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没死的赵毅轩像只鸡肋
凌厉为赵毅轩录完音,收起录音机,藏好录音带。
孙颖回来,一脸悲戚。
凌厉惊问:“出事了”?
孙颖悲痛说:“RB人把联络点破坏了,我们人全部英勇战死。”
凌厉说:“我就估计到了,军统不会不报复。”
赵毅轩听到也十分气愤:“这帮猪狗不如的东西,外战外行,内战内行。除了窝里斗还有什么本事”!
孙颖问:“逸景怎么办?那儿太危险了。不能让同志们再做无谓牺牲。”
“先把我们人全撤出来”,凌厉说:“这两天抽空办完出售手续。买药也等着钱用。”
孙颖问:“赵老,你明天非得参加吗?RB人、军统,你可冒两层风险。”
赵毅轩轻松说:“该办的都办完了。送完我的同仁,我也该走了。”
凌厉说:“赵老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救你是我们中央交派的任务,你也要替我们想想。”
孙颖说:“周公通过南纵转来署名电报,询问营救进展。”
赵毅轩说:“听天由命吧。”
凌厉对孙颖说:“录音机是好东西吧?英国人仓库像这样好的东西还有很多。”
孙颖说:“我知道你意思,不就是想把你说的那些贵重东西转到我们仓库吗”?
凌厉说:“我取录音机被监视的军统发现了。如果再不搬出里面东西,可就便宜那帮家伙了。”
孙颖说:“搬搬搬,我也没说不搬。现在是在军统眼皮底下,转运会不会被发现,反而暴露我们自己仓库”?
凌厉说:“我是得考虑一个万全之策。平安送走赵先生马上办。”
黄昏回住处路上,张颐总感觉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有些紧张,停下脚步在路边小摊上买了几个槟榔,眼睛余光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躲到电线杆后面。她索性回头朝电线杆走过去。
胡大伟讪讪地从电线杆后面出来。
张颐气愤问:“你干什么”?
胡大伟窘迫回答:“没什么。我只想经常看到你背影。”
张颐不信:“不信任我?是珊瑚让你干的”?
胡大伟连忙说:“不!不!在站里你都不正眼看我。我们一别两年,就想找你聊聊。”
胡大伟没撒谎。他和侯玲只是相互利用,对张颐就不同,在培训班时就暗恋她,现在到了身边,而且归他领导。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张颐哭笑不得,威胁说:“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报告珊瑚。”她给胡大伟留面子。珊瑚已经告诉胡大伟和侯玲之间发生的事,当然也是对她的警告。
胡大伟连忙央求:“别!别!我不再跟了。”
张颐看着胡大伟几步一回头走远,才转身离去。
后半夜,几个人在一个坟包旁边挖土。
一个声音抱怨说:“妈的,出来鬼怎么办”?
另一个说:“我们都成了鬼,还怕鬼?挖吧,早干完早利索。”
华人永远坟场坐落在一座山岗上,四周是开阔地,墓碑和墓碑后面的坟包排得整整齐齐,远处有松柏把墓地包围起来。警察和RB特工散在远处树林中和近处墓碑群里。
参加下葬仪式的嘉宾和记者在入口处经过严密的搜身。一名RB特工打开一名记者的相机,仔细查看后又交还记者。一位身披黑色长纱的女士坤包被打开,一名特工拧开口红盖仔细查看里面。
四个棺材停放在四个挖好地深深的洞穴前。身穿黑色礼服的RB军乐队拿着各种西洋乐器等候在那里。
身穿黑色服装的男女嘉宾站里在墓穴前。凌厉、孙颖站在前排紧靠墓穴的地方。
艾达走过来打招呼:“你们也来了”?
凌厉说:“哪儿都离不开你。”
艾达一脸哀伤,说:“我舅舅报社的人,都是中国人,我能不来吗”?
孙颖讽刺说:“你包里没枪吧”,一句话泄露已经知道艾达身份。
艾达一愣,移开话题说:“我舅舅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愁死了。”
凌厉真拿孙颖没办法,索性暗示到底:“死活不都得靠你”?
高桥汽车停在下面。他从车上下来徒步走到墓穴前,和艾达打过招呼,问凌厉:“你看到早上报纸没有”?
凌厉说:“还没,什么事”?
高桥说:“下午3点成立你们期盼已久的自治政府,你必须出席。”
“啊”?凌厉大吃一惊,说:“主席不是还没找到吗”?
高桥回答:“能来更好。不能来,你以商会会长身份替他讲话,讲话稿给你准备好了。”
艾达夸张地叫出声:“哎呦,恭喜凌会长高升,祝贺”!
高桥说:“这里结束你就不要走了,和我们直接去会场。”
孙颖说:“你看看他穿的什么衣服?这是葬礼上穿的,穿这个去你们那个什么会合适吗”?
高桥想想也是,说:“让我们人陪你回家换衣服,然后赶过去。”
凌厉心里懊恼:赔上一个赵毅轩不算,还要搭上自己,一旦见报,他怎么向天下人解释。他看看孙颖。孙颖也一脸无奈。
还差10分钟10点。高桥环顾四周,到处都是警戒人员没有什么安全漏洞。
他把目光停在四口棺材上,低声命令:“打开”!
旁边守候的特工一一打开棺木,死人安详地躺在里面。
高桥又说:“搜搜他们身上。”
特工摸遍死尸全身,没有任何异常。
这是高桥担心的最后一个漏洞。检查完,高桥抬头望向入口处。
凌厉进来后也一直观察军统有可能实施暗杀的地方、方向、角度和方法,高桥做了他也注意到的地方,心里奇怪:难道让艾达亲自出马?
一名特工走到高桥身边小声问:“时间到了,要不要开始”?
高桥不甘心,还在看入口处。
正在这时,一辆黄包车从远处过来,停在入口处。
高桥大喜,低声命令:“准备好,来了。”
赵毅轩身穿黑色西装从黄包车上下来,抬头看看半山腰的人群,缓缓走上来。
高桥迎上来握住赵毅轩手,一脸沉痛说:“赵老你去了哪里让我担心,逝者已去,你老一定要节哀保重。”
艾达叫:“舅舅”!赵毅轩没理她,走到墓穴前,说:“打开”!
高桥示意打开棺木。赵毅轩老泪纵横,撕下带来的菊花花瓣一片片撒在死者身上。
高桥示意身边特工。特工马上喊:“开始”!
军乐队奏起哀乐,悲哀的旋律立刻萦绕在墓地上空。天主教神父拿着《圣经》诵读。
一直环顾四周的凌厉看见五十米开外一座有新土的坟包似乎有土落下,再看里面隐约有只像枪管一样的东西对着这个方向。他疾跑几步一脚踹向赵毅轩膝弯。赵毅轩腿一软跌下墓穴。几乎同时,从对角飞出两颗子弹,一颗打在赵毅轩身旁的神父头上。神父一头栽到,血从头上冒出。另一颗打伤一名宾客。
这次高桥亲眼目睹了凌厉的身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身边的特工按倒在地。不知道还埋伏了多少人,墓场大乱,人们尖叫着四散逃去。
凌厉看看射出子弹的墓穴。那个不起眼的小口已经没了。他拉着孙颖随着四散的人群逃走。
艾达趴在墓**上,赵毅轩灰头土脸躺在棺木上,只有一米距离,四目相对,但眼神里都没了亲情。
高桥爬起来,看见人群已经逃散,凌厉也不见了。特工已经从墓穴拉起赵毅轩。高桥拉起赵毅轩疾走。一帮特工围了一圈。拿着枪紧张观察四周。赵毅轩跌跌撞撞,一只鞋也跑没了。
到轿车旁边,高桥把赵毅轩送上副驾驶位后面车座,自己从另一侧上车坐到赵毅轩身旁,心神才定下。他摇下车窗命令特工(日语):“封锁这个地方,严密搜查”,对司机说(日语):“走”!
高桥的轿车顺着盘山路快速驶离墓地,刚刚开到公路上,一辆重型卡车冲过来,直接从轿车右侧撞上来。
高桥的轿车被猛烈撞击撞到公路边浅沟。他坐的一侧车门被撞开,人被抛出车外倒地。赵毅轩浑身是血倒在车里。
撞车卡车碰到坚硬的防弹轿车车壳,前面全部凹进。司机被挤在凹进车头和座椅之间,头歪着口吐鲜血死去。
凌厉和孙颖跑到气喘吁吁,直到安全地方才停下。
孙颖好容易喘过气,伸出大拇指说:“你真行,我根本没看出。”
凌厉说:“行什么行,这下子瞒不过高桥了。”
孙颖说:“行了吧你,要不是趁乱逃出,你去参加那个会,在主席台上一发言,照片见报,组织上还不得公开宣布和你没关系。”
凌厉说:“这理找谁讲去”!
他俩边走边瞎聊。
孙颖问:“这下你可入高桥法眼了,他肯定会去调查你。你在英国那段经历会不会有什么漏洞”?
她并不了解高桥已对凌厉身世经历做过调查,但所有调查都建立在不知道凌志峰真实身份基础上。高桥一向观点是:所有身份证明东西都能造假,唯独和不是组织里的家人联系的信件造不了假。而恰恰凌志峰和凌厉一样,都是共产党情报人员。
凌厉说:“不会”!
孙颖问:“为什么不会?他派间谍去你上过学的大学一打听一查不就露馅了”?
凌厉说:“苏联人在这方面很讲究。他们利用在欧美国家发展的进步青年学生大学组织有掩护小组,不但有你完整档案,而且有学习、生活照片,有所谓同班同学对你的回忆。如果不是这样,苏联怎么能建起世界上最强大的间谍帝国”!
孙颖好奇问:“间谍学校在莫斯科”?
凌厉开玩笑说:“你不会才是RB潜伏间谍吧?问这么细。……好好,告诉你,在喀山,苏联鞑靼自治共和国首府郊外。”
孙颖说:“这样好,从英国调查到苏联一个小地方,高桥就是想弄清你也需要一段时间。”
凌厉摇摇头说:“别小看高桥,如果他发现什么疑点会调动所有力量用最短时间查清,否则他连觉都睡不好。我们要做全部转入地下的准备。这两天我就把逸景出手。还有,要防范高桥跟踪,我俩都不能再去逸景,但也要有个借口,能拖一天算一天。”
孙颖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说赵毅轩会怎么给高桥解释这两天在哪儿”?
凌厉说:“因为害怕逃了?躲了?随便一个什么借口,高桥不会深追。他已经不关心赵毅轩是真是假了。活着的赵毅轩会更让他感到麻烦。”
孙颖说:“下午就要成立伪自治政府,就没办法阻止了”?
凌厉说:“就是成立,只要救出赵毅轩,那些都是假的了。我们还得快点抓紧营救。”
孙颖无奈说:“这个倔老头!咋办?再找机会吧。”
凌厉说:“逸景回不去了。去药铺吧。”
他们都不知道赵毅轩又遭遇车祸。
高桥坐在汽车被撞击的另一面,伤势较轻。这时他坐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一名特工用急救包为他包扎右胳膊。横木紧张站在旁边。
几名特工从撞毁的轿车里抬出赵毅轩。一名特工用手试试他鼻孔喊道(日语):“还有气。”
这时候赵毅轩已经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人还活着但遭受重伤,下午会肯定开不成了。
高桥命令(日语):“马上送医院。”
横木指挥几名特工七手八脚把赵毅轩抬进另一辆汽车,命令(日语):“送军队医院。”
高桥想着如何再利用赵毅轩的价值,马上说(日语):“不!离这里最近是什么医院”?
一名特工说(日语):“十几公里外有家教会医院,叫圣玛利亚。”
高桥命令(日语):“就送那里。”
横木提醒说(日语):“那里安保没有我们医院方便。”
高桥说(日语):“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汽车把赵毅轩拉走。
高桥起身对横木说(日语):“这个凌厉不会那么简单。”
横木问(日语):“你是说刚才”?
高桥点点头(日语):“看来我走眼了。没有受过专门训练不可能出手那么快。我们这么多训练有素的人都没发现,他是怎么发现有人开枪的”?
横木说(日语):“他履历有问题”?
高桥说(日语):“最可疑就是这。马上派人盯住逸景。”他不得不重视从没上眼的共产党。
横木回答(日语):“是”!
欧息凡的警车疾驶而来。不等车停稳,欧息凡跳下车跑到高桥跟前着急问:“怎么又出事了!大佐你没事吧”?
高桥命令:“你马上派警察守住圣玛利亚教会医院。赵毅轩在那儿抢救。你们人负责外围。大RB皇军特工负责里面。”
欧息凡回答:“是”!
军统站,监视制造车祸的特工回来报告:“成功了,成功了。高桥和赵毅轩乘坐的汽车被撞进路边沟里,损毁严重。”
胡大伟问:“我不关心车,关心人,赵毅轩死了没有”?
特工说:“死活还不知道,离得远不敢靠近,看的不是太清,但至少伤得很重,抬到车上送走的。”
胡大伟问:“高桥也是抬上车的”?
特工回答:“他伤得好像很轻,坐着让别人包扎的。”
“笨蛋”!胡大伟愤愤骂了句,说:“同一辆车,赵毅轩也不会死。”
特工说:“也轻不了,要不也不会送去最近医院抢救。市区医院条件好多了。”
胡大伟问:“哪家医院”?
特工回答:”圣玛利亚教会医院。”
胡大伟关心军统站会不会暴露,问:“我们的人呢”?
特工说:“没见抬他下来,可能已经壮烈殉国。”
胡大伟黯然神伤,说:“他事先了临行前的诺言。我们大家都要学他,精忠报国,死而无憾。我要上报局座嘉奖他,给他抚恤金,替他给老人尽孝。”
半晌。特工小心翼翼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胡大伟说:“监视医院,是死是活要确定,上报局座不能搞错。”
圣玛利亚教会医院手术室“手术进行中”灯箱亮着。五六名RB特工守在外面。艾达着急地在门外踱步。她跟着送赵毅轩的车进到医院,趁乱从换药室偷了把锋利的手术刀塞进坤包。
不一会儿,高桥右臂吊着,和横木、欧息凡从楼梯口向手术室走来。
艾达眼泪汪汪说:“幸亏你来。我想进去看舅舅,他们不让。”
高桥用好手拍拍她肩膀说:“赵先生正在手术,我来也没用”,问守在手术室门口的特工(日语):“进去多久了”?
特工报告(日语):“半个多小时。”
高桥“唔”了声,对艾达说:“你先回去,我们替你照看你舅舅。”
艾达急了,说:“这是我舅舅。我不能离开。”
高桥板着脸说:“他还是香岛自治政府主席。我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艾达无奈,只好悻悻离去。
高桥对横木(日语):“不死不活的赵毅轩更可恶。死了我们就能对外公布他的遗嘱和声明。现在可好,人活着在抢救,下午自治政府成立会也没法开了。”
横木说(日语):“这还不容易,让医生出个医疗事故,追悼会和成立会一起开。”
高桥摇头说(日语):“我还要利用他办另一件事。”
手术室灯灭。手术室门打开,几名护士推着车子出来,赵毅轩头蒙着绷带合眼躺在上面。
高桥叫住跟在后面出来的医生问:“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回答:“没有。生命体征正常。主要是严重撞伤,我们给他切除了脾脏,做了胸腔腹腔止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高桥说:“这样好!他怎么还昏迷”?
医生说:“是麻醉。过半个小时就会醒。”
高桥说:“一定要让他活,至少要活一周。打强心针也要让他活着。”
医生说:“你说的很奇怪,救活他是我们本分……”
横木一瞪眼,说:“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啰嗦什么”!
医生说:“我们尽力而为吧。”
推车推进电梯,上到六楼,推进603病房,这是单人病房。几名医生护士把赵毅轩抬到病床上。
两名军统特工走进走廊,看见赵毅轩身边有RB特工前呼后拥,连忙装成病人坐到长椅上。
高桥跟进病房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观察:房间离地面很高,旁边没有什么可供攀爬的诸如下水道管之类的东西。楼对面是密密麻麻的矮房,最高的只有三层,没有合适的狙击位置。人不站在窗口就没有任何危险。
高桥关上窗户,回过身走到床前看看赵毅轩,命令横木、欧息凡:“病房门口安排RB特工日夜守卫,走廊楼梯口和大楼门前由警察守卫。”
横木、欧息凡同声回答:“是”!
高桥对欧息凡说:“你去找一些记者来,人不要多要可靠。”
欧息凡回答:“是”!离去。
高桥对横木说(日语):“看来我以前忽视共产党了。山狼最近有没有消息”?
横木报告(日语):“很久没消息了,一直和他联络但没反应。不知道是因为出事,还是没有电台。”
山狼一直没找到,胡鹏程正为这事和于浩川争执。
胡鹏程慷慨陈词:“山狼一直没找到是什么原因?我看是没充分发动群众。我一直强调,应该马上开展一次内部大规模甄别运动,让大家相互检举相互揭发。根据地名声大了,来的人员成分也复杂了。有学生,也有各种各样的社会人士。我们无法对他们经历进行预先调查,怎么办?只能补课,内部审查是解决革命队伍纯洁性的唯一手段。”
于浩川反驳说:“我不同意。新来的同志必须进行教育。但教育和逐个审查是两码事。搞人人洗澡人人过关,还会有人来投奔革命吗?搞不好连我们老同志都会寒心。我的意见还是发现一个处理一个。错误是错误,敌特是敌特,不能一概而论。一个组织就像一个人,身上可能带有各种各样病菌,有些还会传染,但我们总不能把这个人杀掉吧。”
胡鹏程说:“老于,不客气说你****思想很严重。就说你欣赏的那个凌厉吧,整天抽着雪茄,目空一切,纯粹是资产阶级。他顶多是党的同路人。你能保证他关键时刻不叛变”?
于浩川说:“你没看见孙颖多次发来的电报。就是这个凌厉,提出情报组工作方向,你不是也很赞成?还有,营救威廉,阻止傀儡政权建立,找到英军秘密仓库,立下多少功劳。你为什么还要有偏见。”
外面传来枪声,
胡鹏程惊问:“怎么回事”?
于浩川仔细辨认一下,说:“英式卡宾枪声音,听听,这就是凌厉从英军仓库拿到的武器。”
胡鹏程兴奋说:“警卫连那帮小伙子练枪吧?走,看看去。”
南纵练兵场,司令部几个参谋、干事正在试枪。
一名参谋看见胡鹏程、于浩川过来,兴奋说:“这枪可比RB三八大盖好用多了,打出去是一串,像个机关枪。”
胡鹏程问:“又到了批英国装备”?
潘奇伟报告说:“还有几部便携式电台。”
于浩川命令欧阳:“按照司令员命令,赶快把电台发到各个大队。以后指挥作战方便多了”,有意看胡鹏程一眼。
胡鹏程没理他,饶有兴趣地拿起一支卡宾枪瞄了一眼,潘奇伟帮他装上子弹又递给他。胡鹏程对着五十米开外并排摆的几块石头单发,连开几枪没有一枪打着,不好意思把枪递给于浩川说:“老于,你试试。”
于浩川熟练拿起枪,三枪打飞三块石头。参谋、干事一阵鼓掌欢呼。
胡鹏程说:“你们要向参谋长学习,战斗中对敌人能枪枪毙命。小潘,你怎么样。试试”?把枪递给潘奇伟。
潘奇伟腼腆说:“我不行,也没子弹让我练呀。”
胡鹏程鼓励说:“试试怕什么。”
潘奇伟拿起枪,连开几枪,也是一枪未中,放下枪惭愧说:“特派员,我不配给你当秘书”。
胡鹏程不以为然说:“我用你,用的是你的头脑和机灵,又不是当我警卫员。”
香港海边,孙颖、凌厉和几名组员在一处荒凉海滩烧纸,祭奠鑫记杂货铺牺牲的同志。燃后的黑色纸灰被气浪推动在空中忽上忽下飘着,像不死的英魂。
孙颖声音哽咽说:“他们连遗体都不知道在哪儿”。
凌厉说:“他们灵魂还在,永远会和我们在一起。”
派去侦查的组员匆匆跑来报告:“高桥汽车拉着赵毅轩下山时被一辆重型卡车撞坏。高桥无大碍,只是胳膊骨折。赵毅轩伤势较重,住进圣玛利亚教会医院。”
孙颖停止抽泣,还没缓过神来,呆呆看着组员。
凌厉站起来说:“好!只要活着我们就有机会。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