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清遥终于从从基础阵法中寻找“阵法语言”废寝忘食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宁清遥发现,秦冥张钦之姜怀三个人居然不见了。
问过冯掌柜才知道,现在距离云剑仙门内门弟子试炼大选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
和冯掌柜匆匆道了声别,宁清遥向云剑仙门疾行而去。
来到云剑仙门山门前,即使现在内门弟子试炼大选已经过了十天了,宁清遥发现仍然有许多人在广场这边翘首以盼,带着担忧与希冀,望着通往山门的天梯,默默祈祷。
在人群中搜寻了许久,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张钦之与姜怀。他们二人倚树而立,低着头,不知道是否是在打盹。
宁清遥走过去,问了声安,“张师兄,已经十天了,怎么样了?”
张钦之摇了摇头,“还不清楚,不过,十天了,秦冥还没被送下来说明,他应该闯到最后十阶台阶了。”
宁清遥来前也听说过云剑仙门山门前的这九百九十九阶台阶。每一阶都是一个阵法,从低到高,越来越难。
例如前三百阶台阶,只是加了简单的千斤阵,每上一阶,身上便如压满千斤,越来越沉,直至登阶的人承受不住,呼救放弃。但这也是最简单的考验,毕竟只是阵法,并不会让人真的身负千斤,过了那一百阶,顿时就会觉得浑身轻松。
三百阶之后的台阶主要是幻阵,考验的是登阶者的心智,毅力,面对诱惑的承受能力,还有修炼实力。至于最后十阶,所有通过者都讳莫如深,闭口不言。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
“七郎!!!!!!”一声凄厉的女声突兀的响起。
宁清遥好奇的望过去,只见,天梯台阶上走下一人,面容沉静,手里提着一华服少年。该少年脸色苍白,浑浑噩噩,被人提着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与世隔离。
喊叫的是一位年轻妇人,看起来应该是那个华服少年的母亲,将儿子紧紧的抱在怀中,不断叫着,“七郎,你怎么了,不要吓娘啊,七郎……”凄厉的哭声,并没有让周围的人动容,周围许多人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已习以为常。连那个年轻妇人,都没有像家主求救,只是伤心的抱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早已知道,求救也没有任何用。
宁清遥看的心惊胆战,为周围人的冷血心寒,为年轻妇人的可怜心酸。
这种场面,过去生活在和平社会的她根本不曾见过。
她还是与这个世界太格格不入了。
在过去,买肉都是屠宰好的,剥皮去毛根本不用她动手,她几乎没见过死亡。路上有人晕倒,一群人都会去帮忙,打120急救,根本不会冷血的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按捺住内心想过去的躁动,也按捺住向张钦之姜怀师兄弟请求帮助的想法。宁清遥移开目光,她知道,她即使过去也帮不了任何忙,请求帮助只不过是慨他人之慷。
凝心咒她的修为施展不出,清灵阵现在的她也画不出。
她真没用,宁清遥暗想,自己真没用,不是吗?
年轻妇人的哭声呜呜咽咽,声音并不大,但随风传入宁清遥耳中却犹如雷击。
握了握拳,指尖泛白,终于宁清遥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装满清水的竹筒,在张钦之与姜怀诧异的目光中,向那个年轻妇人走过去。
默默将竹筒递给年轻妇人,道,“您的儿子应该是心神受损,带他离开好好休息去吧。”
年轻妇人抬眼看了下宁清遥,接过竹筒,对宁清遥感激的一笑,将水缓慢的喂给面色苍白的儿子。然后,擦了擦儿子的嘴角,看了眼没注意这边的家主,低声道,“谢谢姑娘。族中还有其他孩子在闯天梯,而且我儿只是庶出,是不可能先送我们离开的。而且,先前闯天梯失败的孩子也还在这里等剩下的族中子弟。”说完,年轻妇人下巴微抬,指了指另一些脸色虽然苍白,但并没有大碍的孩子。
宁清遥沉默下来,她没资格指责那个家主庶出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就算争辩这个少年比其他孩子都伤的严重,也无济于事。
年轻妇人怀中的少年这时浑身颤抖,声音微弱,“我不要死……魔修……怎么会这样……我……我不要死……”少年双眼仍然紧闭,身体痉挛颤抖。年轻妇人,不断的轻抚少年后背,柔声安抚。
宁清遥站起身,转身走回了张钦之和姜怀身边。
看着宁清遥面无表情,神情放空,姜怀毒舌道,“这就被吓到了?”
宁清遥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魔修……我不要死……怎么会有魔修?
望着通往云剑仙门的长长天梯,云剑仙门是不可能有魔修的。
张钦之师兄说,按照时间来看,这几天应该闯到最后十阶阶梯了。那个被叫七郎的少年,其他同族孩子,比他早早失败,虽然个个面色发白,但看的出并不像七郎那样神魂受损。
七郎应该是闯到最后十阶了,难道最后十阶如此的凶险?
回想起遥远的记忆中,张钦之给秦冥两个选择时所说,内门弟子试炼大选,许多所谓的天之骄子世家子弟却失败后自此心魔缠身……
秦大哥……
宁清遥内心无限的祈祷,可千万要通过啊。
……
秦冥看着眼前的景象,面沉入水。握紧手中的剑,内心坚定。
再一次割破手腕,将鲜血注入大阵,望着远处周围黑压压一片的魔修与怨魂的凄厉声,神智渐渐模糊,他知道,他要再一次“死”了……
猛的睁开眼,秦冥知道,他再一次的通过了考验,看着上面还有四层台阶,抿了抿唇,虽然此时身心疲惫,但他还是坚定的向前迈步……
……
云剑仙门山门正门处,一个冷若冰霜的男子,一身白衣,目视台阶,持剑伫立,仿若石雕。
男子身后几个年纪不大的少男少女却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沈师兄越来越有明华剑君的风采了。”
“怎么,爱上沈师兄了?可惜沈师兄和明华剑君一样,主修绝情剑,无情无心。”
闻言,其中一个少女翻了个白眼,“那也影响不了我们崇拜沈师兄。”
“说实话,这个天梯真坑,我最怕痛了,当年狠狠的捅了自己十次,让我很长时间不敢直视我手中的爱剑。”
“确实好坑,我当年不想自己捅自己,找了许多办法,越找越绝望,除了以身殉阵,这最后十阶真没别的方法破。”
“听说仓孟阵仙门当年,十大长老,九位为了门派以身殉阵,这十阶,我看真正考验的还是对门派的忠诚。当门派面临危机的时候,是否有为门派献身的觉悟……”
几个少年少女闻言不禁纷纷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