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8年03月11日】
房间里闪烁着温暖的黄色烛光。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紧靠着墙壁,手中拿着一把刀,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相框,一叠资料和一张黑底红字的卡片。
卡片正中间是一个中文的“猎”字,上面空无一物,下面却是这个男人的名字,卡片周围盛放着红色的蔷薇,血液一样鲜艳。
突然间,他惊恐绝望的瞪大了眼睛,手中的刀掉在地面上,不敢置信的捂住胸膛的伤口看着眼前融进黑暗里的黑衣少女:“你、你是杀手柒笑?谁派你来杀我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绝对不透露委托人的任何信息’。这是身为杀手的基本职业道德。”我举着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冷漠看着他,“而且,我只杀自己认为该杀之人。”
“‘只杀自己认为该杀之人?’”他的笑容十分古怪,右手拿起办公桌上格格不入的相框抱在怀里,动作小心翼翼,“那我做出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你和我又有什么分别?”
“我很强,这就是分别。”
“是啊,你的确是很强。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却依旧充满希冀的看着我,紧紧抱着那个放有一张女人照片的相框,“这个镇子虽然贫穷,却也不能没有镇长管辖,你能不能在空闲的时候代替我守护这里?既然你调查了我的事迹,那你就应该清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镇子。在这个镇子上,我害过人,杀过人,但在最初,却也爱过人。”
刚好我还要让越来越喜好战斗与血腥的自己冷静下来,以及和萨莎刷好感度,既然有合适的住处和身份,我干嘛拒绝?
“……好。可以。我答应你。”
“谢谢。”他闭上眼睛,唇角似乎有解脱的笑意,最终无力的倒在地上。
双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扣下扳机子弹轻而易举穿透他的额头,确认目标已经死亡,用红笔在卡片“猎”字上方中间处写下“埃塔拉家族名下杀手柒笑”后,又拿出家徽印章沾了沾喷溅出来的鲜血在右下角轻轻按下。
“小姐,有人来了。”
“嗯。”应了一声,我随手把卡片丢在尸体身上,“走吧。”
回到圣域,我的脑海里多出了很多画面,却都是一闪而过的一两秒钟片段,幻灯片一样不断切换着。画面之中白衣出尘长发如瀑的十五岁女子除却瞳孔和头发的颜色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容,或转身,或打斗,或斟酒……
塞巴斯蒂安俯身询问:“小姐,怎么了?”
我回过神,额头依旧隐隐作痛:“啊?哦,没什么。”
“如果您有哪里不舒服请一定不要勉强。”
“嗯,我知道的。”
……只是那双蓝绿色的清透双眸瞬间充斥血腥冰冷的怒意杀气,像流动的血液一般鲜红。
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难道是和我最近变得异常有关系吗?
两天后,我一个人拎着塞巴斯蒂安为我准备的行李身为新的镇长来到了这个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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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8年03月20日】
意大利罗马的一个偏僻却意外繁荣的小镇子,我是这里的女王,孤儿院是我的城堡,镇子上的人都是我的子民。
因为是我带领他们走向富裕。
仅仅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镇长大人,有个奇怪的男人背着一个大箱子朝着镇子的方向走过来了。”
我“呸”的一声吐掉嘴里叼着的叶子:“放行。”
一旁的萨莎无奈的摇摇头:“柒笑姐姐,我和天马去陪哥哥画画了哦。”
“嗯,去吧,小心一点。”随意的摆摆手,我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毕竟今天是和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了。”
我坐在椅子上,纠结接下来要怎么办。
要面对吗……
“柒笑姐,不好啦!那个奇怪的男人想要带走萨莎!”门被用力的推开,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柒笑姐,怎么办?”
还是到这一步了啊,我低下头,眸子里晦暗难明,许久,轻轻吐出一口气:“带我过去。”
希绪弗斯被一群孩子们围在中间,有些不知所措,天马和亚伦把萨莎挡在身后,看到我来了,他们和往常一样齐刷刷的让开一条路:“柒笑姐!”
我点点头,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巡视一圈,在接触到萨莎天马和亚伦求助的眼神时偏过头轻轻开口:“萨莎,亚伦,天马,你们三个跟我来,其余的人继续巡逻。”
“是!”
希绪弗斯看着眼前拥有金色泛白的长发和紫水晶一样晶莹剔透的眼眸的女孩,不由得在心里赞扬。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领导能力和波澜不惊的压迫气势,这个小女孩是谁?
气氛开始沉重,那种上位者压迫的气势一直让身为黄金圣斗士的他很在意,不由得开始怀疑眼前小女孩的身份。
“您是?”
我敛眸,轻笑着对他行了个汉朝官礼:“我是镇子的镇长——柒笑。同时也是萨莎所在孤儿院的院长,外加是萨莎的结拜姐姐。”
他的表情一变再变,虽然镇子不大,但是居民竟然可以让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担任镇长也是前所未有的。根据这里所有人心甘情愿理所当然的神色来看,不是镇子上的人都疯了就是这个女孩一定有什么不同之处。
我看向窗外:“今天恰好是春分,晚上有一场庆春会,我就让你看看,为什么我是以幼童的身体当镇长却没有人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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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野火烧不尽,风雨吹不倒,青青河边草,绵绵到海角,海角路不尽,相思情未了……”
伴随着歌声,以女孩为中心,枯萎的草地竟然真的如同歌词一样慢慢变成绿色,那种嫩绿刺伤了希绪弗斯的眼睛。
难道是……
“无论春夏与秋冬,一样青翠一样好,无论南北与西东,但愿相随到终老……”
希绪弗斯震惊的看着女孩纤纤素手拂过的地方,嫩绿变成了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难道这个女孩是……
女孩旋转着,长长的金发飘散,裙子下摆如同蝴蝶一样翩翩飞起,如同绽放的花朵,周围的花苞同一时间绽放。
……春之女神!
这个小女孩竟然是春之女神!
能够控制植物生长,而且拥有那么强大的压迫力量,原来是个女神!
春之女神——珀耳塞福涅!冥后!
我回到座位,萨莎站起身想举起酒杯,我拦下她:“他由我来吧。首先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我先干为敬。”
“好!”群众开始鼓掌。
希绪弗斯为难的端详起酒杯,其实圣斗士是不允许喝酒的,虽然他经常看到马尼戈特他们偷偷出去教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身为守护女神的圣斗士怎么能……
“什么人啊,萨莎就算了,镇长亲自斟酒先干为敬竟然不给面子!”
“就是啊,镇长这么小,他一个堂堂大男人怎么连杯酒都喝不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镇长竟然对他敬酒了!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人不都是萨莎敬酒的吗?只有国家来人了镇长才做做样子。”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希绪弗斯没办法只好一饮而尽。
好烈的酒!雅典娜大人喝这个?希绪弗斯一阵头痛,这位春之女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位希绪弗斯先生……”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是来领养萨莎的。”
“什么!”人群立刻炸开了锅。
我轻轻一笑:“是走是留我和萨莎来决定,我告诉你们只是让你们有个准备,不服憋着。”
全场寂静无声,这就是魄力。
我看着希绪弗斯红唇轻启:“可惜你猜错了,我不是珀耳塞福涅。(看样子我隐藏的很成功啊,小希绪。)”
“难……(难道您?!)”
我含笑点头:“(我是丽丝缇。)”
“(您已经从圣域失踪一个星期了!)”
“(我跟赛奇说过了啊,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来保护我的、目前的妹妹萨莎。)”
庆春会结束了,趁着月黑风高,我和萨莎偷偷摸摸的走出房间爬上了房顶,当然,我拉着她上来的。暗处的人睡得很轻,惊讶的看着我很熟练的爬墙动作,突然间想到了圣域墙上的壁虎。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基友团,他们激情又温暖,他们和谐又混乱……”
学过中文的暗处某人脸黑了,到底是谁把两位女神教成这个样子!他竟然没有在那个邪恶的家伙污染女神们之前找到女神们,雅典娜大人,他有罪……
↑喂喂!
我坐在房顶上晃着双腿:“哎呀果然圣域就是一个以诱拐儿童动用童工奴役未成年为基本主题目的的犯罪组织吗不过貌似我们目前就是那个犯罪组织的头目……”
萨莎嘴角直抽:“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他听懂了,丽丝缇殿下,您要不要这么自黑!
我看着那条我捡到的白色小狗,不由得撇撇嘴,目光深沉的看着它,它可怜的缩了缩脑袋,我摇摇头无奈道:“你作为一条流浪狗竟然连可疑的脚步声都听不见,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啊刻耳柏洛斯!”
萨莎看着我:“嗯?怎么了?”
“希绪弗斯,这么美的夜色,你不出来吗?”
什么!萨莎警惕的站起身。
“……丽丝缇殿下,您到底……”
“希绪弗斯,”我看着他,“你知道的吧,对于这次圣战来说,萨莎是很重要的人物。”
“是。”
“所以无论我再怎样舍不得,该结束的还是要结束啊。”我叹气躺在房顶上,抬起手遮住仿佛被薄纱笼罩的模糊亏凸月,“萨莎,这是你必然的命运,你必须接受,逃也逃不掉的。”
“柒笑姐姐……”
“因为那是你身为雅典娜转世的责任。不过也不用担心,有我陪着你啊,而且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和天马亚伦再次见面,以另一种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