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家的远京本就地处温热地区,一年四季干燥炎热。更何况此时的远京城迎来了一年中最热的夏季。
烈阳不断的喷吐着火舌炙烤着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滚滚的热流在空气中咆哮,干燥的空气使人感到格外的烦闷。
站在高坡上俯视着不远处远京城的英木兰,也不禁用白手巾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英木兰只见不远处的远京城城门紧闭,岗楼林立,城外拒马枪一层紧接着一层,壕沟挖的又宽又深,城上的士兵一批接着一批轮番监视城外的一举一动。不愧是千年古都远京城,从光明王朝就开始作为都城的远京城就被修的巍峨高耸,城墙高不可攀,城门更是用坚实的楠木打造,城门上的铁皮铜钉更是在烈阳下耀耀生辉。整个远京城好像一头威严的猛虎,雄视着天下的豪杰。
可惜现在的远京城只能算是个纸老虎喽。英木兰不禁感叹道。
自从四十万红衣十字军打着“出师勤王”之名向远京城一路打来,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十字军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流风家的臣民像是早就希望这一天的到来。
同时在号称“一舌可降百万兵”二十七军军长萧元的劝说下,除二十四军军长艾美尔仍在观望,与之有交情的二十五军军长克雷白,二十六军军长革兰皆率众来降。现在的局势身为一国之君的流风森实际控制的地盘只有作为流风家首都远京城了。
只听一声马鸣,打破了远京城外夏日中午该有的宁静,漫山遍野的红衣十字军像是熊熊烈火向远京城蔓延开来,城下十字军的铁骑刀枪所散发的寒光更是直逼远京城上士兵的眼球。夏日的炎热和烦躁在这比寒冰更冷的刀枪面前一扫而光,远京城上守城的士兵心中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在山丘之上瞭望的英木兰不禁感慨到:“紫川秀啊!紫川秀!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一个男人,让我们的元帅如此倾心,你可知道这眼前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英木兰又不禁想起那次会议后,流风霜将自己单独留下的交谈情景。
当近卫队长姬文迪再次将会议室的门关上,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流风霜和英木兰。此时略微暗淡的灯光居然将流风霜在战场上的英姿飒爽一扫而空,显露出一种独特的幽美。柔和的光线将流风霜那本就完美的脸庞勾勒的如此分明,一种幽怨之情流露而出。此情此景不禁让喜爱诗歌的英木兰想起光明王朝时代的诗歌中哪一位思念远征在外的女子,那一位早将秋水望穿,希望丈夫早日归来的少妇。
英木兰知道那是一种在指挥千军万马元帅身上不可多见的惆怅之美,是属于少女的美。
当英木兰将那个带有紫槿花的盒子打开时,心中的顿时惊讶无比。盒子里这块美玉不就是当年元帅赠给紫川秀的那块玉。而且英木兰知道这块美玉包含的意义非凡。这是在流风霜十八岁生日时,先帝流风西山赠给流风霜的,并且告诉流风霜遇到喜爱之人时,便将此玉作为定情信物。而如今这块玉碎成两半,盒子里面还有一份什么都没写的白纸。
作为少有人明确知道紫川秀和流风霜关系的英木兰随即脱口而出:“难道紫川秀背叛了元帅您,想跟他的妹妹紫川宁重归旧好。”
英木兰还是玩了一个小心思,将这句话中“他的妹妹”读的很重很清楚,虽然英木兰明知道紫川宁不是紫川秀的亲妹妹,但是英木兰这句话还是混淆了视听,给人一种紫川秀和紫川宁是近亲结婚的不合法性的意味。
但英木兰突然间想到自己和白川的约定时,立刻改口道:“但这也不代表就是紫川秀所为,也极有可能是紫川宁的挑拨您与紫川秀关系的阴谋。”
“你说的不错,无论是从这张画蛇添足的什么都不写的白纸,还是把这个盒子就送到就自杀的士兵。我敢肯定这有九成就是紫川宁的阴谋。”流风霜凭借着惊为天人的军事情报的判断能力得出事情的真相。“但是这却是阴谋中的阳谋。”
听到这话英木兰甚为不解,什么叫阴谋中的阳谋。“能看出这是个阴谋其实很简单,但是这阴谋对于我来说又不得不上。”流风霜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阿宁妹妹是知道我与她哥哥的关系了。”
“可是这份“大礼”却暗暗隐藏着另一种意思,阿宁妹妹是想告诉我,或许阿秀爱的是我,但她毕竟是紫川家的新总长,只有阿秀娶了她,不仅可以拥有整个紫川家族的统治权,更是名正言顺。而我只不过是敌对国的元帅而已,娶了我非但不能得到流风家的一寸土地,还要背负紫川家叛徒的骂名。”流风霜轻轻一笑,笑的竟有些迷离。“毕竟在政治利益面前爱情总是要靠后的,我能理解阿秀的苦衷。”
“可是。。。。。。。”英木兰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一时语塞。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可知道西川大陆饱受战争之害长达几百多年,如今终于有了统一的机会,并且这个统一之人很有可能是我的心爱之人。”流风霜接着说到:“为了他我愿意放下我心中的执念,统一整个流风家族,为了他倾尽天下又有何妨!”
。。。。。。
回忆的情景渐渐从英木兰脑海里淡去,放眼望向不远处雄伟的远京城,和满山遍野即将把远京城团团包围的十字军,英木兰不禁感慨道:“紫川秀你可知道元帅为了你倾尽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