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雅德·伊本·萨里纳闷地:“将军!为何要撤?我们有十三万人,而他们只有几百人?”阿布·穆斯林道:“他们太厉害。二十万对付三万,我们不是大败了吗?”齐雅德·伊本·萨里道:“我们没败!他们再厉害,也已疲惫不堪,何况高仙芝、席元庆均已受伤,更何况我们十三万杀几百人,不费吹灰之力!要是错过机会,等高仙芝有了喘息之机,我们就麻烦了。”阿布·穆斯林道:“那就追!”
三十一
李光弼、萨费尔与许杰、戴楚、马兖、童蒙等十多个高手摆脱那些大食兵,赶到了大海边。当他们上了大船起航,后面又有不少大食兵追来。但是,岸边已没有大船,依靠小船不仅没有优势,也容易被海浪淹没,只好令人调来大船,立刻追赶而去。李光弼站在大船上想:“这次出行,虽然探明了海上丝路,也跟沿海的许多国家有了关系,但大食掀起战争,丝路还是很不完整。”
长安街上,张德江见张果与道童走在一起,忙上前见礼道:“师父,是您?”张果笑道:“是我。听说皇帝拨专款建造的三清观,因一场地震毁了?”张德江叹气道:“是的。那是多年的心血啊,可惜在转眼间就因地震坍塌了。因无修道之所,只好到处游走。”张果神秘兮兮地道:“那你就跟着我,先去一趟蓬莱仙岛。”张德江道:“能追随师父,求之不得。”
三十二
李嗣业率兵逃到另一条山路,见后面没有动静,便喘着气对高仙芝道:“还好!他们没有追来。”高仙芝道:“怕什么?大不了同归于尽!”李嗣业道:“可保存了实力,可以狠揍他们!”高仙芝叹着气道:“你以为我们还有机会再出兵吗?这次大败,我轻则免职,重则送命。”李嗣业觉得胜败乃兵家常事,多年来常打胜仗,偶尔失败一次也属正常,朝廷怎么会追究,便道:“不会吧?”
高仙芝道:“我们之所以能孤军深入,原因是皆为精兵。这三万精兵,顶得住三十万杂牌军队。如今仅剩几百人,元气大伤。尽管我从来没有打过败仗,但这次败仗大伤元气,朝廷的奸佞定会大做文章。”话刚说完,忽听到后面传来了马蹄声,高仙芝伏地一听忙道:“他们追来了,至少有十万人。”李嗣业大惊道:“那我们岂不完了?”高仙芝道:“反正怎么都是死,跟他们拼了!”抬头一看道:“上山!”
唐兵上了山,高仙芝令军兵准备好巨石,并道:“我们就用石头做武器,有决心吗?”李嗣业道:“只是我担心山上有草木,要是他们一旦放火,我们岂不烧死?”高仙芝道:“火药是我国的发明,他们还没运用到军事领域。即便放火,我们也能砸死不少敌人。”说话间,阿布·穆斯林带兵挤入山谷,忽然山上滚下巨石,大家因为拥挤,有不少人被砸死。
阿布·穆斯林惊骇地道:“这高仙芝实在太厉害了,区区几百人,知道刀枪相见马上就全军覆灭,却想了这么一招,临死还做最后的挣扎。”齐雅德·伊本·萨里道:“将军!料想他们的石头不会太多,既然冲不上去,就索性放火,我们冲出山谷。”阿布·穆斯林道:“放火!”众兵放火后,大火向着上顶烧去。李嗣业看着大火着起,惊慌地道:“不好!大火烧上来了。”
高仙芝只是道:“别慌!大不了一死,我们继续滚石头。”众将道:“滚石头!”滚下的石头缓解着大火的蔓延,同时砸死砸伤不少联军,但火势还是向山顶烧去。忽然,一场大风从山顶卷下,火苗向山下烧去。阿布·穆斯林惊道:“怎么这样啊?快出山谷。”李嗣业看着山下道:“太好了!这就叫玩火自焚。”高仙芝道:“关键是,他们还不会使用火攻。”
三十三
在长安郊外的一条路上,张德江边走边问张果:“师父,徒儿修道多年,总认为苍天有眼。可是,朝廷花费巨资、并耗时多年修建的三清观,原本就是道家的修道场所,为何老天会利用地震,将三清观毁于一旦?难道苍天不需要接受世人的供奉、祭拜?”张果捋着全白的胡须,显得神秘兮兮道:“天机不可泄露。”张德江恍然大悟道:“明白了!这是警醒世人。”
此刻,歧王见王维进来作礼,便微笑着道:“你好久没来,最近做什么?”王维笑道:“老样子,一心向佛。”歧王看着王维问:“据说那个自称是神仙的张果,曾经找过你?”王维道:“是的,那是一个遁世多年的世外高人。”歧王道:“你相信他说的天下大乱吗?”王维道:“当然相信。眼下到处都是灾难的前兆。更何况安禄山、李林甫、杨国忠都是祸源,怕是祸事不远了。”
三十四
阿布·穆斯林带着受伤的人马撤出山谷,以为山顶上的唐兵照样会被烧死,不料忽然天降倾盆大雨,竟将山谷中的大火扑灭,阿布·穆斯林感叹道:“看来这是真主在保佑他们啊!”齐雅德·伊本·萨里道:“将军!真主是我们信奉的主,怎么会保佑他们?要不我们攻上山去?”阿布·穆斯林道:“不,你听说过三国故事吗?”齐雅德·伊本·萨里道:“什么故事?”
阿布·穆斯林道:“三国有个诸葛亮,一生擅长计谋。他最擅长的就是火攻。火攻可以以一当十,他每次都发挥得淋漓尽致。刚出山时,他三把火烧掉了曹兵百万。后来,在攻打南蛮时不得已火烧藤甲军。总之,只要他使用火攻,总能取得大胜。可有一次,他在山谷中火烧司马懿,明明是朗朗晴空,却忽然下起大雨,救了即将烧死的司马懿。他知道那是天意,从此病倒床榻,死在了五丈原。”
齐雅德·伊本·萨里道:“你是说人力所谋,不能逆天?”阿布·穆斯林道:“对!还有一个故事:魏将钟会引兵进攻蜀国,路过定军山夜宿时,彻夜听到外面不时传来阵阵的喊杀声,却又看不到有敌兵攻击。折腾了一夜,将士们都很疲倦。第二天行军,忽然狂风大作,天昏地暗,好像有数不清的兵马追杀而来。魏兵慌忙退却,很多人丢盔卸甲,摔伤了不少人。钟会感到束手无策,后经高人指点,到诸葛亮墓前虔诚祭拜,才使得风停云散。夜里诸葛亮入梦,劝导他不要滥杀无辜。钟会坚持了慎杀的政策,很多百姓保全了性命。”
齐雅德·伊本·萨里道:“将军!你是说,让我们不要攻山?”阿布·穆斯林道:“是的,他们才仅几百人,一人未损,可我们进入山谷后,却被砸死砸伤不少。纵火来烧他们,烧得却是我们。我们刚撤出山谷,大雨却将山火熄灭。这一切,足以说明我们不能进攻。”齐雅德·伊本·萨里道:“可是放过高仙芝,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劲敌。”阿布·穆斯林冷静地道:“不,他已经打了败仗,即便我们不杀他,他回去还能活命吗?”齐雅德·伊本·萨里道:“好,撤兵!”
三十五
在李林府府第,屠诚看着李林甫道:“昨天七女婿说,他想建一个大别墅,希望得到我们的支持。”李林甫道:“没问题!一个女婿半个儿,他要多少钱,给他就是了。”屠诚摇着头道:“还不是钱的问题。”李林甫猛地一愣道:“不是钱,那他要什么支持?”屠诚道:“陛下禁止在终南山建造别墅,而他看上的,恰恰是终南山下那片风景。”李林甫道:“这恐怕很难。”
屠诚道:“难什么呀?在以前,陛下是禁止过,但现在陛下已不再上朝,许多事情还不是你说了算?”李林甫道:“这倒也是。既然这样,他尽管建,我们心照不宣。只要有向上反映的,说明不识时务,一概杀之。”屠诚道:“不过,女婿说在郊外的一个道观后,有一棵千年大树枝叶繁茂,常有凤凰栖身,且木质极好,想使用它的木材。”李林甫道:“不行!那是一棵神树,早就成精了,不要动他!”屠诚道:“什么成精了?那不过是一棵树而已。”
李林甫道:“不,在三国时,曹操在洛阳大兴土木,修筑宫殿。他乱砍滥伐,不料用剑伤了一棵成精的老梨树,梨树流出了血。当晚,曹操梦见被梨树精索命,醒后患上了脑病。生性多疑的曹操不接受华佗的治疗,疑心他害自己,便将他杀害。之后,曹操又连着做了几日的噩梦,自此病情恶化,最终丧了性命。”屠诚感到一阵恐怖,战栗着声音道:“是真是假?”李林甫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三十六
阿布·穆斯林指挥士兵押解着大唐兵回返,齐雅德·伊本·萨里道:“将军,带这些俘虏回国不仅没用,路上还要管吃管喝,不如全部杀了最好?”阿布·穆斯林恼道:“胡说!谁说没用处?在他们中间,有不少是造纸的工匠。将他们带回后,利用他们可以搞一个大型纸厂!”齐雅德·伊本·萨里恍然大悟道:“对啊!有了造纸技术,比占领几座城池还有价值。”
阿布·穆斯林道:“是的,我们需要造纸技术。你用一部分人押解他们回国,我带十万兵马杀奔安西。”齐雅德·伊本·萨里纳闷地道:“不是说,高仙芝回去后会死吗?”阿布·穆斯林道:“不错!我要等他未反应过来,再给他一击。”齐雅德·伊本·萨里纳闷地道:“你不是说,我们杀他是逆天吗?”阿布·穆斯林道:“这只能说他不该死在这里,我相信他再吃一次败仗,必死无疑!”
三十七
李光弼等人乘着大船在海上行驶,忽然海上起了狂风,海浪掀起一丈多高,李光弼见不少人还是惊慌起来,见东南方向有一小岛,便对许杰、戴楚、马兖、童蒙等十多个高手道:“我们加力靠近海岛!”许杰道:“不过别紧张,有了上次的经验,一定有惊无险!”大家齐心协力,终于使大船靠近岛边。上岸后,将船紧拴在岛边。不料,海浪实在太大,竟将船打破而毁。
阿布·穆斯林联合西域诸胡带着十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地向安西赶来,阿尔丁道:“大帅,我们长途跋涉,能打赢吗?”阿布·穆斯林道:“不用杯弓蛇影。上次高仙芝之所以用三万人让我损失七万人,原因是出兵神速。这次他们已元气大伤,我们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阿尔丁道:“他们以逸待劳,恐怕已有探子做了汇报。”阿布·穆斯林愣了一下道:“那我们就快速进兵!”
李白见宗洁显得乐观,但想到紫阳先生的那首藏头诗和张果的民谣,分析朝廷的现状,总是感到灾难将至,便对宗洁道:“秋天到了,我感到大唐叛乱将至,很想去幽州看看。”宗洁道:“你是一介布衣,即便看到什么,又能如何?”李白道:“如果安禄山真要谋反,我就去找李光弼。”宗洁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既已入了道门,不要忘了修道。”李白道:“放心,我会两不耽误的。”