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成海给的那瓶冰肌膏果然好用,紫玉晚上替晓月涂过一遍,第二日一早,背上的伤和膝下的伤果然消了许多,丝毫也不觉得痛了。
紫玉感慨道:“韦公公能这样照顾你,也算你好命。”
晓月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紫玉一面系着腰带,一面答道:“这冰肌膏是宫里上等的伤药,也只有韦公公才拿得到,他有这样的好东西,我们这些跟了他这样久的,也没见他拿来给谁用过,倒是你,才进宫来几天,他就这样照顾你,你说不是你命好是什么?”
晓月不由自主的看看手中小瓶,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看看紫玉,又觉多少有些惭愧,便紧忙说道:“我想他也不过是看我初来乍到,什么规矩都不懂,才多照顾我一点,时间久了,也就都一样了。”
紫玉摆摆衣裙,问晓月道:“怎么样?没问题吧?”
晓月点头笑道:“很好啊,很整齐。”
紫玉十分热情的拉拉晓月手,说道:“等哪**们不当值,我带你到宫里各处去转转,你也多熟悉熟悉。”说着渐渐有些惆怅起来,“只是我们做御前侍女比在其他宫殿不但更要谨慎小心,还更忙碌些。”叹一口气,继续道:“可也比在各宫的娘娘跟前伺候好。”
晓月一时也没明白她话中含义,随口问道:“为什么?”
紫玉“唉”一声,道:“各宫的娘娘为了争宠,个个斗得跟乌眼鸡似的,跟前的奴婢为了讨主子欢心,也都不得不跟着搅在里面,反倒是我们这些伺候在陛下跟前的,省了这些烦心的事儿。”叹口气,又道:“好在咱们这位陛下不好女色,后宫娘娘待诏总共不过二三十位,否则这宫里不知闹成什么样儿呢!”
后宫争斗,古来有之,悲惨的是女人,成就的却是男人,而且只是一个男人。
想起当初谈论后宫妃嫔的沉重生活,他闭口不言。
如今想来,她是这般可笑。
晓月黯黯垂首。
如此被锁在深宫里,外面的消息几乎像是被剪断了线的风筝,音讯全无,半点不透。
晓月在乾元宫伺候了数日,听不见萧拓提起一星半点路家案子的进展状况,心里一阵阵抓烦,两人**见面都如同陌生人一般,看都不看彼此一眼,哪里还能开口去问他,只是知道如果有了结果,必定会从他这里颁出旨意去,便每日留心着他下达的圣旨,偷偷观察了几日,还是没有探到半点蛛丝马迹。
这日,恰好萧拓去了议政殿,晓月和紫玉几个侍女不得入内,在议政殿外守着。
元阳渐渐有了些许初冬将至的凉意,头顶的天空蓝的澄净,五色阳光照耀碧丽堂皇的高大殿阁,灿烂辉煌,一阵阵微风拂过,掀起仕女裙裾翩翩。
晓月无心赏景,不停的搓着手,脚底渐渐站不安稳,回首向室内探看两眼,悄悄对一边的紫玉道:“我去一下就来。”
不等紫玉说话,便悄声快步走开。
一路快步回到昭德殿,门口侍卫见是她,也没有多问,殿里当值的几个内侍侍女见她大大方方的走进来,一一跟大家点头招呼过,也只当她是被派回来有事,也没有多问,各忙各的,不曾对她多加注意。
晓月悄声来到御案前,快速将搁在御案上的圣旨一一打开看了一遍,没有找到一字一语跟路家一案有关的字样,搁下最后一份圣旨,心中犹疑了片刻,忽然想起,往日有些圣旨都是放在一面壁阁上的,来到那面壁阁前,抬头看见一卷卷耀眼的黄色圣旨就在上面,心中一阵暗喜,回首看一下,便拿了一个矮凳,抬脚蹬了上去,手刚触到一份圣旨边缘,便听到萧拓冷漠的声音由背后响起:“你是在找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