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语45
《阅微草堂笔记·滦阳消夏录》
我要是有愧呢?
雍正时的一场会试,汤生半夜忽然看见一个披发女鬼掀开帘子进来,把他的卷子撕成碎片撒在空中。
汤生就问女鬼,“前生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今生是在不曾害过人。不知道你过来为什么?”
女鬼愣了下,问道,“你不是四十七号吗?”
“我是四十九号!”
女鬼呆了良久,害羞的赔礼说,“对不起,我找错了!”
没一会儿功夫,就听说四十七号的那位中邪了!
故事告诉我们,如果你问心无愧,一定要对号入座。
我要是有愧呢?
你懂的。
2014年10月11日小到中雨/小雨18℃/14℃北风≤3级
宜:祭祀、入殓、移柩、破土、启攒、安葬、除服
溪流舛激,伴随喊叫声,随同滚滚暴雨滚落了下来。突然碰触到实地,顿时摔得七荤八素,一时之间实在搞不清什么状况。
抱着木头的我们只能够从流飘荡,任意东西,又是一路滚下去的,很多时候不明所以,只感觉天旋地转,接着着怦然落地,摔得生疼,接着下面就传来一阵哗然的声音,我四目望去,下面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正在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肃静。”一个很有威严的家伙对着下面大声喊道。
这里似乎还有着回声,这样声音在这里荡来荡去,震得人说不出话来。刚才还嘈杂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我们更是心惊胆战,不知道流落到了那个部落。
“卜师大人说出神的寓意。”那个人说着单膝跪下,恭敬的对着眼前那个穿着长袍的人说道。
“贡领神的意旨。”下面的人齐齐拜倒在地。
那个一身长袍的人抬起头来,因为距离较近,我能看到他脸上的皱纹,看着我们竟然嘴角挂着微笑,跟现在他们这么神圣庄严的样子不像啊!
“圣城所在,所向披靡。福音即来,佑我城邦。”那个祭师呼喊道。
“佑我城邦。”下面的人随声和道。
那个人站了起来,“圣城指挥使,严泽陵,恭请几位神使大人圣安。神佑我城邦。”
“恭请圣安。”下面的人齐齐喊道。
我们那里受到过这种恭维,当下只好闷声发大财,期盼着先瞒过去,到时候赶紧撤。
“我们是穿越了吗?”我悄悄问云赟,怎么这里的人穿的衣服都是古装的。
云赟回应道,“嘘,一会儿先搞清是那个年代再说。”
好不容易等到这个仪式完成,我们被恭敬的带到了一个大厅里面,接着眼前就摆了许多丰盛的食物,我们早就饿了,很之前胸贴后背那么简单,那里顾忌得了,就这么狼吞虎咽。尤其是程琳,这时候哪里还有那种细嚼慢咽的温尔尔雅的样子。
“几位别来无恙。”
我们听到这句话,俩忙抬起头,发现那位刚才还打扮的一本正经的家伙现在已经脱下那身服装。
我看着颇为眼熟,然后就听到云韵说,“咦,你不就是那个什么林的?”
我顿时想起来,当初在成都公园帮我们算卦的不正是他嘛,临走前还留下个林字,起码认识,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失望,对云赟悄声说,“原来不是穿越啊!”
“我就说与你们还有相见之日。”那个林什么的抹了抹头上的虚汗,带着后怕的说,“哈哈,我本来就是云游天下,当然无处不在,倒是你们几个,刚才好险,我差点就编不圆了。”
“编……不……圆……了?”我感觉似乎听到了了不得东西,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哈哈,混碗饭吃而已,别在意。”
云韵一脸吃惊的说,“可是你算的挺准的啊!”
“来,吃菜吃菜。”林什么的说道,然后抄起一只酒壶,开始吃了起来。
很快,我就吃饱了,吃饱实在很容易,也没有胃口,也只有关心下眼下的局势,起码问清地点啊!
“那个,我们是在哪,这还是公元后吗?”
林什么的笑着摇了摇头,我当时就懵了。
“那我们是那个年代,是汉朝还是隋唐啊?”云赟也按捺不住,询问道。
“算是隋朝末年吧!”
我连忙说,“李世民在哪里,我要去投靠他。”
“我也去!”云韵也说。
“哈哈哈!”林什么的大笑,右手拿着酒壶更是不住的挥舞。
云赟对我说,“被涮了!”
我顿时哑口无言,只好说,“人家问你话呢,你不好好回答,太没礼貌了吧!”
“倒也不算是涮你们,此处原本就是隋朝后人,迁居此处。”
“桃花源记啊!”我说。
“算是世外桃源吧!”林什么的说道。
云赟想了想,问道,“还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我的辈分,那算起来可就长了。你听好,我乃明朝世宗皇帝册封的真人,世袭的千户……”
云韵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吗?”
“哈哈,你们就叫我老鬼吧!反正我也死了这么多年了。”
“那多不好!”云韵客气的说,“那老鬼之前在干嘛?”
老鬼说,“要打仗了,为了振奋一下民心,当然要搞一些封建迷信。糊弄糊弄也就算了,谁知道突然你们几个出现了,吓得我当时差点叫出来。”
“不会吧~!”云赟哀叹道,“我们也是莫名其妙的,我们也是被洪水冲走……”
我补充说,“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云赟瞥了我一眼,“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到这里了!”
“或许这里真的是有神相佑吧~!”老鬼吃着烧鸡,随手往自己的衣服上蹭来蹭去,跟之前没有两样,“不过你们出现也不是坏事,起码这下那些家伙都会觉得是神仙眷顾,你们也能蹭吃蹭喝。”
真的是这样吗?我心中纳闷。
云赟想了想说,“那我们怎么出去?”
老鬼摇头说,“现在是别想了,你们来得实在太巧了,正好祭坛上来了你们几个,我也乐得顺水推舟,凡事都要打过仗才行。”
我心中一动,刚想说话,就听见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王林,你在搞啥子?杂会出来突然冒出几个人。”之前祭坛上那个很有威严的家伙怒气冲冲的过来。
之前也没注意,现在在听起来,发现这里的人说话口音有些偏向于陕西那边的方言,语音有些糙。好在都是北方语气,听起来差别不大,大概都能听的懂。
“你们引见一下,这是这里的头,严太守泽陵,泽尔众生。”老鬼笑嘻嘻的上前,毫不在意刚才那只手握着烧鸡,满手油油的手拉着那个人过来,那个严泽陵虽然满脸厌恶,但是也没有拒绝,看得出他们很熟。
“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意外,纯粹是意外。”老鬼呵呵笑着。
“意外!”严泽陵瞬间竟然有些惧怕,指着我们的手不足的颤抖,“他们难道不是你安排的?”
“废话。”老鬼翻了翻白眼,“我做什么不都跟你商量好了吗?”
严泽陵听后,大感诧异,对他而说,老鬼玩了套路他会生气,但是突然碰见这种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事情,就该害怕了吧!
严泽陵脸上阴晴不定,一脸戒备的看着我们,突然厉声呵斥道,“你们到底是谁?谁指使你们来的。”
我往天上指指,意思是大概是上天吧!
“别冲动,这对你不是坏事。”老鬼见严泽陵面色不善,连忙拉住他,“他们可能对你更有帮助,毕竟百年一次的大战,你有能力应付吗?”
“所以呢?”
“所以他们的出现就是转机。”老鬼正色说,“那几个家伙不是不太听你的吗?你可以把命令说成是神仙使者教你的,这样不就更有威信了嘛!”
严泽陵听后,看着我们的面色缓和了,冲着我们说,“你们会打仗吗?”
云赟摇摇头。
“那就老老实实的,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要乱说话,也不要见其他人。”严泽陵说完就走开了,门外还能听见他吩咐侍卫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休息。
沉默了许久之后,云韵突然说,“原来你叫王林啊!难怪当初写了一个林字给我们。”
“哎,早就不用了!”老鬼笑笑,“倒是我给你们的林字,你们作何解释的啊?”
云韵笑着说,“我们说你可能姓林。”
“想的太简单了点吧!”老鬼有些诧异,“没其他的了!”
“当然有啊!”云韵打趣说,“既然姓林就该有个名字,所以我推测你叫林平之,嘻嘻。”
“修身治国平天下,平之倒不失为一个好名字。”老鬼一本正经的评点道,随即话锋一转,“只是看你的奸笑就知道,这绝非你的本意。”
“提到本意,你当初说我志气大,口气大,也是真心的吗?”
“呃,我有这么说过吗?”老鬼有些诧异的问道。
我哑然,“我说我姓吴,然后……”
“哦,就当有这回事吧!”
我心中一阵恼火,什么叫就当啊!摆明是骗我的。
老鬼似乎看穿我的心思,笑道,“可是我并没有说你会做一番大事啊!口气大、志气大的多了去了,什么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或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说到底不过是自娱自乐而已。”
“有一段时间,我真的把你说的当成真的了!”我自嘈地笑笑,当你算命的时候,无论之前抱着怎样的心思,心中却对那个结果耿耿于怀,有的时候甚至聊以自娱,现在又被戳破,感觉除了有些好笑,自己竟然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也有点失落。
云韵见状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我倒觉得说的非常好啊!男人最重要的是有志气,就像你说自己要争霸天下也好,把目标立在远处,到时候实在做不到,打打折扣还是很有分量的。”
我抬起头看看云韵,这是我挺喜欢的一部小说里的台词,很多时候都会被我翻出来,没曾想却被云韵提及,有些百感交集。
“说起来,汉武帝比公孙朔要有名的多,可是当时的第一美女刺客,念奴娇就喜欢公孙朔,不喜欢汉武帝,男人有时候有才华就够了,会有女人喜欢你的,干嘛非要做什么大事。”
“呃,我只知道念奴娇·赤壁怀古,是个词牌名。”我有些发愣。
这时候程琳突然想要解释什么,却除了比划手势,似乎也表达不出什么。
云韵突然脸一红,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我一头雾水,云赟解释道,“她说的是一部电视剧。”
原来如此,我只好说,差点我都怀疑自己汉武帝的书白读了,“我说除了卫子夫、阿娇、汉武帝的姐姐,那里还有叫念奴娇的,不过这个名字听起来挺温婉的。”
云赟不理我,对老鬼说道,“能否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好摸清楚状况。”
“摸清楚状况怕是不可能了,我在这里多年,对这里的事也是浑浑噩噩,多半搞不清状况。”老鬼说,“据说是一个修仙的人留下的,他们的祖先是隋末鱼俱罗的子孙,似乎涉及到皇位的问题,逃到了这里。这里的人都是一种类似鬼的存在,但是跟鬼又不一样,能够繁衍后代,每过六十年,这里就会有一场大战,所以这里从来没有太多的人。”
“什么大战?”我说。
“外面的阴兵和这里的厮杀,只不过大家都很有节制罢了。”老鬼笑笑,“算年头已经快了,还有五年,所以这里要整军备战,原本打算搞点迷信振奋一下士气,谁知道来了你们几个活宝。”说道活宝的时候,眼光在云韵身上直打转。
“五年?你确信。”云赟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当然。”老鬼毫不迟疑的回答,“多少年的规矩了。”
“哈哈,要是你输了怎么办?”云韵笑着上前,拉着老鬼的胡子,竟然直接拽了下来一揪,愕然不已。
“别乱动我胡子。”老鬼骂道,“为了混饭吃,每天我都得把这些东西一根根黏上去,不知道多麻烦。”
云韵一脸诧异的说,“啊~,你还真是林平之。”
“原来那个人是个太监啊!”老鬼一边细心的一点点粘上胡子,一边好笑的说。
云韵偷笑了一阵,接着就板着面孔正色的说,“还没说呢!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老鬼很狡猾的说,“输了就输了,还能如何?倒是你输了,怎么办?”
“我输了,我就给你做三年的徒弟,陪你解闷。”云韵很爽快的说。
老鬼笑了笑,“我输了,我就当你三年的师父,陪你解闷。”
“好。不过你不能当我师父。”云韵眼睛一转,指着我说,“你陪他三年,当他师父,如何?”
老鬼先是看了看我,我也没想到这个丫头就这样把我卖了,刚想反驳,就被云韵瞪了一下,然后就把想法咽进肚子里。
“好啊!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老鬼笑呵呵的答应,“你说吧!我怎么错了?”
“我们路上碰见了很多阴兵,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吧!~”云韵笑着解释。
“阴兵?”老鬼一阵踌躇,“难道又有大灾,没听过啊!这还有五年怎么就有大量阴兵呢!”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人家当然是偷袭了。”我说,这不是兵法里面常有的嘛!
“你不懂。”老鬼不满的瞪了我一眼,接着看着云韵,见她有恃无恐的样子,又转过身来看看云赟。
“我们确实碰见了,我们就是为了躲他们才掉进洪水中的。”云赟苦笑,要不是如此,我们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老鬼果然一震,完全被这个消息震慑了。
“你们呆在这里,我去去就来。”说着,老鬼满腹心事的走了。
“有时候福祸真的难说!”云赟对我说。
我听着云赟的话,同时目光飘到云赟的手上,我们聊天一向如此,不会正视对方,因为那会给对方形成一些压力,原本相好的说辞也会无端的忘记。
“若不是掉进洪水,我们可能还在森林里面风吹雨淋,挨饿受冻;要不是来了阴兵,那群猴子对我们还纠缠不清。”云赟说着有一种感慨,“吴哲,跟你在一起,真的好轻松啊!”
我有些捉摸不定他最后一句话的含义,“轻松吗?”
“起码有惊无险不是。”云赟说。
我想想也是,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点莫名奇妙,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奇妙的突然结束。
“喂,有没有觉得有点天命所归的感觉。”云韵笑着问我。
“天命让你死,你愿意死吗?”我回应说,“看的书多了,发现很多人也是自称天命所归,多次死里逃生,其实若是真的有天命,天命只是不想让你死在这里罢了,你只是被安排在了另一个地方!”
“那你说天命是什么?”云赟问道。
我想到了屈原的天问,里面似乎就有这个问题,于是说道,“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園则九重,孰营度之;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什么意思?”
“盘古开天辟地前,那时候是谁在传道呢!天有九重,是谁造的的呢!十二个时辰,又是谁在划分。算起来,一无所知,你又凭什么谈天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