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杖客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刚抽那几个耳光还有些快感,可是抽到后面就觉得没意思了,只是抽耳光,对于他这样的身手来说也确实有些委屈他的能耐了。
鲜于通瘫在地上痴痴的笑着,疯癫了一般。对于自己的形象丝毫不觉丢人,与往日相比反差实在太大。
“你不怕死么?”赵敏冷声问道。
鲜于通嘟囔道:“怕,是人就怕死,可是怕就不用死了吗?通,活至今日,荣尊华山派掌门。好事做过,坏事也做过,说不上是个好人,但是做鞑子走狗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
张无忌心中一怔,对此人的态度有了改观,他虽然寡情薄义,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但是在民族大义上还是有拿捏的,还不是不可救药。
赵敏一怔,百年过去了,中原汉人心中的气节还在啊。帝国统治了他们百年,只是统治了他们的肉身,他们的心始终是他们自己的,这也许才是帝国最失败的地方,也是导致如今天下大乱的根本原因。
“唉。”不禁一叹,道:“我不会杀你的,只是想问你些问题。”
鲜于通有些惊讶的抬起了有些吃力的头颅,鞑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在鲜于通惊讶的眼神中、玄冥二老的苦笑中、苦头陀的苦思中,赵敏继续问出了刚才向何太冲提出的那些问题。
鲜于通一阵嘲笑,在赵敏失望的眼神中,被押了出去。
随后又提了崆峒的唐文亮,可惜赵敏依旧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时间就在这种无聊的问询中匆匆滑走,转眼就是寅时三刻,距离天亮不到一个时辰了。
赵敏问了半夜,一无所获,又烦又困,心情更差,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玄冥二老和苦头陀急忙跟上。
张无忌的神识一直都缀在赵敏的身上,虽然问题多多,但是看到赵敏如此美女却变得这般模样,心中还是很多不忍。
以目前的情况基本可以推测,六大派的人就是被囚禁在木塔之中,与原书中的情节相似。何太冲、鲜于通、唐文亮都身无内力,身子十分虚弱,很可能还是中了十香软筋散,这个解药恐怕还得找玄冥二老解决了。
虽然在寺中,赵敏的权力被大大缩减,番子的权力大了很多,竟然成了主导者,但是好在依旧有迹可循,这也让张无忌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咦?他们分开了。苦头陀一人脱离了队伍。”张无忌的神识之中,苦头陀和赵敏打了个手势,在赵敏点头同意后,转身走了开来。
苦头陀的修为明显高于玄冥二老,对于神识的感知力度很敏锐,张无忌无奈,收回赵敏身上的神识,远远的缀在苦头陀的身后,跟了上去。
苦头陀魁梧的身子在黑暗的街道中三转两转迅速消失,一路上极尽小心。
跟了一会,张无忌心中起疑,这苦头陀行进的路线怎么那么像悦方酒楼的方向。
果然,苦头陀在快到悦方酒楼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鬼鬼祟祟的四下里看了看,一跃,上了屋顶。展开身形在屋顶奔了起来。
一路奔到庄铮居住的小院,右手从怀中掏出一物,正准备投掷出去。
突然,“何方高人驾临,还请下来一叙。”韦一笑在隔壁院中站了起来,朗声说道。
“咔咔”声不断,庄铮、欧阳胜威、欧阳胜闻相继开门闪了出来,全身戒备。
苦头陀一怔,身形晃了晃,站到了两院相隔的院墙上,突然,临空扑向韦一笑,左手虎爪,右手龙爪,攻势凶猛,攻向了韦一笑的胸前要害。
韦一笑冷静的身子突然略微抖动了一下,多年养成的战斗素养习惯性的一记寒冰掌拍了出去。
苦头陀左手虎爪向左划了一下,右手龙爪变掌和韦一笑对了一掌,身借掌势向后飘了出去,上了院墙,足下一点,向外激射而去。
一掌对完,韦一笑的眼睛顿时为之一亮,足下一点就追了上去,“你们守家,我去看看。”
庄铮等人本待追赶敌人,听他如此吩咐,也就留了下来,只是都歇了休息的心思,当下坐在一起聊天。
韦一笑跟着苦头陀一路向北而去,张无忌跟在韦一笑身后。
不多时,就出了北门,奔上了一条小路,苦头陀在一处乱石岗处停了下来,此地四周都有乱石,中间下陷,岗外之人无法一眼看见内里,倒是颇具隐蔽效果。
韦一笑追了上来,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面貌丑陋的头陀情绪有些激动,却没有先行说话。
苦头陀看着昔日的老兄弟,二人虽然一向不睦,但毕竟拜的是一个明尊,都是明教的高层,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情绪也是有些波动,心情也有些复杂。
良久,苦头陀张了张嘴,笨拙的说道:“你们……太……冒险……了,庄铮那个……莽夫难道……不知道他已经被盯上了么?”
这笨拙而枯涩的声音让韦一笑心中疑虑全无,道:“范右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些年你音信全无,你是怎么过来的?”
原来这苦头陀正是明教光明右使范遥,当年与杨逍被江湖人称作逍遥二仙。
“唉……”范遥叹了口气,道:“我要不变成这个样子,又怎么能够蒙混过关,在鞑子丛里走动。这些都无关紧要,你们怎么糊涂到光明正大的来大都走动了?真以为鞑子是好欺负的了?”
“你?”韦一笑心中一动,当下什么都明白了,看着这张恐怖的面庞,心中一阵酸楚,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拜道:“范右使,做兄弟的今日算是真正服你了。范大哥,这些年,你受苦了。”
范遥连忙跪倒回拜道:“韦蝠王轻功了得,独步天下。眼下更是晋级先天,看来这些年来你也没有偷懒,范遥佩服。”
韦一笑急忙上前搀起范遥,二人相视,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当年的那点芥蒂一下子消散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