他所画的东西的,一个‘萝卜’,一只鸡,在他的记忆里并不含胡,画起来当然就切实。”参《智灯难字》条说。

■《三字经》

传[南宋]王应麟撰。旧时学塾启蒙读物。著者诸说不同。清代夏之翰《〈小学绀珠〉序》、清代贺兴思《〈三字经〉注解备要叙》也认为《三字经》是王应麟所撰。

鲁迅多次引述其中文字。《朝花夕拾·〈二十四孝图〉》中说:“我的小同学因为专读‘人之初性本善’读得要枯燥而死了,只好偷偷地翻开第一叶,看那题着‘文星高照’四个字的恶鬼一般的魁星像,来满足他幼稚的爱美的天性。”这里说的“魁星像”是一个“魁”的象形,仿佛一个“鬼”样的形象,一手执笔,一手执墨斗,一只脚向后翘起,转身,用笔点成“魁”象中的“斗”字。旧时蒙学读物扉页往往画有魁星像。

■《神童诗》

传[宋]汪洙著。旧时童蒙读物。《准风月谈·我们怎样教育儿童的?》提及此书。参《百家姓》条说。

汪洙,字德温,幼善赋诗,有神童之号。进士出身,著有《春秋训诂》,官至观文殿大学士。晚年筑室西山,集诸儒讲学,以教授乡族子弟,称崇儒馆。

■《太公家教》

作者不详。旧时童蒙读物。书已佚,清末在敦煌石室中发现写本1卷,有罗振玉《鸣沙石室古佚书》影印本。《准风月谈·我们怎样教育儿童的?》提及此书。鲁迅所见或即此本。参《百家姓》条说。

■《益智图》

著者不详。杂技。《日记·1931/4/20》:“晚托三弟往西泠印社代买《益智图》、《续图》、《字图》及《燕几图》共六本,四元二角。”两日后又买《益智图千字文》石印本1部,见《日记·1931/4/22》。此类书,应为海婴之启蒙读物。

■《益智图千字文》

[清]童叶庚作。杂技。8册。见《益智图》条说。《日记·1931/4/22》提及此书。童叶庚,咸丰间官德清知县,光绪间归隐吴门。

■《益智图续图》

参《益智图》条说。《日记·1931/4/20》提及。

■《幼学琼林》

[明]程登吉原编。原名《幼学须知》,又名《成语考》、《故事寻源》。后世通行本则是由清代邹圣脉增补、注释的《幼学故事琼林》,简称《幼学琼林》。辛亥革命之后,又出现过多种版本,均有所增补。在旧时蒙学读物中,是篇幅较大的一部。

鲁迅幼时即读过此书。《朝花夕拾·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中说,学生们高念“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就是《幼学琼林·身体》中的句子。

■《智灯难字》

民间流传的启蒙识字读本。《且介亭杂文·连环图画琐谈》中说:“民间另有一种《智灯难字》或《日用杂字》,是一字一像,两相对照,虽可看图,主意却在帮助识字的东西,略加变通,便是现在的《看图识字》。”

■《字图》

参《益智图》条说。《日记·1931/4/20》提及此书。

其他类(4种)

■《马氏文通》

[清]马建忠(1845-1900)著。中国最早的一部系统研究汉语语法的专著,在语言学上具有承前启后的巨大作用。《二心集·做古文和做好人的秘诀》、《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等文提及此书。

■《俗谚论》

或为俗谚研究专著。见《日记·1921/4/15》。

■《通俗编》

[清]翟灏撰。该书为收集日常通俗词语,说明源流演变的辞书。《书信·340511致增田涉》提及此书。参《佩文韵府》条说。

■《越谚》

[清]范寅著。文中收吴越之地方言用语。鲁迅屡作征引。《日记·1923/8/24》提及《越讴》一书,疑即《越谚》。

《朝花夕拾·无常》中说:“我还记得自己坐在这一种戏台下的船上的情形……一种特别乐器,也准备使劲地吹。这乐器好象喇叭,细而长,可有七八尺,大约是鬼物所爱听的罢,和鬼无关的时候就不用;吹起来,Nhatu,nhatu,nhatututuu地响,所以我们叫它‘目连头’。”这里说的“目连头”就出自《越谚》,是一种加长的号筒。《越谚》:“道场及召鬼戏皆用。万莲戏为多,故名。”鲁迅在台下看的戏目是《无常》,正是鬼戏。“万莲”,越语读如“目连”;故“万莲戏”也称“目莲戏”或“目连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