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镇,杨振认识到自己的井底之蛙。从曾经的只是靠农务而生的他,转眼变成一个会做裁缝的徒弟。
他拜了妻子肖美韵为师,至于拜师大典,则是夜晚在两个孩子的见证下完成。
至此夫妻二人日夜工作,为自己的家庭的积蓄努力着。
“小韵啊,你看现在所有人都有了一个手机,你看我是不是也该有希一个。”杨振对着正在打衣服的妻子商量着。
自从搬家,家里的财政大权尽归妻子之手,因为持家来说,杨振始终不如肖美韵。
“你不是有了吗?”妻子微笑的指着杨振腰间皮带上的手里壳。
听到母亲话的杨宏三姐弟哈哈大笑了起来,而杨振则是脸颊开始红晕。
对于这个父亲,杨宏可谓是真的很服气,不服气都不行。
从搬家的三年,他的脑子差不多每日为这个家里能够增加新家具耗费脑筋。
在老家他家有一个黑白电视,被全寨子的人羡慕不已,可是到镇上,其他人家都开始用彩电这东西,他却看着一个充满雪花的黑白电视。
为何充满雪花,那是因为没有卫星接收器,导致电视没有频道所致。
为此他买来一股线子,将邻居家的卫星接受器分出一股,让自己黑白电视也有了画面。三个孩子也不用每晚跑到别人家去衬电视看。
只是缺陷在于,邻居家看什么电视剧,他家就得看什么电视剧。
若是邻居关闭接收机,他家则又是雪花一片,杨振夫妻二人本来就工作很晚,有的时候在十点过后邻居关闭接收机,两人只有对着雪花熬到夜里三点左右才得以入眠。
现在手机开始普及,大部分镇上的人都开始用起了手机,可是物价这东西也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开始上涨。
几次和妻子商量买一个手机,每一次都被肖美韵一口拒绝,无奈的他为了面子只有买了一个手机套放在腰间,不仅如此还买了一个手机款式的计算机放入其中。
除了自家人外,外人看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确实是一个手机。
“我这个你知道的,只能计算不能算是手机。”杨振脸红的看着妻子说着。
杨宏三姐弟看着父亲如此委屈的表情,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过今夜的父亲回事如此尴尬,像足了一个要糖的小孩。
“那你答应我戒烟,我就允许你买手机。”肖美韵坐在缝纫机上对着杨振认真的说着。
“那你不是要我的命吗?”杨振憋屈的说着。
“不答应拉倒。”
“对,不答应拉倒。”三姐弟也迎合着母亲的话。
杨振无奈掏出一只烟,苦闷的开始思索起来。对他来说他是个老烟枪,没有了手机他能过,可是若是连他唯一的爱好抽烟都戒了,那他如何是好。可是现在每个人都是有手机,自己却只有用一个计算机来充数。
想想都觉得没面子,最后他觉定先应付过这一关在想想要不要戒烟。
“我答应你,我戒烟。”杨振抽着手里的烟严肃认真的说着。
“你手里的烟怎么算?”杨宏像是质问犯人一样,严肃的指着父亲手里的烟。
“对啊,怎么算?”妻子也质问着,此刻的杨振真想给自己眼前的儿子一拳,以泄自己心头之恨,这家伙明显的落井下石,可是现在他的境遇让他不得不忍气吞声。
“我这是准备向我的烟举止告别仪式。”杨振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告别仪式,这个必须举行,必须隆重。必须……”肖美韵发现自己已经胡扯不下去了,转眼看看自己的孩子希望孩子继续帮助她胡扯下去。
“必须胡说八道。”杨宏灵机一动此话脱口而出。
瞬间大家又开始大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不堪。就就连杨振也开始笑了起来。
几个孩子本以为这是一个家里人的玩笑,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杨振的手机终于买到手,这让三姐弟很是惊奇。自己的母亲也会心软,可是事实告诉他们,他们错的有多么离谱。
从手机买到手那一刻,杨振每天一元五的烟钱就被扣押,表示他在也没有钱抽烟。
杨振三天没有抽烟,整天都像地里的枯草一样干枯得没有一点活力。对于此肖美韵则是不理不睬。
杨宏看到父亲如此则是心疼不已,平时父亲对自己呵护有佳,可是现在却是饱受烟虫的折磨,他怎么能释怀。
“爸”杨宏躲在屋子后面对杨振招了招手,杨振看到自己的小儿子如此他心里的火气又爆发,他认为自己的小儿子又在嘲笑于他。
他无法忍受,愤怒的出了与妻子工作的房间,向杨宏走来。肖美韵看到丈夫如此,她如何不心疼,可是戒烟于杨振于家都有好处。
“小兔崽子你要干嘛”杨振没好气的问着杨宏,可是杨宏并没有回话而是神秘兮兮的拉着杨振向伙房走去。
与其说这是伙房,倒不如说是客厅,应该是伙房与客厅并存。杨振一家租的房屋一共三间,一家便是伙房与客厅的合体,一间则是五人两床相对的卧室,一间则是工作室。
“呐,给你,这是我每天的早餐钱,有两块钱。现在借给你,到时候你有钱要给我五元。”杨宏将一毛毛的两元钱送到杨振的手里,欣然背上书包向学校走去。
看着手里的一毛毛的两元钱,杨振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杨振何时如此落魄过,落魄到让小学生给我烟钱。”
“你什么?”屋子内的肖美韵对自己的丈夫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杨振连忙回应着屋子内的回话。以上厕所为理由,开始向烟酒店走去,买了一包一元六毛的圣火烟。
本来一毛五可是三天没抽烟的他并不知道烟竟然涨价一毛,为这一毛钱他可和老板争执了半天。若是他的钱还好,可是这是小儿子一天一毛的积蓄,他怎么舍得乱花。
“手机都买得起的人还这么扣。”走后的他听到杂货店老板的话语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同时也虚荣心在心里作祟,感觉自己在别人眼里应该踏上了生活的另一个层面。
“振哥,我想我们该盖房子了”
“盖房子?”杨振问着。
确实经过三年的努力杨振家的资金差不多够盖一所石棉瓦房,说动就动,房子的完成让杨振家搬出了房东家屋子。
可二人还是忽略了建房子的开支,最后房子的完毕欠了外面两万多元。
若是前几年两万可以说是一个富翁才能拥有,现在生活开始变得富裕了起来,物价上涨,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提高,铁路开始修通,全国各地的贸易往来开始加速。东西差距按照国家的步伐在渐渐缩短。
最终为了还债杨振夫妻决定踏上外出务工的征途,留下三个孩子独守住家里刚建的新房子。
简而言之“杨轩三姐弟变成留守儿童”。
父母也将三姐妹零花钱提高,一个月三元变为了一个月五元,其实不只是如此,每天早上一个包子钱还是有的,而钱都交给肖美韵母亲,杨宏的外婆掌管。
看着自己母亲踏上火车的征途,三姐弟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不想与父母分离,可是杨振心里的负担岂是他们知道。
杨振对杨遂抱着厚望,三个孩子只有这个孩子学习最好,人也是最聪明,只是唯一缺点就是性格太过于刚。
可是自己却是找不到好的方法打压。
转眼出门在外的杨振和肖美韵已有两年,家里的债务早就在出门半年之处还清,他们见这么顺利,便想多挣一点,回家好改善生活。
可是两年多,自己家中的三个孩子杨轩、杨遂都进入了初二,小儿子也在读五年级。
前几天肖美韵父母来电,自己的小儿子被人打了进医院很是严重,一边是在外刚刚进账的生意,一边是自己的小儿子,最终他们决定放下手里的生意回家。
肖美韵也由于担心自己的小儿子,提前踏上了回家的征途,杨振则是留下准备一些交接的事。
在肖美韵的回归之后,杨宏开始经历了最为可怕的事,手术室的灯光,医生死板的脸颊。
住院二十日父亲的回归,从未出过远门奶奶的相望,外公的陪伴,母亲看着他整日痛醒的脸庞以泪洗面。
杨宏在医院的二十几日,感觉仿佛过了数载之久。
用母亲哭泣时说的话说,“自作孽不可活,男人要有担当,懂得为自己所犯的错误承担。”
为此杨宏想一次次坚强,至少让母亲看到自己不懦弱。可是第二次进入手术室,他的防线被彻底的崩塌,他拼命拉住肖美韵的衣角。
可是在医生无情的拉扯下,他只看到了手术室门的一角缓缓合上,母亲的身影也消失在眼前的这道门前,最后脑海只有一副母亲掩面哭泣的画面。
“杨宏,你要来找我,我等你。”
熟悉的声音在度响起。
手术室被打麻药的杨宏警醒的看向四周,依旧没有狼女的身影。
“你怎么了?”医生着急的问着,可是杨宏像是没有听到医生的问话一样,依旧看着四周。
“等你,十八岁我们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