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魏琼楼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将士便让出一条通路,
阵型后面的辑虎营骑士慢慢催马走来,他们马尾上都系着长长的绳子,绳子另一端则拉着人。
用“拉”来形容并不准确,因为拉着人走人至少是在走,这些人应当用“拖”才对,因为他们全都被拖在地上,肚子和两条腿都已经血肉模糊,好几个人肠子都拖了出来,不用问,他们已经断气了。
兰子义看着这些人,面无表情,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之前自己还对旧都的大牢里发生的刑讯逼供大为诟病,现在看到这种场面自己竟然无动于衷,出征也不过个把月,自己变化有这么大?还是说自己入京以来一直都在变,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兰子义心里提醒自己。
接着兰子义问魏琼楼说:
“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魏琼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看着地上还再喘气的几个人说:
“东门那边抓的俘虏。”
兰子义问道:
“这和你们上不上山护马有什么关系?”
桃逐虎说道:
“听说北门这边有战事,我担心卫侯你的安全就催促众人先过来了。”
魏琼楼说道:
“而且贼寇占据东边山坡时间已久,这时再过去贼寇已经做好准备,怕是讨不到便宜。而起不知道贼寇到底还有多少人。”
桃逐虎接着说:
“不过从东门的战事来看贼寇应该没有兵力了,至少东边没有后备兵力,这些贼寇被击溃之后并没有人来接应他们。”
这时魏琼楼下马,走到那几个被拖着的人旁边说:
“贼寇具体怎么安排,问问他们几个就知道了。”
然后魏琼楼抓住一人头发,把脸掰过来问道:
“怎么样,想明白了没有?想不想开口说话了?”
被抓那人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血流不止,那伤口看着都疼,
不过这人骨头够硬,伤成这样也不吭声,只是喘气,两只眼睛恨的能喷出火来,对这魏琼楼脸上就啐了口血,然后默默的念叨“心有法宝,转世成仙,斩妖除魔,一步登天”。
魏琼楼被血口喷脸后出奇的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松开那人头发,站起来拿出手帕把脸擦干净,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最欣赏的就是像你这样不怕死的好汉。”
然后魏琼楼抬头对拖这人的骑兵说道:
“就绕着这附近跑,跑的别太快了,待会找你也方便。”
骑手点点头,接着催马加速跑开。
刚跑出去不远被拖的那人就撕心裂肺的喊叫开了,看来无论骨头有多硬对着严刑逼供都有撑不住的时候。
看着那两人一马消失在黑暗中,在听到那惨绝人寰的声音,剩下的贼寇都都吓得浑身发抖。
魏琼楼有蹲下随手抓起另一个贼寇,问道:
“想不想向他那样?”
那贼寇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慌忙说道: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魏琼楼接着问:
“那就说点我想听的。”
贼寇咽了口唾沫,说道:
“天将安排我们在东门埋伏……“
魏琼楼打断贼寇后说道: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贼寇想了想又说:
“天将军令,让我们见火为号……”
这次魏琼楼有把贼寇打断,不耐烦地说道:
“这个我也已经知道了。好话不说三遍,人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那贼寇脑门上已经渗出了好几层冷汗,转着眼珠使劲想,最后说出一句;
“我们有四万人!”
这句话总算是勾起了魏琼楼的兴趣,他接着问:
“你们一共多少人?”
贼寇答道:
“五万!”
听到这句兰子义心里一惊,贼寇竟然不是全军出击。
魏琼楼也听出端倪,抽了贼寇一耳光质问道:
“你当爷爷我好骗?你们有十万精壮,结果只来五万人攻城?”
那贼寇已经被吓得胆破,被魏琼楼这么一抽,彻底哭了出来,对着魏琼楼大声说道:
“将军您要相信我啊,小人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假话!”
魏琼楼紧紧蒿住贼寇头发,说道:
“你们明明有十万,为何只来五万?”
贼寇哭着答道:
“为何来五万小人也不知情,只是听说雷天将力主乘夜偷袭裕州,天王和其他天将不许,两边大吵一架,
雷天将说官军援军到裕州后在不攻城就来不及了,吵到最后带了五万人出战。”
一旁还有一个贼寇也附和道:
“正是如此,小人还听说天王嫌雷天将无能,在当阳几万人收拾不了正妖,哦,不,是官军几千人。”
剩下其他贼寇都跟着连声说道:
“就是这样,我们确实只来了五万人。”
兰子义在马上问道:
“雷天将?”
马下有贼寇赶忙抢着回答:
“就是雷有德雷天将,之前在当阳,还有今晚领兵的都是他。“
然后兰子义问魏琼楼审问的那人:
“听你刚才的意思,这雷天将与你们天王不和?”
那人见官军当中管事的对自己有兴趣,觉得自己活命的本钱多了起来,脸上也恢复了点人色,激动地回答道:
“回将军的话,正是如此。”
兰子义问道:
“为什么?就因为在当阳没有灭了我所以被你们天王挤兑?”
那贼寇听兰子义这么说,使劲抬头想看看兰子义,不过被魏琼楼用力摁住,
魏琼楼说道:
“问你话你就答,瞎动弹什么?”
那贼寇听到兰子义的话脸上又没了血色,兰子义看在眼里,心想这人肯定参加过上次当阳的围攻,做贼心虚被吓找了。这样说来这次出战的主力也是他上次带着的人了。
那贼寇被摁住,喘了好半天才说道:
“雷天将的确因为当阳放跑了官军被天王问责,但小人们私下里以为是另有原因。”
魏琼楼听着有是一个耳光,说道:
“有话就说完,别说一段咽了。”
那贼赶忙说:
“是是是,小人这就说。”
然后贼寇说道:
“天王在零陵起事,多用的是自家亲族,各位天将和天罡地煞多是自己的兄弟子侄,只有这位雷天将不是,他是外地人,不知道是从哪里要饭过来的。”
兰子义问道:
“既然如此,那他怎么混到天将的位置上的?“
贼寇答道:
“雷天将有本事,会打仗,只要跟着雷天将打就有胜仗。“
另一贼寇抢着答道:
“雷天将不贪,打了胜仗抢得东西都先分给弟兄们。“
还有贼寇说道:
“雷天将办事公允,没有私心,不偏袒手下人,断案有规矩。“
又有贼寇抢着说:
“雷天将还照顾咱家里人,雷天将肯给跟着我们出来的全家老小发粮吃,每天都有,不饿肚子。“
被魏琼楼抓着的那个贼寇还说道:
“私底下有人传说天王想除掉雷天将,当阳的事情只是借口。“
兰子义听着贼寇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对这位雷天将大概有了了解,
贼寇果然是群乌合之众,军中乱成了一锅粥,带头的那几个腐败的够呛,只有这个雷有德读挑大梁。
不过魏琼楼显然没性子听这些废话,他手上发力,对这贼寇问道:
“别岔开话!我问你,你们各个城门有多少人?”
贼寇手被绑着,腿已经成了肉糊,被魏琼楼摁的生疼,着急着回答道:
“我们五万人有一万在北门埋伏,将近四万人在东门埋伏,西门只是佯攻,上山抢马的只是挑出来的几百个会骑马的人。”
兰子义听着心里一惊,这雷有德竟然敢这么安排,他并不是想攻城,也不是想抢马,他就是打算歼灭出城的禁军。
魏琼楼接着问那贼寇:
“为何这么安排?”
那贼寇说道:
“小人不知为何,只是听军中地煞说要把府衙集结起来的官军引到西门,趁乱攻入北门东门,
城中官军众多,如果入城受阻就在城外埋伏,围歼出城的官军。“
兰子义问道:
“为何不直接攻城?“
贼寇答道:
“城中官军众多,器甲犀利,哪怕趁乱混战我们也讨不到便宜。“
魏琼楼问道:
“抢马的只是几个人,那现在你们兵败,下一步怎么安排?“
兰子义本以为这种军情那贼寇不会知道,没想到贼寇竟然答道:
“天将安排,如果被官军击败就向北撤退,等重整阵脚后集合撤回大营去。
山上的人会把马匹先赶回营中。“
听到这话众人大惊,魏琼楼直接一拳干到贼寇脸上,骂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那些贼寇见到魏琼楼出手都吓得哭了出来,兰子义这时说道:
“算了,魏将军,我们说话算话,他们把该说的都说了,就放他们活口。”
魏琼楼听到兰子义的话才松手放开贼寇,给手下人递眼色把贼寇给放开。
贼寇们自然千恩万谢,然后被带到城门口交给禁军。
桃逐虎问兰子义道:
“卫侯,现在怎么办?“
兰子义向北边看了看,说道:
“贼寇大营在西,赶马回去肯定从北边走,
贼寇人少,又多是南方人,骑术不精,跟我们辑虎营健儿肯定没法比。我们现在就率众北上,把马匹给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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