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独孤清然浑身上下散发着慑人的冰冷站在床边戒备着,但在看清来人时,微讶的低低喊道。
“嗯”来人沉沉的哼了声,瞟了眼床上的洛晓冉,随意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瞟了眼窗外的宁静,目光随着义父的动作,独孤清然眉头微动,不冷不热的问道。“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义父声音低沉冷清,一身的黑,只一双眼睛露出,烁烁有神闪着凌厉的光芒直盯着他,似对他非常的不满。
独孤清然未搭言,回眸,见洛晓冉仍睡得安好,放好纱帐轻轻的坐在了床边垂头不语。一时间,义父不言,他亦不语。
“为什么那么做?”片刻后义父声调未变的问道,但一股森冷的气势压向独孤清然,让他知道义父此刻非常生气。
并不在意义父向他施加的压力,安素如常,独孤清然扬起头,“清然正打算问义父,为何那么做?”
“你太优柔寡断。你既下不了手,为父帮你。”义父冷声说道:“若不是你,此刻麻烦早该解决了。”
“优柔寡断?”独孤清然薄呵一笑,“怕是义父操之过急了吧。就算我不出手让燕王,睿王都死在林间,那样麻烦就能解决了吗?似乎对祈王更利吧。而且那种情形,您打算让清然如何自处,若无伤,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清然所为,若想有伤,弓弩无眼。再者人群里还有晓冉,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义父听着淡淡的哼了一声,“你太在意她了,这是男人的大忌。”
侧头睨了眼洛晓冉,独孤清然淡淡的说道:“清然从未爱过女人,第一次难免在意些。个中滋味义父最明白清然的心思了。想来义父也知道晓冉流产了,那是我的宝宝呢。”声调不高,听不出喜与悲,只淡淡的如窗外的月色一般的凉薄。
“哼,没用的东西,若是登上帝位,女人还不是招手即来,要多少有多少的。有女人就有孩子,急什么?”义父不屑的说道。
“嗯。”独孤清然淡然点点头,未再出声。
又是片刻无言,似乎父子二人早已习惯这样的相处。“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如何做?”
“回京后。”头微扬了扬,独孤清然微微一笑,“相信义父知道欲擒故纵的道理吧。”
义父熠熠闪亮的眸子眨了下,“为父等你好消息。”说着起身深深地看了看了眼独孤清然,“好自为之。”一甩视,一抖身,如一道黑烟一闪而消失在夜色中。黑影闪过,炎和凡二人从窗外跳了进来,“主子,老宫子他。。。”
“没事,今晚小心点,我怕曲贵妃。。。”独孤清然淡淡的吩咐道。炎和凡点头,二人也是转身消失窗外。慢慢踱到窗边,仰视了眼夜空,独孤清然恨恨的一咬牙,大掌攥成拳猛得捶在窗框上。快了,再忍忍,他就有出头之日,不用再受他人的控制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燕王未醒,洛晓冉也未醒。祈王和睿王忙碌了一夜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皇上暴怒,继续查。不过那个女强盗倒是乖乖的招了,他们并非是受谁收买,只是流浪至此的土强盗。而且这女人家还与洛相有一段过节。身为大理寺正卿,祈王的舅舅曲锐可是听得眼前一亮。暗笑这可真是得来全部费工夫,这个女人的出现,不仅加重了燕王的伤势,而且还给他们送来了洛相的把柄。他们岂会错失良机。如今燕王重伤成这样,若这时再弹劾了洛相,排挤了燕王,就是去掉了争储的最大之敌,当然他们并没有小瞧福王,只是一时间福王在朝堂上还不成气候。等他成气候时,这储位。。。
“娘,娘,别睡了,睁开眼睛看看其儿啊。”
“娘,你起来陪其儿玩一起好吗?”
“娘。。。”知其趴在洛晓冉的身前,瞪大眼睛与她一句一句的说着,可说了半天,娘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其儿有些害怕,他喜欢娘对他笑,陪他玩。他不要娘这样毫无生气的一直睡。“爹,娘什么时候能醒了?”往独孤清然身上挤了挤了,知其小心翼翼的问道。
抚着其儿的头,独孤清然心中很不是滋味,淡淡的扬起嘴角,“其儿乖,娘病了,让她多睡会儿,明天,等其儿明天娘睡饱了,其儿就能看到娘了。”
“真得吗?”知其呼扇着黑嘟嘟的大眼睛微撅着小嘴问道。
独孤清然轻笑点头,“真的,其儿乖乖的,娘明天就能醒,不然娘一生气,就不会醒了。”
“不,不,其儿乖乖的,其儿可乖了。”知其想要娘快点醒,摇晃着小脑袋保证着。惹得旁边的睿王妃和烟儿都失笑出声。
其儿被睿王妃和烟儿带走了,独孤清然坐在床头,看着睡得安然的洛晓冉,眸光深邃却带着几分的心痛,“晓冉,别睡了,快醒醒好吗?”磁性的声音带着祈求的意味。
“晓冉,你已经睡了二天了。别贪睡了,我很不安。”身为医者,但此时他束手无策,那种无奈并着心痛的滋味很是灼人。
又一天过去了,皇上与众大臣回京城了。太后未走,几位娘娘未走,别苑里被皇上派下重重的守卫。
第三日燕王醒了,燕王妃洛晓玲又哭又笑的,闹得大家伙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越发的沉重,燕王醒了,可洛晓冉还未醒。
“娘,快别睡了。睁开眼睛看看其儿吧。”
“你怎么还不醒了,你不要其儿了吗?其儿都想娘了。”瘪瘪小嘴,其儿几欲要哭,说得太后的心都跟着酸酸的。
“爹,你不是说其儿乖乖的娘就会醒吗?其儿有乖乖啊。”其儿撅着小嘴,眼眶通红的望着独孤清然,“爹,你说娘是不是不要其儿了。”
独孤清然心中酸楚不已,抱紧其儿,抚着他的头,“不是,娘最疼其儿,怎么会不可其儿呢。其儿乖,娘本来也想醒,可是她的病太重了。”说着,有些说不下去的扭开了头。瞧着这爷俩都眼圈泛红的,屋里的女人们早已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其儿乖,我们去放风筝,把**的晦气都放出去,娘明天就能醒了。”睿王妃擦掉眼泪,亲昵的笑着抱过其儿。
“嗯,其儿要去放风筝,其儿要娘明天醒。”
人都走了,安静下来,独孤清然躺在洛晓冉的身边,把她愈见清瘦的身子揽进怀中,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说道:“晓冉,三天,快点醒来吧。其儿在害怕,我也怕,怕你们就这样不要我们了。”
“晓冉,你的仇还未报,我们不是说好了,等这次寿宴过后就开始动手吗,我还等着看着嚣张的与洛相叫板呢,快别睡了。我等得心慌,心疼。”喃喃低语,一句一句,一次一次的说着,直到进入梦乡。
不知睡在什么时候,迷蒙中独孤清然敏锐的感觉到似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一般,一个激灵,清然霍然的睁开眼睛。一侧头正想四处看看,啊。。。惊呼声脱口而出。就见距他半米远的地方,一条似蛇的细条条黑影正探着身子盯着他,在他脱口喊出声之际,蛇疾如闪电的张开大嘴,扑向他。下意识的独孤清然挥起胳膊去挡,一下子胳膊被蛇咬个正着。一阵尖锐的疼,蛇松了口,滑下独孤清然的胳膊,同时被清然出手掐住了蛇的七寸。
这时在外守候的炎和凡从窗口跳了进来,“主子,怎么了?”
“有蛇,掌灯。”独孤清然沉着的吩咐着。
二人一愣赶紧掌起灯火。但见独孤清然的手里捏着一条颜色极其鲜艳的蛇,毒蛇?炎和凡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跪地,“主子,是属下保护不利。”
“嗯,这事以后算。拿着。”独孤清然神色未见异常,把蛇递与凡,然后出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点了几个穴位,阻止血脉的畅通。再回头眸光闪着幽幽的冷光,独孤清然勾起难辨意味的一笑,低低地道:“炎,你去喊人,声音越大越好,若是我有个什么昏迷之症,不用急,一定要保护好晓冉。还有联系义父,让他找出同样的一条蛇送与曲妃娘娘。”沉着的吩咐着,他自枕边的锦袋里拿出一粒药丸放到了嘴里。
炎得命,飞身到院中,边往外跑边喊,“来人啊,来人。”
负责护卫别苑的侍卫听到动静从四处围了上来,“怎么了?”
“快去请御医,王爷被毒蛇咬了。”炎急切的喊道。
“什么?被毒蛇咬了。”侍卫们一听感觉脖子后面直冒凉风,怕出事,怕出事,这。。。御医们一听也慌了,毒蛇,最是棘手的病症了。等他们到了,就见凡捏着毒蛇跪在地上,独孤清然捂着胳膊倚在床头,脸色发青,精神萎靡。
御医们围上来,检查了清然的胳膊,又仔细的看过凡手中的毒蛇,不由面面相觑,额头冒着冷汗,脸色泛白。其中一个年岁比较大,从凡手中接过毒蛇,剥了蛇皮,取出蛇胆,一阵捣弄混着草药递与炎,“把这个给王爷服下。”
炎接过,赶紧让清然服下,药是服了可一点用也没有,眼见清然的胳膊越肿越大,精神越来越涣散,炎急了,御医们也急了,这时候老太后和几位娘娘也闻讯赶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