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刚要开口劝慰,望见太液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自言自语道:“今天这池里的荷怎么好像少了许多?”说话间,眼角里忽然瞄见月贵嫔携着一群侍从摇摇摆摆的正往这边来,连忙拉扯一下晓月衣袖,努努嘴。
晓月顺她努嘴方向一看,见是月贵嫔,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愿意多生事端,对紫玉低低说一声:“我们走。”紫玉也正是此意,两个相互看一眼,抬脚便走。
月贵嫔看见她们有意避着自己,心念一转,故意隔着远远的娇声喊道:“喲,那不是陛下跟前的紫玉姑娘和晓月姑娘吗?这形色匆匆的是往哪儿赶呀?”
紫玉和晓月听见她开了口,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待月贵嫔到了跟前,两人郑重施礼,齐声道:“奴婢给月贵嫔娘娘请安。”
月贵嫔颇有点受宠若惊之感,‘喲’一声,咯咯笑道:“晓月姑娘今天怎么也这么懂得礼节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口里啧啧的两声,上下看看晓月,想想道:“噢,本宫想起来了,定是晓月姑娘这一病,脑子开了窍了。”围着晓月走了两步,继续讽刺道:“本宫还以为是个多么有骨气的呢,也不过如此嘛!”
晓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屈着身,垂着头,不答话。
紫玉偷眼看晓月脸色,心里暗骂月贵嫔。
月贵嫔见晓月被如此羞辱也不反驳,心里总算觉得出气不少,拉着自己绣着梅花图案的袖口,一面看,一面有意无意的说道:“本宫猜想晓月姑娘如今这般乖巧,定然是知道路酆已被枭首,路葛氏今日也被发配吉州,从今往后自己就孤身一人了,发再大的脾气也没人看了。”
晓月听见她这一番话犹如五雷轰顶,霍的直起身来,一把扯住她袖口,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月贵嫔被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扯回自己袖口,花容有些失色,声音也含了些害怕之意,回问道:“什么什么?”她身边的容儿和其他侍从急忙上前扶过她,容儿喝斥道:“放肆!还敢跟贵嫔娘娘动手动脚的!”
晓月也不管她嚷什么,赶过去一步,一把握住月贵嫔两只胳膊,目光中尽是焦急难耐,大声再问道:“你说路酆被枭首,什么时候?”
容儿和几个侍女忙推开晓月,喝道:“你干什么?惊到贵嫔娘娘,你担待得起吗?”
紫玉也吓得连忙来拉过晓月,低声劝道:“晓月,冷静点。”
月贵嫔看见晓月焦急痛苦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开心,拂开晓月手,幸灾乐祸的笑道:“路酆前日就被枭首了,你还不知道啊?噢!对了,你那时候在生病,哪儿有人告诉你呀?”手指拂拂额角,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指朝着晓月一点,“噢!还有,路葛氏这会儿怕也被押着上路了,你今生都见不到他们了。”摇摇头,继续笑道:“晓月姑娘,你可要节哀顺变呀!”
晓月瞪着她半晌,眼中盈盈有泪涌上,转身便往乾元宫跑。
紫玉急忙屈一屈身,口里道一句:“奴婢告退!”转身去追晓月,急唤着:“晓月,晓月。”
月贵嫔看晓月如此凄苦伤感模样,心里更加开心,冲着晓月背影,轻轻啐一口,嘴里狠狠的道:“哭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