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然哥,怪不得天下人愿意争抢这个皇位,果然富庶不过帝王家。区区一顿饭居然如此奢侈。”与独孤清然一同用了午膳,楚如烟如只慵懒的猫儿,美目盈盈胜水,半眯着千娇的媚色,身子柔弱无骨似酒醉般无了力道,青葱纤指抓了独孤清然的衣襟,偎在独孤清然的身上,软言软语。
独孤清然温柔含笑,轻舒猿臂搂过她玲珑的身子,“如烟,你来义父可知道?”
“不知道。怎么了?”微扬头,楚如烟嫣笑的看向他。
轻笑摇头,“没事。如烟是打算不走了?”
“嗯。”能够这样依偎在然哥身边,怀春的心,似春风猎猎而来,吹尽三春的暖色,羞怯而幸福。
“如烟,这样不好。一来,义父会担心。二是,于你名节不好。我与义父商议过,为了让你以后在宫中更有地位,让你认了太傅康大人为义父,去他府上住上几日,而后以太傅府小姐之名以皇后之礼风风光光的迎你入宫,举行封后大典。”
“真的?父亲怎么没与我说。”楚如烟微讶,惊喜的眸子中瞬息绽如烟花怒放般瑰丽的笑容。
独孤清然点头,目光温柔平和,“大概是义父忙忘了吧。”
楚如烟喜不自禁,抿唇含情,“好,我听然哥的。你什么时候传旨让我去太傅府,再者你什么时间去太傅府迎我入宫?”
“此事已然知会太傅大人,一会儿你出宫后拿了这块玉。”说着,至腰掏出一块玉佩,玉身萤绿剔透,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与义父说一声,带上你的人去太傅府认亲,十五日后是我的授礼登基大典,而后是迎你入宫大婚。”
喜上眉梢,“好,我去。”楚如烟接过玉佩,把玩着,笑靥迷人,眸子闪动媚人的神采。
独孤清然笑咪咪的点头,“去太傅府不与别处,你要展示出娴雅温婉的一面,而不能蛮横任性,若无礼会失皇后的身份,也失了皇家的脸面。”
楚如烟秀眉轻蹙,微撅了撅了红唇,“知道了,如烟一定会乖乖的。”
“那就好。”
“然哥,十五日后,你要亲自我迎我入宫。”
“好”
“然哥,不准食言,一定要对我好。”
“好。”
“不许只想着,爱着洛晓冉,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皇后。”
稍顿,独孤清然仍是淡笑点头。
“然哥,你真好。”楚如烟羞涩的深深埋入他的怀里,俏脸满是新嫁娘的喜悦。
然在她低头的瞬间,独孤清然望了眼窗外的明媚上,丰神俊秀的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负手而立,独孤清然静静看着楚如烟湖蓝色的身影如天际的一块云彩,飘然晃动渐渐走运,在前方拐过一处宫墙,最终不见的踪影,一直温柔的笑颜忽而如响晴中乌云突袭,黑曜石的眸子闪过风雨,唇边的笑意也冷邪起来,“凡,传宫内传最严格的教习礼仪的嬷嬷去太傅府,教授楚如烟皇后的礼仪。若她反抗,蛮横无礼只需让嬷嬷说,这是我的意思,若是她不想母仪天下,不想做世间女人的楷模,进宫不怕晓冉等宫妃的笑话可以不学,或者不用心学。”
凡轻笑点头,这下楚如烟有苦头吃了,以她骄纵的大小姐个性,想驯服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另派人通知姚雪,让她以我派去服侍楚云烟的宫女的名义进入太傅府,跟在楚云烟的身边,必要时。。。。”顿了会儿,独孤清然冷傲的说道:“必要时,先解决了她。”楚如烟的功夫不错这点他比谁清楚。不然也不会让晓冉走这一遭,就是摸准了她的性子,才诓她入宫布下局让她钻。有她在对晓冉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不是他心狠。谁都有自己在意的,要保护的。洛晓冉和其儿就是他在意的存在。义父和楚如烟的心思他岂会不懂。一旦事情安稳名正言顺了,他们父女俩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晓冉和其儿。一个他的妃,一个他的子。爱人不能封后,爱儿不能封太子。他这皇帝做得还真窝囊。为了确保晓冉的安全,必要时杀了楚如烟也是无奈之策。
“是”凡微微蹙眉。
“还有派人给我看好了刚才送楚如烟进宫的人。盯紧了他们与谁交好,有联系。记下斩草要除根。”眼前大内侍卫都统并不能让独孤清然信任,因而暂时的凡成了这宫里颇为权威的重量级人物。可以调动他们自已安插的眼线和可以信任侍卫。
“还有派人注意义父的动静,一旦发现义父得信离开京城回魔天宫,立刻回报我。”冷沉的声音透着犀利和决绝。
魔天宫,义父的老巢,他二十多年的心血。血洗魔天宫,伤了他的原气,让他自顾不暇,这是早已备下的杀招。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此时却不是心软的时机。说起来义父何曾放过他,宫里宫外多少人盯着他,犹如舞在刀刃,立在崖边,阴风阵阵,一个不小心或失误,伤的,死的就是他。
更可笑是楚如烟,名为他的皇后不如说是义父是颠狂。谁见过正常的人会娶一个与娘与姐姐极相似的人为妻?他看楚如烟常会出神,那是情不自禁的一种心底的柔软,一种对亲情的渴望。
但义父痴迷于母亲,更意图控制自己。娶楚如烟为后,立其子为太子,妄图让他的子孙染指天朝皇室,他岂会让他如愿。十多年活在义父强势的阴影下,他示弱,他无所谓,是因为他一直不曾在意过生死。自小徘徊在生死边缘,看尽沧桑,多年来娘和姐姐的仇是他的全部。神医师傅和几个师兄弟才是他的亲人。而义父,却是亲近的陌生人。救人,教他,利用他,操控他,看似有爱,但未曾付出过一分的真心。他的情意早随着娘亲的逝去而烟消云散。弥留的不过是满腔愤然和憎恨。义父对娘的痴情让人动容,但看多了,知道多了,不免心中生寒。当年单纯的痴恋,早已义父拳拳相恨,**相念的执着中渐渐变了味道。
不曾反抗他,不是不能,是没有什么值得反抗的动力。而现在他有娇妻爱儿,晓冉和其儿,填补了他二十多年生命的空白,平静的心湖如春过冰消,绿了江水平添了鲜亮之色。如今的他非但不想死,更想与妻与子,一家人安然和乐,随心,惬意的活着。如此义父这颗毒瘤若不铲除,他或独孤家的江山都不会安稳太平的。所以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凡面色凝重的点头应着,转身布置。
再次进了御书房,独孤清然眸子微转,突然出声:“黑影。”
话音一落,嗖,果然一道黑影出现眼前。黑得彻底,黑衣黑裤,黑纱蒙面,冰幽如剑,凝立似刀,诡异的出现,却让人不禁惊骇,原来这屋中一直还有其他的人。
“黑影,不用暗中保护我,去集结所有的暗卫,派其中二个去保护其儿,若有差错提头来见。别外在暗处把宫中各处的太监宫女过滤一遍。我已放出消息,要撤换宫女和侍卫,这样定会有人不安,但凡遇可疑之人不要动,查出是谁的人一齐开刀。”这宫中,他的软肋就晓冉和其儿,保护他们,没了后顾之忧,这游戏他不介意与义父,与楚如烟,甚至与燕王玩下去。
“可是。。。”黑影声音低哑。
“没事,我的功夫实以自保。查清耳目才是重要的。去吧。”
黑影点头,嗖,刹那间黑云一闪,屋子重现安静,仿佛不曾有人出现过。这人是老皇帝的暗卫,功夫好,更有一身诡异的藏身本身,若是他不想让他发现,别人很难发现他的存在,但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的存在被楚源风盯住了。曲贵妃和祈王暗害老皇帝那晚,就是楚源风鬼魅般的出现牵制了黑影,才导致老皇帝中毒。后来救老皇帝的当然是与楚源风一起藏身寝宫的独孤清然。
说起来宫女和侍卫这人好换,但太监却是件麻烦事。再者,谁敢保证这一百新人就没有耳朵和眼线,所以这样安排不过是为了打草惊蛇。蛇惊了自然会动。就如楚如烟,得知自己被封为皇后了,见着洛晓冉回王府,以她嚣张蛮横的性子,他就知道她一定会与晓冉去示威的。吃了晓冉的吃闭羹,她一定会愤愤的找他的。事情果然一如所料。这样也好先稳住了她,盯死她,让她不能出来作乱等义父这边事一发,他的网就可以收了。
至于其它,燕王这些天很安静。不知他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但只要他眼前不作乱,实在是没有人力在对付他。
而祈王,现在身陷大牢奄奄一息。明明自己的仇报应该说报得痛快。看着曲贵妃死得凄惨如撤去长久压在心中的一块巨石,但不知为何看着祈王被人抬走瞬间,眸光涣散向床上的老皇帝看了一眼,那眼中的绝望和愧疚,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跳,不禁抽痛。一直恨着,恨曲贵妃,恨祈王,但事到临头突然发现那报复的快感中也夹有伤痛。也许是因为那割舍不断的亲情吧。如今父皇已然病入膏肓,他不知道该如何处治祈王,是杀?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