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中年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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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言

蚌病生珠有雄图

职场如同一口锅,初入职场的人如同置身锅底的蚂蚁,这时候朝任何方向爬行都是向上的方向,但是,爬行到一定高度,再想往上攀爬就很困难了。这时人到中年,进入多事之秋,事业的危机往往还会引起婚姻的危机,是苟延残喘得过且过,还是奋力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对每一个中年人来说,都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必选题。

我也不例外,三十八岁那年,我的面前就横亘着这道必选题。

我从事编辑工作十五年,由助理编辑到主任编辑到编辑部主任到主编,一帆风顺地做到了集团的中层干部,但是,人到中年,想进入高层却很困难了,因为职场上的职位是宝塔形的,中基层岗位很多,高层岗位很少,大部分人的职场生涯都会止于中层,为少数几个进入高层的同仁垫底。何去何从,引起我深刻的思考,最后决定奋力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把这次选择认定为是一次“中年革命”。革命的路注定是不平坦的,何况是要改变既定的命运,但是,不革命更让我痛苦,我讨厌那种得过且过,一眼可以看到头的命运。在革命的阵痛中,我深切地感受到,要想有完美的人生,人,必须进行中年革命,才会有幸福的老年,才会在死之将至时,可以对自己说一声:我无愧于此生。

这使我萌发了要写一本书的念头,把我的思考,把我的人生体验告诉大家。

此前我已经完成了《抹黄》《仕途诱惑》两部长篇小说,我认为我驾驭得了“中年革命”这一宏大的主题。

我年轻时特别喜欢路遥的《平凡的世界》这本书,我的同龄人大多也是抱着这本书进入青年期的,它整整影响了一代人,书中主人公孙少平不屈从于命运的精神至今还激荡着我们的心灵,但是,孙少平是青年人的楷模,中年人的楷模是谁呢,我问了几个人,他们都很茫然,这使我欣喜若狂,这说明我进入了一个盲区,爆了一个冷门。我想像《平凡的世界》那样,把《中年革命》做成一个大部头,一百万字,做成一部中年人的长篇励志小说,为中年人树一个楷模,为困境中的他们鼓与呼。

我兴冲冲地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一个同仁,他却提出了相反的意见,他认为励志是年轻人的事,路遥的《平凡的世界》、石康的《奋斗》都是着眼于年轻人的励志,目前市场上写年轻人励志的作品也有很多,但是,写中年人励志的作品却很少,几乎没有见到,这说明了中年人对励志类题材不敏感,甚至可以说中年人不需要励志。

他的话引起了我进一步的思考,市面上中年励志的书很少,是作家们的集体疏忽,还是中年人真的不需要励志呢?坐在书斋里是得不到确切答案的,我利用以前做记者积累起来的人脉,到各行各业中去访问中年人,得到的答案是不但需要,而且是迫切需要。这为我写作《中年革命》增添了信心。

其实,中年人比年轻人更需要励志,中年人是最刚强的一个群体,同时又是最虚弱的一个群体,因为人到中年,经历了很多事情,年轻时的锐气逐渐消磨,对婚姻逐渐失去激情,对事业逐渐失去热情,而生活还得继续,肩上的负担还很重,中年人还必须雄起,才能对集体对自己有所交代,真的是很需要励志啊!

一个受访者与我开玩笑说:“你激一激我吧,人激志宏,让我也‘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我说:“就怕你老油条,不为所动啊!”

他说:“那你就来猛烈一点的啊,把我这被猪油蒙的心刺痛,我年轻时也是挺有抱负的,梦想着成名成家。”

我知道了,对中年人的励志,一定要深层,一定要猛烈,不痛不痒的泛泛之作,对他们是没有用的。我想起了高尔基的一句话:“暴风雨,你来吧,来得更猛烈些!”我要为中年人做一本更猛烈的书。

定下了这个基调后,我知道该怎么结构这本书了。《中年革命》一百万字,分成三部来做,大架构地表现主人公林正英从中年危机到中年革命到中年崛起的过程。第一部着重于男主人公林正英在中层升高层的过程中落选,事业的危机引起婚姻的危机;第二部着重于林正英离婚后进行中年革命,遭遇美好的爱情,找到了革命的同盟军,给想革命的中年人以希望;第三部着重于林正英事业的崛起和经历生活重创的前妻也走上中年革命之路,传递生活的真谛。为了体现“中年革命”的普遍性和必要性,作品中还要写到其他一些人物的中年革命,增强“中年革命”的说服力和震撼力。

经过一年多的写作,现在《中年革命》第一部终于完稿,看着洋洋洒洒三十万字的作品,我心甚慰。这本书里有我的影子,有我同龄人的遭遇,每一个细节每一段文字都来自我的心灵深处,相信一定会令中年人心有所动的。

有个成语叫蚌病成珠。据说蚌生病了的时候,就会不断地吸取周围的沙子,把生病的地方包围起来,并分泌很多黏液来止疼,这些黏液和沙子混合在一起,相互依偎,相互摩擦,最后变成一颗颗美丽的珍珠。

就珍珠产生的过程来看,不过是蚌当初的疼痛,这与我们人类的中年危机何其相似啊!危险之中孕育着机遇,任何不幸、失败和损失都有可能成为人生的有利因素,使我们升华,使我们超越。

与柳亚子齐名的南社诗人高燮有一个名句:“嗟哉蚌病乃生珠,诗渐可读消雄图。”因他的这句诗,“蚌病生珠”四个字也成了成语,可我对他的“诗渐可读消雄图”

一句颇有微词,难道人生不该有雄心壮志?难道诗不该有宏图大志?在美学中,目前人类的美大致可分为优美和崇高之美两种,我更喜欢崇高之美。

在我们年少时,父母和老师都教导我们要志存高远,中年,正是实现高远之志的时候,我想把高燮的诗句改动一下,作为这篇序文的主旨——蚌病生珠有雄图。

蚌病生珠有雄图,愿中年朋友们与我共勉。

砚清

2013年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