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梦殿。
夏夏将最后一支簪子插戴好,铜镜中印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索郎啊索郎,你终究是爱我的。”
身后的丫鬟静静立着并不不接话,只道,“主子说了,此事你不可插手,以免弄巧成拙,必要之时他会告诉你如何行棋。”
“如此甚好,但是,无论如何,那人都不可受伤。”夏夏起身,任由那丫鬟为自己披上风衣,“这天倒是愈发冷了。”
丫鬟一边替她整理风衣,一边回答,“自是如此,主子说,皇上此处不方便动手,五皇子倒可利用。至于能利用到何种地步,皆由娘娘发挥。”
“皆由我发挥吗?如此看来,今日不得不如此了。”说着,夏夏踏出房门,“前些日子皇上不是赏了几盆菊花吗?你去取来。”
“诺。”
看着宫内的花花草草,夏夏双眸闭上再睁开,眼中不再是曾经的忍让与退缩,有的是清明与狠厉。“一切就此结束,也就此开始。这天,可以乱了。”
宣政殿。
“陛下,丁家老太君求见。”何海侧身在轩辕易旁边低声道。
轩辕易点头,何海领命,下去宣了老太君上殿。
“臣妇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太君免礼,不知老太君今日进殿所为何事?”轩辕易抬手,不消一会儿,几个太监便抬上一把椅子,“老太君请坐。”
老太君俯身作了谢礼,“谢陛下赐座!臣妇今日前来,只为丁府。近几日府内怪事不断,众人难解,恳求陛下救救丁府!”
说着又要跪下。老太君不愧是老太君,处事圆滑的多。只字不提退婚,却又让人不自觉的往退婚的道路上逼。只是在闺阁中成长的老太君又怎么能与在深宫长大的皇上相比,但是,轩辕易似乎有心跟着老太君走,因此立刻起身扶了欲跪的老太君。
“老太君这是何意?丁尚书乃是我皇朝之栋梁,丁府之事朕又岂会不管?只是御医也没法子,朕实属无奈啊!”轩辕易也是老奸巨猾之辈,怎会轻易让人达到目的?
老太君受了轩辕易虚扶,堪堪站立,“陛下挂念之恩,臣妇无以为报!只是御医也没有法子,那可如何是好啊!”
“老太君无须惊慌,丁府之事朕不会不理会。昨日听说伽罗寺的无垢大师到访丁府,不知所为何事?竟然让朕的爱妃空去一场。”
“这......”老太君故作为难状,“无垢大师此行乃是为了处煞。”
“处煞?丁府何时成煞了?”旁边一位仍在办事的大臣适时发问。
老太君浅浅叹息,“无垢大师说将军煞气过重,顺着云儿改了我丁府气运,这当真好笑,此婚事有陛下福泽,又怎会改变我丁府气运?”
老太君这话让一旁何海倒吸一口凉气。此话真可谓兵行险招,堵得就是皇上对丁府的重视,只是皇上重视的绝不是丁府,而是找一个忠于自己的臣,替他稳住索亚罗,甚至除掉。
轩辕易幽幽开口,“此话乃是朕的错误了?”
老太君心下一禀,与那大臣连忙跪下,“臣妇不敢!陛下英明神武,怎会不顾我丁府上下?无垢之言尽不可信!”
轩辕易扶起老太君,又示意何海扶起那位大臣,“老太君这是何意,朕当然不会罔顾丁府上下数十口人。无垢大师乃是我轩辕皇朝第一大师,他的话又怎有假?看来当真是朕错了。”
说着转身坐回龙椅,“何海,拟旨!朕念丁家于皇朝有功,不忍其受煞气影响,现下旨除去武阳将军与丁尚书长女婚约。为补偿丁尚书长女,赐绸缎百匹,黄金百两,玉如意一柄,赐贵女封号。又念武阳将军有功,为补偿,赐黄金百两,玉如意一柄,封武阳郡王,主掌京城巡按。”
“诺!”
“臣妇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一干人等尽数跪下,随后退去。
此圣旨一下,明眼人都知道,索亚罗明升暗降,失了军权的他,不足畏惧,只是当真如此吗?
老太君回了府,将此行说于丁大人,丁大人便知今日之所以如此顺利,乃是陛下暗许,只是今日所为与陛下所表现,丁书觉得丁府将再难前进,除非站对了队。
绮梦殿。
“这花茶当真不错。”夏夏喝着自己前些日子新制的菊花茶,热茶起着白雾,让她的脸看得颇为不真切,“信送去了?”
“是。”一旁的丫鬟开口回答。
“陛下当真沉得住气,宁可为人诟病,也势必除了亚罗的权,只是,这是想处就能处的吗?呵呵,陛下,没那么简单呢。”
放下茶杯,“巧儿,你随我去送茶,想必此刻陛下也乏了。”
......
“陛下,这是臣妾前几日自制的花茶,你且尝尝,给妾身一些建议可好?”夏夏斟茶过后,便用一双大眼睛盯着轩辕易看,这一瞬间的神情倒真是像极了那人。
“阿依......”
“陛下?再不喝,茶可凉了。”
一瞬间轩辕易便回了神,再想也终究不是她。
待何海试过毒后才细细品味,“此茶不错,保留了花香,入口微微苦涩,回甘却又让人回味无穷,当真好茶!夏夏总是这般手巧。”
“多谢陛下夸奖,陛下可是好些日子不来我绮梦殿了,这不,臣妾只得巴巴的送茶过来,如此才能见陛下一面。”夏夏故作难过。
“当真?如此今日摆驾绮梦殿,午膳也在你那儿用了。”
将军府。
“呀,将军,以后要改口郡王了,这可当真不习惯。”慕初七揶揄到。
索亚罗淡定品茶,丝毫不受影响,“你可唤我索郎,或者夫君。”
“夫君乃是正式所称,妾身可不敢如此叫。而索郎之称也是有人独称,妾身也不敢如此称呼。”
“那你想如何?”
“且作阿罗,如何?”
“像唤三岁小孩。阿七。”
“阿罗这般亲昵,有何不好?三岁小孩又如何?左右不过昵称。”
索亚罗却不再回答,只是自己品茶。慕初七暗暗一笑,“阿罗?”
索亚罗抬头一看,便见慕初七一脸笑意,瞥一眼,不吱声。倒是慕初七没绷住,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