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来了。”我拾起书包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留下拿着鞭子的伊丛落在原地,泪流满面。
风吹得我的伤口硬生生的疼,可是,走在前面的夏七凌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也没有。他顶着一头银色的头发,在新时代的电波里和别人,情意绵绵。
是的,眼前这个人就是夏七凌,我一直痴心追随的夏七凌。他没有管过我的死活,从小到大,都是任由我自生自灭。
所幸,我没有辜负时间老人的叨念,终是长成一个落落大方的少女。
夏七凌每时每刻都把我丢进时间的缝隙里,遗忘。可是,当别人对我好时,他就会张牙舞爪跑过来和人家干上一架。
他就是这么自私,自己不想善待的东西,也不准别人从他荒凉的背影中采掘出来。
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布娃娃。一个温顺的布娃娃,一个木讷的布娃娃,一个不苟言笑的布娃娃。
而我,就是那个没有瞳仁的布娃娃。
我安青藤,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和他终身厮守的信念。
所以,这么多年来,有洁癖的夏七凌允许一只鬼魅静悄悄的跟在他后面,游荡。
秋已近,万物开始不安的摇荡起来,不论是卑陋杂草还是傲然的古木都用自己金灿的姿态装裹这个萧瑟的季节。
落叶,卸下了春夏的使命,开始一个漫无目的的远行;沉甸甸的果实,挣脱枝桠的襁褓,活蹦乱跳的奔进大地母亲的怀抱;最不争的是,脸上的皮肤开始粗糙,北风一吹,皮屑便杂草似的爬满整张脸,只留下零星点点的嫩肉在风雨中瑟瑟飘摇,惶惶不得终日。
我的脸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我在秋季陷落的阵地仅限于唇边。一簇簇拔地而起的皮屑胡渣般密密麻麻的圈绕在我的唇瓣周围,年年岁岁,即使是一个荒诞的华年,它们也不会停止翻生的的脚步。起初,我会用纤细的手,不停地把唇边泛白的屑碎扯下。可是现在,脑瓜子已经长上一层厚厚的老茧,嘴角的弧度再怎么纯幼,最终也不再孜孜不倦地对着时光,痴痴傻笑。
每个尖刻的头颅,都经不起时间的推敲。
你相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