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成海偷偷瞧一眼月贵嫔,刚刚自己频频向这位主子使眼色,她偏偏看不见,自己惹祸上身还尚不知,心里实在无奈,连忙跟上萧拓离去。
小德子倒是听话,低声恭敬的对月贵嫔道:“月贵嫔娘娘,请您回宫吧!”
月贵嫔突遇如此冷遇,措手不及,左思右想,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又委屈又气恼,被小德子一催,更觉羞愤气恼,狠狠的骂一句“狗奴才”,甩袖离去。
萧拓一路疾走,有些气恼的吩咐道:“立刻叫人去太液池里把那颗戒指找出来!”
韦成海心里一怔,脚下忽停,连忙再赶上去,低声提醒道:“陛下,现在是夜里。”
萧拓正欲蹬撵,猛然停脚,怒目看向韦成海,隐隐闪着簇簇怒火,在宫灯下显得更令人害怕,霍的一挥手,宽大的袍袖猛然一甩,怒道:“朕知道是半夜,用不着你来提醒,找不出来戒指,朕把你们全丢进太液池去!”看韦成海微有一愣,怒声道:“还不快去?”
韦成海再也不敢多想、多说一句话,连忙喏喏应一声:“是!奴婢这就去办!”回首吩咐几个内侍,一扬手道:“你们几个还不快跟我来!”几个内侍连忙一边答应着,一边紧着脚步跟他跑过去。
紫玉浸湿了一块帕子,轻轻拧净水份,正欲给发烧不止、正在昏睡的晓月敷在额头上,忽听门响,侧头一看,竟是萧拓,身后只跟着贴身内侍之一的小祥子。
紫玉不曾想到萧拓竟然会来,心中一慌,连忙跪伏在地上,恭声道:“奴婢给陛下请安!”
萧拓已迈进室内,一面走向晓月床边,一面随口道:“起来吧。”说话间已到了晓月床边,看晓月一张白皙如玉的脸庞已烧得如傍晚天边的火烧云一般,许是热度久久不退的缘故,额上已挂了一层晶莹细细薄薄的汗珠,两条稀疏有致的眉毛也微微蹙着,一颗心顿时被揪得紧紧,声音极低的问道:“她烧了多久了?”
紫玉连忙答道:“从太液池回来就开始发热了。”
萧拓问话中已在床边坐下,伸手拿过紫玉手中的帕子,轻柔的一点点拭去晓月额上的汗珠,一面擦,一面轻声吩咐道:“小祥子,快去太医院传太医过来看看。”
他身边的人都是聪明伶俐会看事儿的。小祥子片刻都不耽误,他话音方落,已应了一声“是”转身飞也似的直奔太医院去了。
紫玉看萧拓亲自动手替晓月擦汗,不知所以,也不敢多话,只站在一边,不停的绞着两只手。
萧拓轻轻的替晓月擦过汗,才将帕子递给紫玉。
紫玉连忙接了,重新去浸过一遍,拧净了才又拿回来,走两步到床边,抬眼却见萧拓正紧紧握着晓月一只手,登时惊得停住了脚,半天才慢慢有点反醒过来,只脚步轻轻的走近一些,双手将帕子递上,低声唤道:“陛下。”
萧拓听见她唤,方才松开手,接过帕子,动作轻柔的敷在晓月额头上,复将晓月一只手握入掌心。晓月那只手也是滚烫,指尖却是冰凉,直激得萧拓心里打颤,不禁紧锁了眉头,看住昏睡中的晓月,墨如羽扇般的长睫微微抖动,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萧拓一颗心更加纠结难过,缓缓将她的手握至胸口,头也缓缓的低了下去,将那冰凉的指尖轻轻抵在唇上,嘴唇微抖,声音中透着痛楚和万般的怜惜,低低的自语道:“既然这样在意,当初又为何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