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鲁迅读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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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诸子部(244种)(7)

[明]周亮工(1612-1672)著。笔记。即《栎园书影》。《中国小说史略》论及《水浒》各种伪书,其中一种为一百二十回本《忠义水浒全书》,其中诗词较多,又有李卓吾评,“与百回本不同,而两(诗词、李评)皆弇陋,盖即叶昼辈所伪托。”这里说到的叶昼“伪托”一事,就出自《因树屋书影》:李贽的《焚书》、《藏书》“盛行时,坊间种种借温陵(作者按:即李贽)之名以行者,如《四书第一评、第二评》,《水浒传》,《琵琶》,《拜月》诸评,皆出文通(作者按:叶昼字)手”。《伪自由书·王道诗话》(本篇为瞿秋白所作)也提及此书,该书卷2中说:“昔有鹦鹉飞集陀山,因山中大火,鹦鹉遥见,入水濡羽,飞而洒之。天神言:‘尔虽有志意,何足云也?’对曰:‘尝侨居是山,不忍见耳。’天神嘉感,即为灭火。”这原是一个印度寓言,屡见于汉译佛经中。

■《印雪轩随笔》

[清]俞鸿渐(1781-1846)著。《中国小说史略》论及此书,说作者“甚推《阅微》,而云‘微嫌其中排击宋儒语过多’(卷2),则旨趣实异”。于此可见鲁迅儒学之正见。

■《萤雪丛说》

[宋]俞成著。笔记。2卷。《集外集拾遗补编·名字》提及此书。俞成自序称:“余自四十以后,便不出应举”,“优游黄卷,考究讨论,付之书记,囊萤映雪,无所不为。尘积日久,遂成一篇,目为《萤雪丛说》。”《宋史·艺文志》著录于子类小说家类;《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存目著录于子部杂家类。

■《瀛杂志》

[清]王韬撰。杂记。有光绪年间刻本。见《日记·1928/9/27》。

■《柚堂续笔谈》

[清]盛百二(1720-?)撰。书中多记文坛轶事。《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有不为斋随笔》

[清]光聪谐撰。杂说。《日记·1926/12/17》提及此书。光聪谐,1809年进士。

■《酉阳杂俎》

[唐]段成式著。笔记。20卷。又有《酉阳杂俎续集》10卷,多记叙唐世间杂相,兼有考证。该书影响后世较大,鲁迅评价也较高。

《中国小说史略·唐之传奇集及杂俎》中说:“或录秘书,或叙异事,仙佛人鬼以至动植,弥不毕载,以类相聚,有如类书,虽源或出于张华《博物志》,而在唐时,则犹之独创之作矣。每篇各有题目,亦殊隐僻,如纪道术者曰《壶史》,钞释典者曰《贝编》,述丧葬者曰《尸窀》,志怪异者曰《诺皋记》,而抉择记叙,亦多古艳颖异,足副其目也。”段成式所作“杂俎”“为世爱玩,与传奇并驱争先矣”。鲁迅考人论世,又论及段成式的诗歌说:“成式能诗,幽涩繁缛如他著述。”是说他的“杂俎”和诗歌,仿佛不是同一人创作,差异很大。这应该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创作者在进入不同艺术领域时,会有不同之风格效果。

鲁迅在《坟·宋民间之所谓小说及其后来》中引述《酉阳杂俎续集》卷4《贬误》中文字证明“说话”这一技艺形成于唐代。鲁迅认为“说话”后来发展为宋代的民间“小说”,而郎瑛在《七修类稿》中认为“小说起于宋仁宗”时,被鲁迅批评为“无稽之谈”。

■《右台仙馆笔记》

[清]俞樾著。《中国小说史略》说本书“止述异闻,不涉因果”。

■《愈愚录》

[清]刘宝楠(1791-1855)撰。杂纂。有光绪年间刻本。《日记·1927书帐》提及此书。

刘宝楠,字楚帧,号念楼。明东林党人,刘永澄之后。为学无门户之见,不矜名立异,不标榜争辩。著有《论语正义》最为知名。

■《云谷杂记》

[宋]张淏撰。笔记。原书已佚,鲁迅从元末陶宗仪《说郛》残本中,用两个晚上钞出,又以《大典》本(即乾隆时从《永乐大典》中辑刊的《云谷杂记》4卷本)考校,辑录为1卷。初稿后,又多次校补整理,定本完成于1914年3月。鲁迅《古籍序跋集·〈云谷杂记〉序》说:张淏“尝侨居会稽,撰《会稽续志》八卷,越中故实,往往赖以考见。今此卷(作者按:指《云谷杂记》辑本)虽残阙,而略故在,传之世间,当亦越人之责邪?”于此可见鲁迅桑梓之谊。

■《云仙杂记》

旧题[唐]冯贽撰。笔记。有《四部丛刊》本。《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言:“《云仙杂记》实伪书也。”《日记·1934/3/5》提及此书。

■《杂纂二续》

[宋]苏东坡(1037-1101)撰。《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苏轼二续《义山杂纂》。

■《杂纂三续》

[明]黄允交撰。《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黄允交三续《义山杂纂》。

■《杂纂续》

[宋]王君玉(作者按:王君玉,宋有二人)撰。《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人续《义山杂纂》。

■《札朴》

[清]桂馥(1736-1805)撰。小学杂说。光绪年间有蒋氏刻本。东安市场购得,1部8册,2元4角。见《日记·1923/6/26》。

桂馥,号雩门,别号萧然山外史。乾隆进士。博览群书,颇通小学,精《说文》声义。著有《说文义证》50卷。还著有《缪篆分韵》、《晚学集》等。

■《震泽纪闻》

[明]王鏊(1449-1524)著。笔记。

《且介亭杂文·病后杂谈》:“永乐的硬做皇帝,一部分士大夫是颇以为不大好的。尤其是对于他的惨杀建文的忠臣。和景清一同被杀的还有铁铉,景清剥皮,铁铉油炸,他的两个女儿则发付了教坊,叫她们做婊子。这更使士大夫不舒服,但有人说,后来二女献诗于原问官,被永乐所知,赦出,嫁给士人了。这真是‘曲终奏雅’,令人如释重负,觉得天皇毕竟圣明,好人也终于得救。她虽然做过官妓,然而究竟是一位能诗的才女,她父亲又是大忠臣,为夫的士人,当然也不算辱没。但是,必须‘浮光掠影’到这里为止,想不得下去。一想,就要想到永乐的上谕,有些是凶残猥亵……就会觉得永乐皇帝决不像一位爱才怜弱的明君。况且那时的教坊是怎样的处所?罪人的妻女在那里是并非静候嫖客的,据永乐定法,还要她们‘转营’,这就是每座兵营里都去几天,目的是在使她们为多数男性所凌辱,生出‘小龟子’和‘淫贱材儿’来!所以,现在成了问题的‘守节’,在那时,其实是只准‘良民’专利的特典。”铁铉两个女儿的故事就见于该书。参《订讹类编》条说。

王鏊,字济之,晚号震泽先生。乡试、会试皆第一,殿试一甲第三名。明正德间官至少傅、户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另纂有《姑苏志》、《震泽编》等。

■《制义丛话》

[清]梁章钜著。笔记。该书内容多关科举。鲁迅在《华盖集“·碰壁”之后》里,引该书例举八股文意义重叠之句“久已夫千百年来已非一日矣”,讽刺陈西滢的文风。

■《质园集》

[清]商盘作。32卷。《日记·癸丑/6/30》:“午后书贾王晴阳来,持有《质园集》一部,未买。”

商盘,字苍雨,号宝意。雍正进士,历官元江知州。

■《诸家文章记录》

未详。《日记·癸丑/11/4》:“下午二帝所寄书一束……《文士传》及《诸家文章记录》缉稿共二册。”

■《诸子辨》

[明]宋濂著。著名辨伪学专著,考辨诸子真伪甚详。顾颉刚,现代辨伪学大家,疑古派史学家,对该书研究颇深。鲁迅到厦门大学时,顾曾将此书赠送鲁迅,见《日记·1926/9/8》。这是一个非常有意味的事件。彼时鲁迅与顾颉刚已有分歧,但在疑古之学术问题上,鲁迅往往与顾颉刚意见一致。

■《铸鼎馀闻》

[清]姚福均辑。杂记。光绪年间刻本。见《日记·1928/9/27》。

■《自反录》

[明]顾宪成著。《且介亭杂文二集·“招贴即扯”》等提及此书。

■《祖异志》

[宋]聂田撰。书已佚,陶宗仪《说郛》,陶珽重辑《说郛》均有辑本。

《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杂纂类(34种)

■《备急灸方附针灸择日》

[宋]孙炬卿编辑。医书。有光绪年间刻本。《日记·甲寅/9/12》提及此书。参《老子注》条说。书中介绍了22种急性疾病的灸法,并附简明图说。

■《本草别录》

[南朝梁]陶弘景(456-536)著。原书已佚。部分内容录入《证类本草》一书。鲁迅的参考书、工具书之一。

■《本草纲目》

[明]李时珍(1518-1593)著。

鲁迅在《热风(·随感录)三十三》中转引本书所引《遁斋闲览》。《遁斋闲览》,宋陈正敏撰,原本14卷,今佚。《说郛》卷32,收入40余条。

《热风·“以震其艰深”》中引鸳鸯蝴蝶派作家李涵秋《文字感想》中的一段话:“新学家薄国学为不足道故为钩格磔之文以震其艰深也一读之欲呕再度之昏昏睡去矣”,而后批评说:“领教。我先前只以为‘钩格磔’是古人用他来形容鹧鸪的啼声,并无别的深意思;亏得这《文字感想》,才明白这是怪鹧鸪啼得‘艰深’了,以此责备他的。但无论如何,‘艰深’却不能令人‘欲呕’,闻鹧鸪而呕者,世固无之……”这里的“钩格磔”就出自《本草纲目》,是说鹧鸪的叫声。鲁迅在这里奚落那些不懂国学却又提倡国学的人的浅俗。

国学研究者良莠不齐,但鲁迅并不反对优秀国学,也不反对国学的优秀研究者的。鲁迅对“伪国学”的批评,他一生的国学研究,以及对真国学的揄扬推介就是生动的例证。《“以震其艰深”》文末说;“国学国学,新学家既‘薄为不足道’,国学家又道而不能亨,你真要道尽途穷了!”不过是在具体语境下的反讽而已。鲁迅的反讽是常常遭遇误读的。这情景特别像乔伊斯的被误读的《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有大段“赞美”天主教的文字,事实上,是在通过不断的反问呈现其荒谬。但这篇文章通常被人理解为是一种信仰的虔诚。可见,大作家的反讽是要有足够的心智领悟力才可以理解的。

鲁迅对传统医学的落后一面有批评,如在《狂人日记》中,鲁迅曾借狂人之口说:“……他们的祖师李时珍做的‘本草什么’上,明明写着人肉可以煎吃……”《本草纲目·人部》确实有记载以人肉入药的说法,但李时珍对此表示了非议,且没有记载一个药方。又在“发明”中,针对俗世流传的割股割肝为父母治病的孝道行径,说:“呜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父母虽病笃,岂肯欲子孙残伤其肢体,而自食其骨肉乎?此愚民之见也。”《呐喊》中的狂人之语,应属误读。

但鲁迅对《本草纲目》也有赞许,《南腔北调集·经验》中说:“古人所传授下来的经验,有些实在是极可宝贵的,因为它曾经费去许多牺牲,而留给后人很大的益处。//偶然翻翻《本草纲目》,不禁想起了这一点。这一部书,是很普通的书,但里面却含有丰富的宝藏。自然,捕风捉影的记载,也是在所不免的,然而大部分的药品的功用,却由历久的经验,这才能够知道到这程度,而尤其惊人的是关于毒药的叙述。”

小说《铸剑》,鲁迅借眉间尺母亲的口描述当初冶炼双剑、开炉时的情景说:“哗啦啦地腾上一道白气的时候,地面也觉得动摇。那白气到天半便变成白云,罩住了这处所,渐渐现出绯红颜色,映得一切都如桃花。我家的漆黑的炉子里,是躺着通红的两把剑。你父亲用井华水慢慢地滴下去,那剑嘶嘶地吼着,慢慢转成青色了。这样地七日七夜,就看不见了剑,仔细看时,却还在炉底里,纯青的,透明的,正像两条冰。”这里的“井华水”是指清晨第一次汲取的井水,此说见于《本草纲目》

卷5“井泉水”《集解》、《发明》。

■《本草衍义》

[宋]寇宗奭辑录。清宣统年间影元本,琉璃厂购得,见《日记·1922/2/2》。寇宗奭,政和(1111-1117)年间任通直郎,于本草学有研究,尤重视药性之研究。

■《茶经》

[唐]陆羽(733-804)著。有关茶学的专著。《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达生篇》

[清]王琦编辑。旧时流行的中医妇产科专书。1卷。《集外集拾遗补编·我的种痘》等提及此书。参《验方新编》条说。

王琦辑有医学丛书《医林指月》,刊行于1767年。辑集宋元明清时医著多种,包括《医学真传》、《伤寒金镜录》《医家心法》、《扁鹊心书》、《本草崇原》、《侣山堂类辨》等,《达生篇》也在其中。

■《艮岳记》

明末陶珽刻本《说郛》将松仁《云谷杂记》中“寿山艮岳”条抽出归于《艮岳记》。鲁迅钩沉《云谷杂记》,为之作《序》,指出其误。参《东斋记事》条说。

艮岳,宋代著名宫苑。艮为地处宫城东北隅之意。宋徽宗年间修建,亦号华阳宫,穷极奢华。金人攻陷汴京后被拆毁。宋徽宗赵佶的《御制艮岳记》,对其有记载。

■《广群芳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