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祯和顾喜斐双双靠在医院的椅子上:
“你有什么打算?”祈祯轻轻发问,他闭着眼睛,像在等着“法官”顾喜斐的残忍宣判。
顾喜斐转脸看着祈祯清新俊逸的五官,起身渐渐挨着他坐下:
“你妈、该是知道我没有怀孕的事了。”
“嗯。”祈祯的喉结轻颤着出声。想想也是,不然母亲为何三番五次的带她来医院。
“而且……”顾喜斐转了转眼珠,决然出声,“忧心回来了……”
听到顾喜斐的言语,祈祯闭着的双眼微微张开,轻声搭理:
“嗯。”似乎答案已经出来了。
“你妈会讽刺我,骂我,恨我。”顾喜斐转头紧盯着祈祯微张的双眼。她不知道她在等什么答案,但是看着祈祯这种无动于衷的表情,她感觉自己离那个想要的答案越来越远了。
祈祯继续将眼睛闭上,他已经好累了,原以为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胖妻,她会回心转意。他煞费苦心的将那个堂皇的谎言渐渐变得圆满,现在才知道,其实他一直是绕着另一个堂皇的谎言转圈。还有什么力气再继续和这个心宽体胖的胖妻纠缠下去,自己放手的时候到了?他转过脸去,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依依不舍:
“我想不止这一些,也许我妈会把你的衣物全部丢出家门。”
“忧心回来了。”顾喜斐重复着刚才的话,这个时候她真的好想躺在忧心的肩膀上,因为在祈祯的表情里,她闻不出留恋的味道。她感觉自己像极了一根草,在狂风暴雨中两头倾倒,倒向哪一方,自己却决定不了。
“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祈祯嘴角牵起一丝微笑。
“他人挺好,讲义气又很能干,如果他能够有你这样的家庭,说不定他今天也是某某公司的老板啊,经理啊……”顾喜斐数着手指计算着忧心的优点,将祈祯冷淡的表情抛之脑后。
却没想,祈祯突然转头直视着她,打断她滔滔不断的话语:
“你有没有看到我?”祈祯忍住心里的痛楚,“你有多少时间注意到我?”他的声音充满愤怒,空气在瞬间冻结成冰。
隔壁病房的门开了,发出一丝丝低沉的嘶叫声,祈祯这才意识到,医院是个需要安静的地方。叹了口气,他想自己也该安静一下了。
“我能怎么办?”顾喜斐低着头自问着。
祈祯起身,背对着她道:
“我很在乎你……但是,由你去吧!”
于是,医院的空气中,只有浓烈的药味混着她的痛苦一起吸入胸膛。
病房外头,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着装怪异的男子,他们表情古怪,盯着每一个路过的病人。病房内,忧心正躺在床上眼看着电视,思绪却是飘到了远方。床边,顾喜斐微微含笑专心致志的削着苹果。
“姐。”床头的孩子张嘴轻唤,眼睛却还是盯着电视。
顾喜斐短暂怔住,应声答道:
“嗯,你说。”
“喜斐,”孩子转过脸来,“陪我去个地方,行吗?”
“嗯”她继续轻轻回答,口气却是坚决万分,就算这小孩让她上刀山,下油锅,她也会义不容辞的执行。
忧心让顾喜斐去的地方竟是曾经和珊儿曾经一起来过的游乐场,此处此刻,人群依旧,却已物是人非。坐着漂荡在湖中的小船上,忧心的眼神有了孩童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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