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郡主身子好了,便一同过来用膳。
妙锦每每想夹一道菜,都被郡主拿筷子挡下,妙锦也不甘示弱,郡主越挡妙锦便出手越快,郡主攻的越快妙锦也挡的越快,于是两人在饭桌上用筷子较起劲来。
好好的一桌菜,被二人搅得惨不忍睹。
王妃奋力拉下,二人才静下来让王妃吃了一会儿。
用膳时间二人只顾斗筷子工夫,都没有吃饱,于是饭后妙锦出府去酒楼吃。
正巧又碰到郡主来同一家酒楼,妙锦道:“小二,上一壶酒,两盘招牌菜。”
郡主不甘示弱道:“小二把你们店里今日的好酒好肉都上来,本姑娘全包了!”
店小二犹豫道:“姑娘就这几个人怎吃的了这么多?”
郡主笑道:“吃不了,我请今日来酒楼的众位朋友吃,但是---不能给她上。她点的菜---我全都买过来!”
说完扔下一包银子,店小二见状欣喜万分,赶紧谢道:“好嘞--,谢客官,小的这就去准备!”
郡主高兴的朝妙锦做了一个鬼脸:“就让你---吃---不--着!”
店小二过来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客官,请您移驾别家酒楼去吃。”
妙锦起身也朝郡主扮着鬼脸说道:“吃这么多---小心撑破肚皮啊!”妙锦转身离开,郡主吃的不亦乐乎。
被郡主这么一搅合,自己也没了胃口,妙锦便去采购药材,以待殿下回军之用。
次日,妙锦为了防郡主刁难,自己早早去厨房弄了吃的来。
待郡主起身时,妙锦已经饭饱。
妙锦高兴的在后花园赏着雪景,郡主气冲冲的过来道:“好你个徐妙锦居然懂医术,那日本郡主身体不适,竟是你使得坏!”
妙锦道:“郡主过奖了,妙锦可没这么大本事,是郡主榜样做得好,小女子甘拜下风!”
郡主怒道:“那日果然是你故意泼水又下药。”
郡主伸手来打妙锦,妙锦伸手挡了下来。
郡主乘机拉扯妙锦,妙锦也使劲挣脱郡主的控制,郡主要把妙锦推入湖里一报那日泼水之仇,妙锦使劲拽着郡主,郡主奋力一推,妙锦倒入湖中,下水的一刹那,顺手又把郡主拉扯到水里。
两人又在冰冷的水中继续厮闹一番,由于二人皆不太会游泳,眼看着越来越危险了。
王妃和青儿刚巧从不远处经过,郡主的侍婢赶紧求救:“求王妃救救我家郡主。”
王妃和青儿赶紧跑过来,青儿下水把二人从湖里拉起来。
两人均倒在岸边,浑身湿个通透,双双冻得瑟瑟发抖,王妃赶紧命人把二人送回各自屋里。
妙锦回屋洗了热水澡,披着被子在床上一直打喷嚏。
佩儿去厨房给妙锦取姜汤,结果姜汤都被郡主的人取走了。
妙锦知道郡主有意为难自己,于是吩咐佩儿去街上药铺买了来。结果佩儿到街上药铺,所有治风寒的药都被人买走了。
妙锦只能多喝热水抵御风寒,可是这次病来如山倒,妙锦硬撑了几日,风寒症竟有些严重起来。
2月,朱棣进攻山西顺利,直取大同之后,便差人回府告诉王妃,准备班师回府。
王妃知道殿下此战又大捷,马上回府过元宵节,不禁万分高兴。
郡主等到朱棣回府的消息,内心也高兴。
妙锦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佩儿高兴的跑过来道:“小姐,听说殿下此战又胜利,马上班师回来,大家都高兴着呢。”妙锦听闻遂也勉强微笑了一下。
不日,殿下回府,王妃与郡主等人都去迎接,妙锦没能去。
用膳的时候王妃差人请妙锦一起用膳,妙锦勉强支撑着身体前去。恰好走到门口的时候遇到郡主也进来,郡主出言不逊道:“本宫以为你不会儿来呢?怎么四哥回来了,就巴巴的赶来了?”
妙锦遂反驳郡主道:“郡主不也是巴巴的等着殿下回来么?即便殿下回来了也未必能遂了郡主心意。”
郡主恼怒道:“你放肆!”
郡主准备伸手打妙锦,妙锦抓住郡主扬起来的手臂振振有词道:“恐怕在这燕王府内放肆的人是郡主!别以为殿下不知道郡主此行来的目的,到底是兄妹情深呢还是来为陛下当细作的!”
郡主急道:“休得挑拨离间!”妙锦放开郡主的手,地上湿滑郡主没站稳便后退了一个趔趄,从台阶上摔到地上。
正巧被进来的殿下看见,郡主立刻向朱棣进言道:“四哥,不知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这般欺辱皇妹,四哥你可要为皇妹做主啊。”
妙锦见到殿下遂俯身行礼:“妙锦见过殿下。”
殿下看了郡主一眼,又看了一眼妙锦遂说道:“向郡主道歉。”
妙锦认为明明是郡主挑衅自己在先,如何要自己先道歉,于是站在那里不动。
郡主急道:“四哥你看,她竟然连你的话也不听,可见真是毫无教养!”
殿下对妙锦说道:“若还不知道错,就站在此处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进去。”
妙锦仍固执不肯认错,并转身准备离开。
殿下有些微怒:“就在这里想清楚了再下去。”
妙锦于是止步,静静站在风里,郡主陪着殿下进去用膳,郡主转身时,妙锦忽然流下一滴眼泪并对着郡主说道:“郡主肯为陛下来北平,何时能为殿下返回应天?”
郡主不知如何作答,朱棣听闻踟蹰片刻,遂又与郡主一同进入膳厅。
妙锦站在风中吹了一会儿了冷风,感觉浑身发冷,脑袋便开始昏昏沉沉的,忽然只见天旋地转便昏倒在地。
恰好姚上师带着杜仲进来一同用膳,杜仲从旁边及时一把抱住妙锦,心疼的唤道:“师妹,师妹,这是怎么了?”
姚上师见状,摸摸妙锦的额头道:“许是风寒恶疾,需要及时用药逼出寒气。”
殿下听见外边对话,遂起身出来,看到杜仲紧紧抱着昏倒的妙锦,不禁紧紧握了一下拳头,遂又沉沉说道:“来人!把锦儿送回屋内诊治,本王随后就到。”
青儿和小桃赶紧出来把妙锦扶着,杜仲坚持要抱着妙锦,青儿只好领着杜仲回西厢房。
郡主见状内心嘀咕道:“真是矫情,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要当着殿下的面生病。”
妙锦走后,姚上师同殿下众人用膳。好好的一顿饭,被郡主和妙锦这么一闹,殿下似乎吃的不太合胃口,众人也不敢过多言语。
饭毕,殿下送走姚上师之后,便匆匆到了妙锦屋里。
杜仲给妙锦用了药后,妙锦还在昏睡。殿下责问妙锦房里服侍的奴婢:“平日里都是怎么照顾主子的,身体不适都没有向王妃禀报的么?”
佩儿委屈哭着回话:“禀殿下,小姐那日被郡主推下水后,本来想吃些风寒汤药,可府内汤药都被郡主取走了。奴婢遂去街上药铺里买来,谁知顷刻间,街上药铺的风寒药也都被人买了去。小姐就只能自己硬扛着,拖了些时日,才落得眼下这般模样。”
殿下听闻不禁心里有数,遂吩咐:“好好看着小姐,若有什么异常及时来报。”
佩儿答道:“是。”
殿下转身出去,杜仲也无奈的离去。
殿下回房询问王妃,王妃便把这些时日郡主与妙锦如何在府中相斗之事一一道来。
殿下拿着茶杯思虑片刻道:“过两日便送庆成回应天。”
王妃问:“殿下也质疑皇妹此行之意?”
殿下遂点头默认,王妃说道:“既如此,明日里我便探寻一下皇妹的意思。”
殿下若有所思道:“明日本王亲自去跟她谈。”
王妃依殿下意思:“也好,毕竟皇妹还是敬畏殿下多些。”
殿下与郡主在书房相谈许久,郡主失落的对殿下说道:“四哥既如此坚决,皇妹明日便返回应天。四哥多保重身体!”
殿下沉默许久不语,郡主先退出书房。
次日郡主果真收拾行囊,离开北平城。
殿下与王妃到城墙上目送郡主离开,朱棣看着庆成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禁感叹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了这条路又如何能半途而废。若是本王还犹豫,岂不是要落的比其他兄弟还要悲惨的下场,你我既兄妹情深,为何却不是帮我?”
静养两日后,妙锦的风寒好多了,遂起身出去走走。
不知不觉来到殿下书房,妙锦敲敲门发现里面没人,返回时碰巧遇到青儿便上前问道:“青儿姐姐,殿下和王妃姐姐去哪儿了?”
青儿笑着道:“今儿殿下与王妃一同去城外送郡主回应天。”
妙锦诧异:“郡主这就走了?”
青儿笑道:“可不是嘛,殿下发话,郡主也只好回去。这样一来,姑娘可清净了不少。这郡主在府期间,姑娘可没少受罪的。”
妙锦沉默道:“原来是殿下遣她回去的,其实这郡主也并非恶人,只是各自立场不同罢了。这天下之事也不是郡主能左右的,真正能左右这天下之事的毕竟唯有殿下一人。不知下次郡主替朱允炆来求和的时候,又是如何一般光景呢?”
青儿见妙锦不语,遂招招手道:“姑娘在想什么呢?”
妙锦回过神道:“没什么,方才走神了。”
青儿咯吱一笑:“姑娘走路还会走神的?”
妙锦与青儿回屋聊了一会儿便又换了装出去。
妙锦骑着马飞奔在雪地里,内心不知为何,竟有些许失落,遂就这么漫无目的在雪地里窜来窜去。奔的累了,便定在马上静静看着雪地里那深深浅浅的马蹄印。
晚些妙锦回府用膳,殿下命厨房上了妙锦喜欢的菜。妙锦拿着筷子,却吃得没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