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想擒下我高伯阳,还早一万年呢!”高览精神大震,趁机连刀急攻,强逼开三将后,勒马撤回。与此同时,高览麾下部将纷纷策马逼近。高干见状,脸上惊色很快褪去,嘴角却翘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遂是喝令转回阵中。
另一边,张辽似也无心作战,策马赶回阵中后,下令鸣金撤兵。高干听得,倒也是心满意足,遂下令撤走。
于是,这一日的战事,就是如此诡异的结束了。张辽领兵回到安邑城后,军中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张、高两人部署似都在互相提备。火气冲冲的高览,更冲进了敌楼上,与张辽大闹了一场,两人竭斯底里的吼声喝响,响彻整个安邑城。
“张辽你这懦夫,你想害死我耶!?”
“高伯阳,你别在这撒野,今日换做是你,一样会是如此!天知道你这袁氏旧将会不会倒戈叛主!?”
“放你娘个狗屁,老子要反,早就拿了你项上首级!”
“哼,就凭你这匹夫,我十合之内便能擒下你了!”
“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我倒又不信!”
“你别得寸进尺,若非不是看在眼下大敌当前,以防军中生变的份上,我岂会对你一忍再忍!”
“老子命快都没了,还不是一样要忍着你这懦夫!”
不久后,城上一阵动乱,张、高两人的部将纷纷冲上敌楼,不知发生了何事。
正在城外打探的高干军细作看得大喜不已,几人急是赶回报说。
“他娘的,张将军乃是主公亲令主将,谁敢造反!”
“哼,那又如何!?我家将军见张将军有难相救,可张将军反却在危急之时,袖手旁观,这又是何意!?”
“你不看敌方大将竟反对你家将军求援耶!?”
“这分明就是离间计,你这蠢货!”
“小畜生,你骂谁呢!?”
“小畜生就骂你!”
此时在敌楼之内,正见张、高两人部将各是面带怒容,还不忘瞪眼互骂,忿忿冲入的时候,却都反被眼前的光景,惊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正见张辽面无表情,扯着声音地还在骂着。高览则是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着,嘴里却也在嘶声大骂。
另一边,却说高干听得细作回报,大喜过望,对逢纪称赞不已。
“哈哈哈哈!左参谋高计,高计!如今张、高两人不和,我看这安邑城不出十日之内必可破也。”高干畅声笑道。
逢纪听了,神色一沉,道:“话虽如此,但那张文远素来心思缜密,冷静下来后,定会想尽办法,先安抚高览。而高览也并非一介莽夫,自也明白如今局势。但却正因两人智略都是不低,反而会互相提备。加上高览天性狡诈,先前也不过是眷念马家小儿恩情,但若局势一旦到了不可挽救之时,他必会来投!所谓兵贵神速,所以眼下重中之重,是神风侯的大军能尽快赶到,使得安邑局势越是险峻就越能早日攻克!”
逢纪此言一出,高干也很快便是领悟,颔首道:“左参谋所言极是,那么我便速教人赶往神风侯那,说明情况,相信素来积极的神风侯,听说后,反而会比我等更是激动!”
“呵呵。孺子可教也。”逢纪听了,也默默颔首,扶须笑道。
在逢纪精妙的离间计下,安邑局势似乎对于守方越来越是不利。却说正如逢纪、高干所料,神风侯颜良得知安邑的情况后,大喜不已,立先领大军望安邑星夜赶路。
经过一夜之后,颜良大军赶到。很是激动的颜良,似乎丝毫不知疲倦,欲要立领大军攻打安邑。逢纪却说早有破城之策,教颜良先是令其军歇息,至夜后,便可发起攻势,三日之内,安邑城必生剧变!
颜良见逢纪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大喜不已,遂令诸军歇息备战。在此期间,逢纪却也不忘派细作继续打探情况。毕竟这一战事关重大,其主若能迅速地取下河东,便能与冀州相连,为日后攻克并州、兖州之地先打下基础。
当然,逢纪也想借此一役,奠定他在袁绍一派中的地位,虽然不如田、沮两人,起码也能坐稳第三人的宝座!因此逢纪对此役,可谓是慎而慎之。
当日,到了黄昏时候,细作回报,一切皆如逢纪所料。逢纪甚喜,急请议事。颜良歇息过后,精神倍佳,迅速召集诸将到主帐议事,先听逢纪所报,言此下安邑城内,看似把守严密,但士气却极为低落,军心动荡,张、高两人部署都在各自提备。
“哈哈哈哈!好!好!好!田左军师临走前,还百般交代,说这张辽如何如何厉害。眼下还不是被逢左参谋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如今他是战却恐高反,不战又怕士气尽失,想必肯定是头痛不已!”正看,身穿一身神风恶兽重铠的颜良,满脸浓须,须如针挺,一对恶虎般的凶目,烁烁发光,就似一头胃口大开的凶兽。
“神风侯谬赞了。若非有高将军在旁协助,要离间张、高两人,却不容易。为此我等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逢纪却不忘为高干争取功劳,他此举顿是让高干对他好感顿生。
“嗯!元才所为,我来前也略有听闻,不愧主公对如此赏识,想必再过数年,元才便能替主公镇守辖地,成为一郡甚至一州之主!到时你可别忘了多多提拔我呐!”颜良脾性也是颇为豪爽,大声笑道。高干听了,忙拱手拜礼,道:“舅舅素来视神风侯和烈火侯为左右臂膀,宠爱有加,我才是想要日后多多依仗神风侯呢。”
“哈哈,好说,好说!”颜良听罢,觉得颇有颜面,又是一阵大笑。
不过闲话说完后,颜良很快面色一沉,眼睛精光更亮,道:“好了!眼下最紧要的事,还是早日替主公打下安邑,取下河东。逢左参谋你看何时就能发军!?发军多少!?强攻还是虚攻!?”
逢纪听话,神色一震,却是早有准备,振声道:“还请神风侯把大军分为三部,待天色一黑,第一部前往攻打,如今安邑守军士气低落,军心动摇,我军大可首战便发以强攻,以震三军士气。同时,第二部在营前歇息备战,也需提防接应。随即到了三更时候,第一部军撤回到营里把守,第二部大军继续发以强攻,第三部大军则到营前提防接应。如此一来,虽不如三军齐攻成效快速,但进可攻,退可守,步步为营,反能使彼军精神崩溃。到了次日,我军却多数以虚攻,使得彼军难以歇息,直到晌午时候,却都歇息不战,捉紧歇息,到了天色一黑,继续第二日的强攻之战。如此到了第三日之时,彼军早已心力交瘁,无力再战。即时我军再寻以时机,三军齐发,高伯阳被逼无奈,为保性命,只能趁机造反,这般一来,安邑城便是我囊中之物也!”
逢纪这下子就把全盘计划拖出,虚虚实实,攻心硬战,无所不用,其才智之高,堪称绝伦。颜良、高干还有帐中一众将士无不吸了一口冷气,不少人更是暗暗庆幸,如此智谋高超的谋士是隶属于自军的!
却说天色已黑,在安邑城上,张辽迎风而立,也不扎髻,乱发飞扬。这时,高览提着一副怒涛白银盔过来,笑道:“大战在即,将军还是带上头盔是好。”
“这是一场不容有失的大战,城内的军备准备如何了?”张辽闻言,低声一叹,狮眸微微眯起。
“还真别说,主公这人就是有这魅力,那卫家少主实在太上心了,也无需我们的人去监管,这几日下来,联合城里的世家和百姓连日赶造出近十万支箭矢,加上城内原先屯集的数量,就算我军在彼军强攻的情况之下,守上三天三夜也搓搓有余!卫家的名望果然不如小觑,我看这袁绍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我身上少费些心思,暗里找人怂恿卫家造反就好了!”高览盈盈笑道。
张辽听了,略一沉色,道:“那是因为只要你一倒戈,大局便定。反之卫家虽空有声望,但却无实在的兵权。而且你又是旧将,怂恿起来,不是更有把握?”
“呵呵,我却以为实力强大的人,总是喜欢走捷径,毕竟他势力深厚,所以也有充足的信心,能尽快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过却不知,捷径上也总是危机四伏的!”
“因为兵家战事,从来就没有捷径。”
就在张辽这话音落下的瞬间,城外猝然杀声大作,一阵阵兵戈震动还有一架架军器滚动的声音盖然响起,伴随着擂鼓声、喊杀声,可谓是声势浩荡。
这时,张辽却已扎好了发髻,取过头盔带上,狮眸亮丽如同星辰,道:“大战,开始了!”
却听城上杀声响起不久,城上很快亦是鼓声大作,杀声震荡。先领第一部军攻往的高干,见城上守兵气势不弱,不由微微变色。不过眼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高干很快便打起精神,引兵杀往。
随着滚滚杀声扑来,城上守兵眼见高干率兵杀至,纷纷急取弓弩,拽弓上箭,朝着城下敌兵乱射。瞬间落箭如雨,高干军就如遭到迎头痛击,一下子就死去不少兵士。
“他娘的,盾牌手都干什么吃的,给老子压上去啊!”高干见状,不由怒声吼起,于是盾牌手纷纷举盾急往城下掩护。
张辽目光冷酷,则如一尊战神般屹立在城上,手指指到之处,便是乱箭急飙,高干军根本紧逼不上,反倒被乱箭射得节节败退。
与预料迥然相反的战况,自是令高干一时措手不及,急派人传回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